他气若游丝:“小宁儿”

    “在我在”胡悦宁想也沒想就直接把手伸进去牢牢地把住他粘腻温热的血沾染了她一手

    “我们从今往后都好好的不可以吗”

    胡悦宁双眼红透正要说话就被时俊一把拉住抱开來她挣扎着奈何根本敌不过男人的力气时俊在她耳边劝他冷静说警车來了让他们解决说完便将她放到了一边

    额头的汗水滴进她的眼里她眯了眯眼再睁开时这混乱的画面一花再度清晰后已然是另一幅场面

    元卿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导管心电仪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波动得轻浅如同他随时会消散的生命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宁倩站在一旁冷冷地睨着她精致如画的嘴一开一合说着锥心般的话语

    “这下你可是如愿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了他成了废人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是怎么对你的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说他轻易抛弃你们之间的承诺那你呢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他身边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时俊也皱着眉漠然得如同不识“他为你做得够多了你还想怎么样算了你们还是分开吧他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元母红着眼眼底的一潭池水翻涌“我不知道元家到底欠了你多少但是元家因为你几乎快垮了我的丈夫中风儿子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看到我们落魄了你终于满意了”

    “不不是的……”她沒有这么坏沒有这么恶毒她也不想这样的真的纵使是她在最最伤心的时候她也沒有想过要害得元老将军生病也沒有想过要元卿的命

    胡悦宁惊喊了一声后倏地惊醒她侧躺在床沿默默地蜷着身子喘息脑门上起了一层密密的汗汇集成滴将落不落

    突然某人的手拿着毛巾伸了过來擦拭着她的额际动作十分轻柔关切的声音响起:

    “小宁儿你又做恶梦了”

    胡悦宁愕然转过脸才发现元卿那近在咫尺的脸月色如洗透过窗户的缝隙打进來落在他褐色的眼底晕开一抹担忧

    他隐隐听见她睡不安稳嘴里细碎地说着什么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一次他起身一看才发现她出了冷汗这种天气出冷汗怕是会感冒于是他立刻拿毛巾帮她擦看她皱着眉头恍然不安的样子他心里难受却不知能做什么只好紧紧地抱着她拍背安抚

    还好终于是醒了

    胡悦宁似醒非醒间见到他而且不是昏迷不醒的他心下一阵恸然鼻子微酸泪意便不依不饶地涌了上來她的双眼擒着他的目光不愿别开抓住他的衣袖颤道:“你的失读症不会好了吗”

    他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好大概不会了吧”

    “你……不怪我吗是我害得你成这样的……”

    他嘴角含笑“小宁儿啊小宁儿你整天都在瞎想些什么呢我看就是因为你成日瞎想想的才会夜里做恶梦的”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你还有你的后遗症还有你爸那边……这些你都不怪我吗”虽然他当时重病时她并不知情但胡悦宁仍是自责不知情不能做为她可以安心地借口她已经想过了当时时俊和coco应该都准备告诉她元卿那时的紧急情况的可惜被她情绪化地给拒绝了

    “事情都过去了就算怪你也得把你带回家后再算账啊”元卿笑了起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她所熟悉地痞样儿

    她心里也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急躁的情绪砰地一下张开“我这样伤害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之间的互相伤害已经囤积了太多完全挡死了去路你还要执着什么呢……”

    她现在真的宁可他怨她怪她这样……她就平衡了否则只有她一个人放不开过去她会显得很可恶像个跳梁小丑像个被命运玩弄而不自知的傻瓜

    元卿将她捂进怀里他不想看她的眼睛里面太多沉重的情绪看得多了他也怕他会沒有勇气坚持“如果你放弃了我也放弃那才是真的沒有去路除此之外一切都有希望我从不认为除了婚姻中的两个人外还有什么别的因素能够成为婚姻的阻碍除非你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否则我会等等到你心结全解等到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胡悦宁这次沒有挣扎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的味道渐渐安下心來

    “等”么这大概是这世上最美好却也最神伤的字眼这相当于用有限的时间做一件空妄得沒有尽头的事偏偏世上总有无数人对它甘之如饴多傻呢

    是啊得有多傻……

    他问得近乎卑微:“小宁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叹了口气“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第二天一早胡悦宁就把元卿给送到了滇南的飞机场她帮他检查包里的东西确定行李完整后她才把他送去安检

    离别时分元卿沉默了许久又问了她一次:“小宁儿你是真的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

    胡悦宁暗自又翻了个白眼“我们不都说好了吗这都第十遍了我不能这么着急啊我的工作沒做完这个月的工资也还沒发我才不让抠门的站长占我便宜”他真的越來越啰嗦了好吗

    元卿蹙眉“一个月的工资就不要了你就当当做好事呗给滇心的孩子们送送温暖呗”

    “不行我还想跟滇心的孩子们一起过年过完年后再说吧”她推搡他去排队“走吧走吧要赶不及了”

    元卿回身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满眼写着不安“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我是被你吓怕了”他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如果胡悦宁再给他玩一次失踪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有勇气和活力去满世界地寻找她

    即便是再成熟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胡悦宁无奈双手将他宽大的手掌包裹起來柔软湿润“不会的我答应你决对不会消失的”

    元卿走得不情不愿把胡悦宁累得像哄孩子上学的妈带温柔时都沒有这么累……

    他走后滇心便刮起了一片思春的热潮未经世事的少女们天天围着她寻求吊帅哥的秘笈胡悦宁想了想很负责地说了一句:“去星级酒店从基层做起”

    又到了星期天胡悦宁陪着站长去采购孩子们的新衣服正激烈地讨价还价就接到了coco的电话她不由得瞪眼心里暗忖着这么多天了她还以为coco这都忘了她了突然冒出來这一下真让她惊讶

    她一接起來就听到那边在大吼大叫:

    “你他妈的你丫得给姐死到哪里去了你不说出來等你回來我就打断你的腿”

    胡悦宁忙捂着耳朵“哎玛你不要骂粗话妮妮在旁边的话多不好”

    “你管我哟嚯小宁啊你胆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玩不告而别是吧隐居山林是吧你怎么不顺便落发为尼遁入空门啊”coco才刚说完那头轻轻地传來一句“你不要这样说万一她真的这么干了你让阿卿怎么办”胡悦宁一听这严肃的一本正经地声音就知道是元大哥元君忍不住笑了

    coco骂了他一句闭嘴然后继续对着手机喷口水:“不行我忍不住了你现在在哪儿快说看我不冲过去掰折你”

    胡悦宁摸了摸鼻子从站长手里吃力地接过一堆新帽子哄道:“不要骂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胡悦宁跟她发短信的时候还那么知心姐姐來着这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就是这个理了

    “你们那些个破事我都知道了看你们一路走到现在我都替你们难受以后不折腾了行不行”coco也叹口气道“对了过两天就是小年狐狸小叔子说你至少要过了春节才肯回我就劝你一句啊元家小年夜要全家一起吃饭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们都冰释前嫌了那你就回來吃个饭好让咱家里人都能安心啊”

    胡悦宁听到她说元家犹豫了一下“元老将军他……好些了吗”

    “之前大伙儿都担心就怕老爷子这次会严重到偏瘫现在看來治疗的到也不错暂时沒有这方面的担心只是现在人还坐轮椅呢不过老爷子他听小叔子说你会回家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那个……你说我这次是不是错得很离谱……说句真心话我都不好意思回到帝都回到那个……元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