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宁由于之前一个人的臆想就已经恍惚了加之刚刚又声嘶力竭地哭叫了那么一老长串子所双这会听见耳畔一直有他的喊声嗡嗡的完全听不明晰她察觉得出他的气愤有些不知所措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傻充愣于是她低头看了看他的领带道:“元卿你领带歪了……”

    元卿知道她根本听不进去就像之前她难过时便把自己封闭起來一样如果不用强硬的手段她根本难以回过神來这个小女人就是根本就是一驼鸟性子他沉了沉眼用力吻了上去

    胡悦宁被他死死压着有点喘不过气她眯着眼看近在咫尺的元卿纤长的睫羽刚毅的眉角高挺的鼻梁她那恍惚的神思越來越明晰

    脑海里那张线条模糊的男人的脸仿佛瞬间被描摹得一清二楚

    他以前也曾这样用力地吻过她吧……

    她的唇被濡湿了一遍又一遍虽柔软缠绵却还带了几分激烈情绪的触感让她全身一阵燥热他在汲取她的津液贝齿碰撞时的声音清晰得让人羞怯她被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吓到了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元卿自然是察觉到了便又一个用力揽住胡悦宁的细腰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他不会再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再退离他一寸不一丝一离都不成他不允许

    胡悦宁抵着他的前胸颤抖着去推他却丝毫不受影响渐吻渐深那凶猛的趋势像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才能完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不凑效索性放弃了任他吻着发泄着

    胡悦宁心里知道他也有很多委屈很多糟糕的情绪积压着只不过碍于大男人的身份不去说明而现在他这是好容易才找到了个破碎的裂隙于是拼命地释放和宣泄她可以理解男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有时候男人的压力其实更在于女人

    渐渐的胡悦宁松了手上的劲儿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地试着回应虽然很生涩元卿却在第一时间里就感觉得出她这是在努力了她现在愿意走出她那个壳來尝试着接受他了

    他突然放慢了动作舔了舔她的嘴角然后离开了她的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道:“小宁儿我的小宁儿……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小太阳……”

    胡悦宁脸颊上一片绯红有点缺氧她刚燃起來他就停下了不免有点尴尬陡然听到他说话声音嗡嗡地打在她心上令她的手指都不由得颤抖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他抚着他皱着的眉头“我的瓦数不太够了温暖不了你”

    元卿握住她的手“你能的我知道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胡悦宁笑了笑“你都不嫌弃我一无是处我为什么会不愿意”

    看着她的笑脸元卿心里忽地有点慌她现在越笃定他就越忐忑如果日后她想起來了知道她出车祸的原因了忆起那一纸离婚书了她会不会……就不愿意了

    胡悦宁却是看他表情黯沉疑惑起來“怎么了你又不想了吗”

    “沒怎么怎么可能我永远不会变卦的”元卿将她抱进怀里“我能不能再跟你要一个承诺嗯”

    “什么承诺”胡悦宁有一点好奇

    “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你都会与我携手一辈子好不好”

    这一刻胡悦宁想了个很空泛的问題幸福是什么

    她记得这个问題以前荣紫衣好像问过她一次那是他们还在英国她想不通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少爷为什么要放弃国内不错的生活跑到异国他乡來从头自己打拼就算荣家已不复往日在帝都权贵圈里的风光可是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啊在她高谈阔论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帝都时荣紫衣云淡风轻地问她: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胡悦宁理所应当地答:有吃有喝能吃能喝

    荣紫衣笑了

    他说:我觉得幸福是有价值被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禁锢与束缚

    她瞬间觉得自己好肤浅可是后來想想观念不同的原因在于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同荣紫衣这样阳春白雪纯粹是因为他不愁吃不愁喝所以精神需求高于物质需求对于她这样为生计四处奔波的人而言有吃有喝能吃能喝就是最直白的幸福

    直到此刻她才觉得她一直碌碌无为而荣紫衣能成为人生赢家大概早就注定了

    记不得是在哪里匆匆一暼地看过幸福就是重复每天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通电话旅行重复一个承诺和梦想听他第二十八次提起童年往事每年的同一天和他庆祝生日每年的情人节、圣诞节、除夕也和他共度甚至连吵架也是重复的为了一些琐事吵架然后冷战疯狂思念对方最后和好

    “……好我答应你”

    当天晚上元卿就带着胡悦宁去了一趟帝都北郊的宠物公墓火化的时候元卿把船长的名牌放在了它的尸体边胡悦宁再度泣不成声元卿抱着她安慰眼底火光跳耀然后渐渐熄灭成一片青烟消散成尘

    元卿今天很自觉从宠物公墓回來后直接把车开到了胡悦宁现在住的那套单身公寓两人很有默契地什么都不说上楼后各自洗了澡然后上床睡觉

    他们很累很累胡悦宁今天为了船长的事折腾了一天很累而元卿则是为了安抚胡悦宁频临崩溃的情绪同样心力交瘁他拥着她轻轻蹭她的发顶她静静趴在他胸前偶尔觉得脖子酸了就挪一挪

    过了半晌元卿觉得眼皮沉得如负千斤时他才哑声道了句:“小宁儿晚安”

    胡悦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就在元卿不抱指望之际

    “晚安元卿”

    他听见了于是笑了伸手关了台灯将她拥得更紧

    第二天一大早胡悦宁起床时元卿已经走了她看着旁边塌陷下去的被子心里有些失落她走到客厅一看早餐已经做好了桌子旁放了张纸条纸条的内容很简单:

    吃完早餐后收拾东西回咱们的家大门智能锁的密码是

    胡悦宁怔了怔大概是刚起床还不太清醒所以缓了好半天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侧头一看她放在床底的行李箱已经被他挖了出來还细心地把灰尘擦拭了一遍崭新锃亮的

    啊……原來他一大早的就是在折腾这个怪不得她朦胧中听见有砰砰砰的声音呢

    她坐在沙发上左思右想很一个小时才决定搬吧既然都答应他了起码得做出点行动让他安心

    匆匆收拾好后胡悦宁刚拖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了楼才刚站稳脚还沒來及呼出口气就看见宁倩开着车进來了

    她看着宁倩踩着大红高跟鞋下车关门开后备箱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再看着她戴着大墨镜甩着一头大卷发嗒嗒嗒地走过來突然觉得这场面熟悉得很

    “阿卿媳妇啊对你都猜对了这次的司机又是我早上好”说完她开了把精致小巧的镂空窗花百叶扇扑扇了几下顿时香气袭人“这破天儿上高架桥简直跟上炭炉一样烤得我脑袋疼”

    胡悦宁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自己可以打车去的这样太麻烦你了”再不济她也可以叫來苏燕回或者coco來载她

    “不不不你就当打我的车呀反正油费要跟阿卿那小子报销的”

    胡悦宁暗地底里咂舌其实她很想说还是打车吧这位大姐大的车她坐得那是一胆战心惊啊

    宁倩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呢一把拉过她的箱子一气呵成地放进了后备箱丝毫看不出费力末了她还嫌弃了一嘴“装的东西是不是少了点怎么那么轻呢……”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女汉子宁倩的存在真是打破了权贵出生的女人给胡悦宁的印象以往她以为出生权贵的白富美个个应该微风扶柳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女人味实足讲究个人形象的“第一眼”淑女吧

    可是这位宁倩大姐大完全是一个奇葩啊倒不是说她沒有女人味怎么说呢从哪一方面说她和coco挺像只是coco本就出生于“草莽”洒脱的性子倒也不奇怪

    宁倩还有种一种现代人的“绝症”半分钟不说话她就会浑身奇痒难忍一分钟内不说话她就会暴毙身亡该病的学名叫话唠对于这一点胡悦宁是领教过的所以当宁倩在路上吧啦吧啦一直说个不停的时候她也沒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宁倩开车风格依旧飘逸依旧口沫横飞地骂路况骂交警骂司机胡悦宁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正当胡悦宁考虑要不要下次事先就准备好一副耳塞时宁倩终于说了句稍微让人感兴趣的话了

    “哎阿卿媳妇啊我听阿卿那小子说你不是出车祸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