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我吓了一跳,滋溜一下,便从榻上窜了下去,站在地上说道:“大人若想知道我中了什么毒,怎么解,可以去瓦当镇问一个叫做傅巧月的妇人。”我才不愿意做小白鼠,哪怕只叫我贡献一丁点的肉,我也不愿意!

    “傅巧月?!”枪棒教头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惊讶,看着我,明显有些话没有问出来。

    我说道:“她是我妈。我叫傅昭强,跟她姓。这毒便是她下的。”我对教头大人揖了一揖便从他房间里走了出去。

    “你去哪?”

    “回去睡觉。”不赶紧跑路,难道要我呆在他房间里等他来割肉不成?

    好在我还记得来路,逃也似地跑了回去,阿丹还在大床上梦会周公,一点不知道我被教头大人带出去过。

    虽然折腾了一番,对我身上的伤并没有帮助,总算让我弄清楚了伤情。

    第二天,我便叫阿丹去买了一匹未经浸染漂洗过的原色棉布,撕成一条一条的权当纱布绷带,放到铁锅里三煮三洗,凉干后又放进蒸笼里蒸了半天。

    阿丹看得一头雾水:“你想把这些布煮来吃了?我给了你饭吃的呀!”

    我这是消毒杀菌,跟阿丹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来说,消毒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好在我穿越前是女子,又是护士,这些洗刷蒸煮的事还难不倒我,不用求人。

    然后我把这些布条紧紧包扎到肩背上,把我自己的上半身包扎得象个木乃伊。我首先想试试,看现代医学的紧扎止血法管不管用。可惜,不管我把自己捆得多紧,那血水还是从布条下涓涓地渗出来,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不可能一直这么裸着上身,于是我便天天把自己包扎起来,外面再穿上衣服。一天换洗三次,那间豪华的房间里天天如万国旗一样挂满了布条。

    半月后,我身上其它地方的伤都愈合脱疤了,我拿铜镜前后反照,终于清楚地看见背上有四道用藤条抽出来的伤口,如同新鲜的伤口一样,流着新鲜的血,火辣辣地痛着。

    我妈想用这伤,把我逼回瓦当镇去。可我铁了心,宁愿受这零零碎碎的苦楚,也绝不回去。便是一辈子,这伤都不能好,我也不会低头。

    我知道,我现在正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造血功能旺盛,所以性命无碍,一旦我年纪大了,一旦我的造血功能衰退,我会因失血而贫血,会因贫血而各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我微笑着想:“好在这样的死亡,还不算悲惨。”

    我渐渐体会出“被包养”的好处来:跟阿丹这个富二代同吃同住,阿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自然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阿丹选了这么个豪华的套房,里面竟然有个小厨房和小浴室,方便了我蒸煮布带。

    阿丹家里是开酒楼的,他对于吃很在行,我跟着他一起吃,自然不必担心营养不良,不够供应造血。虽然脸色一直有些苍白,但也没有因为失血再晕倒过。貌似我的骨髓也适应了这种高速造血的运转机制。

    过了几天,很意外地,阿娇也来到了洛阳,并且进入了武学院的内院学习。我们全都很高兴,只有阿焰表现得有些失常。

    这是一个尚武的世界,女子习武就象针指刺绣一样,都属于女子才艺。至于女子习武的具体内容,显然跟男子是不一样的,女子习武是由专门的女导师在内院指导,与男子完全分开,严禁外传。

    当然,住宿也是与男子完全分开的。基本上,若是阿娇不来找我们,我们就根本看不到她。

    比阿娇能来洛阳太学入学更令我意外的是,阿娇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包裹,说是我妈给我收拾的换洗衣服。

    我把那包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很多遍,甚至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抖开来看,终于不得不确定:我妈并没有给我捎来解药!

    她还是想逼我回去。

    可是,我妈却没有忘记,在包裹里给我放了一些散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我也能知道她的心意。

    我终究是她儿子,她心里疼着我。

    有了钱,我并没有搬出去挤通铺,仍跟阿丹同吃同住:我背上的伤需要照料,我也要吃营养丰富的饭菜,于是,我厚脸皮地让阿丹继续养我。

    只是在晚上看阿丹一笔一笔认认真真地记帐,看着我的欠款数字一路高歌猛进,便觉得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为毛混得这么悲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