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半翡翠叶落入邢佳佳手中的时候,和华天鱼争执的老段忽然安静下来了,华天鱼也瞅向了邢佳佳。

    老段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呢,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邢佳佳的表情,他没开口。

    这一块翡翠叶,和双七给自己的是一样的。

    双七说,这另一半的翡翠叶子他和段玉一人一半,而断玉又将这翡翠叶子给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继承了断玉的本事!

    老段眼睛都瞪大了,他亲眼看到邢佳佳从怀里取出一枚翡翠叶子,和自己的一半一合——完丝合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翡翠叶子完全是一对的!

    “段叔。断玉是您什么人?”邢佳佳的心里是激动的,如果说段叔是老段的儿子,那么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以为自己要跑好一趟才找到另一半的翡翠叶子,谁想到老天已经送到她身边来了。

    但是答案让邢佳佳怎么也想不到——

    老段看到那完整的一块翡翠叶子,顿时明白了,邢佳佳怕是那个门派高人的后人啊。

    老段也没有收回那一半的翡翠叶子,看着邢佳佳:“断玉是我老哥哥,我是他的弟弟。”

    弟弟?

    不是儿子?

    邢佳佳的心猛地一沉,抬头:“这翡翠叶子不是说传给了他的儿子吗?”

    “是传给他儿子的,他儿子和他爹一样,是一把盗墓的好手,而且青出于蓝。但是几年前在倒腾一座古墓的时候,不小心人折了进去,没了。”老段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落在邢佳佳的耳中却无疑晴天霹雳。

    老段的儿子,死了?

    “所以这翡翠叶子就给段叔你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邢佳佳只能苦笑一声,得了,这下也不用去找人了。

    老段盯着这翡翠叶子,陷入了回忆中,好半晌才点点头:“老哥哥临终前交到我手上的,他说以后遇到有这叶子另一半的人,就把翡翠叶子给他吧。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一顿早餐居然吃出了一段过往来。

    时光如梭。断玉竟然也已经过逝了,邢佳佳半晌没有说话,瞅着手中的翡翠叶。

    老段深吸一口气,笑了:“我真没想到到会这么巧合,我本来还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翡翠叶子的事情了解,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还想着告辞呢……”

    “走什么走!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咱们兄弟是一家人!”刘志鹏一拍老段的肩膀,眼眶都红了。

    “哎。”老段看一眼刘志鹏,再看一眼邢佳佳轻声道,“这个翡翠叶子不太吉利,佳佳啊,那位门派高人还在不在了……”

    邢佳佳一回头:“不太吉利?”

    刘志鹏和姜婉婉一听,顿时心里一个着急,这东西不吉利,那可不能留着祸害佳佳啊。

    华天鱼和闻战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

    “他还活着,不过身体不太好。”邢佳佳也不隐瞒。

    老段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邢佳佳:“我老哥身体原本挺好来着,可是自从多年前拿回来了这翡翠叶子,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侄子那趟门出的,人没了以后,老哥翻出来这翡翠叶子看了一宿,最后急的都吐血了。”

    “问老哥,他什么都不肯说,直到他人快不行了,才把我叫到跟前去,把翡翠叶子交给了我,可是他平日也不让我随身带,只是让我请了符,把翡翠叶子封住。”老段想着,如果不是今天他打算告辞,暂时把符去了,恐怕还找不到另一半翡翠叶子呢。

    “用符封着?”这是邢佳佳没有想到的,怪不得这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这翡翠叶子。

    “所以这叶子……”老段委婉地提醒邢佳佳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邢佳佳点头答应了。

    今天的早餐结束的比较晚,邢佳佳拿着一对翡翠叶子到花园里,看着它们思索着。

    因为这一半的翡翠叶子,段玉和儿子早早就没命了,而拿着另一半翡翠叶子的双气,本是玄道之人,有灵力护体,应该平安健康一生的,结果竟然得了癌症……这难道真的是因为这翡翠叶子不吉利,或者其中包含了诅咒?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有超常规的事情发生?

    段玉和他儿子毕竟是普通人,生老病死实属正常,可是双七不一样啊。

    这一对翡翠叶子,有什么秘密?

    华天鱼悄然出现在邢佳佳的背后,看着拿翡翠叶子出神的学生,他咳嗽了一声:“佳佳。”

    邢佳佳回头去,微笑:“老师?”

    华天鱼看着邢佳佳眉头蹙紧的模样,由不得一阵感慨,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学生,觉得很风光,可是风光背后是无止境的忙碌,有谁像佳佳一样,会遇到有诅咒的翡翠叶子这回事?自己的学生不但要面对,而且要想办法解决它。

    华天鱼出声:“佳佳,翡翠叶子的事情不着急,也许去了当地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毕竟是那边带出来的东西。”

    “嗯。”邢佳佳点头,想到那边的古墓,她开口问道,“老师,你们当年去的时候,安溪附近的那作古墓……”

    “古墓,安溪那边怎么会有古墓?”华天鱼惊的瞪大了眼睛。

    邢佳佳的心一沉,当下将双七那里得来的信息说了出来。

    华天鱼仔细想了想,苦笑:“按照双七说的,他找到的必定是安溪附近没有错,可是古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过啊。”

    华天鱼说没有看到过古墓,可是双七却是专门盗墓的,斩钉截铁地说那边有古墓——邢佳佳头疼了,看来到底怎样,得到了才能看到了。

    邢佳佳说明天就要动身了,华天鱼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带上他说的那个人,明天一早人就会去茶楼见她。

    邢佳佳又回来茶楼了,这次毕方已经回来了,昨晚舞会结束后他临时有事去处理,没有想到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佳佳,听说你要去安溪?”毕方消息很快,看到邢佳佳的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邢佳佳点头:“对,明天早上出发。”

    毕方没有意见:“好,我也去。”

    邢佳佳惊讶:“你不是有事吗?”

    昨晚走的那么匆忙,应该是有急事而已。她明天就走,他万一有事没有处理完怎么办?

    “已经处理好了,安溪那个地方,我不放心。”毕方沉声道。

    安溪这个地方。

    毕方也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好,”邢佳佳想了想,“华教授为我请了一位向导,明天会到,明天早上我们通过茶楼的定位系统一起走。”

    “不,不能通过茶楼走,我们定机票去。”毕方否定。

    邢佳佳这一次拟定的时间是一周,交代好蒋纬和蒋天赐工作后,她想了想,拨通了蒋大师的电话:“江大师?”

    电话对面的江大师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呜呼哀哉:“哎呦喂,邢大师,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最近出了好大的风头啊,都没有记得告诉我一声,好是不够意思。”

    邢佳佳笑眯眯:“没什么好事自然不用告诉你了,这不,现在有好事肯定少不了你。”

    “好事?”对面的江大师愣了楞。

    “安溪寻宝。”邢佳佳一字一句吐道。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江大师一早就到了,他准备好一切能准备的宝贝,兴冲冲地找邢佳佳来了,一进茶楼他大呼小叫:“来了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出发?”

    邢佳佳笑了:“江大师,你来的好早,咱们还有一位同伴没有到,等他到立刻出发。”

    “还有一位同伴?”江大师正疑惑着,茶楼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毕方、邢佳佳和江大师抬眼望去,来人是一个大概五十开外,一头花白的头发,容貌很普通,只是那一双眼睛极为特别,澄净的像是少年一样。

    邢佳佳试探问:“请问您就是华教授说的那一位向导吗?”

    “我姓原。”那人话不多,点头表示自己就是,扫过在场的三人,倨傲道,“一共就四个人吗,那正好,可以出发了。”

    江大师没有想到这人一来就接过了指挥棒子,当下不满,嘀咕道:“拽什么拽,还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呢,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邢佳佳对江大师使了一个颜色,江大师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毕方深深地看一眼前方行走的原姓向导,勾唇一笑:这个人,不简单啊。

    这个原向导脾气很古怪,并不主动和邢佳佳他们说话,可以说路上几乎不说一句话,不和邢佳佳他们同行,只喜欢自己走在前面,直到飞机降落在安溪附近的朝阳机场,他和他们说的话都没有超过三句。

    在机场打了一辆的士,四人坐上车,原向导报了一个地名,司机点点头,一踩油门走了。

    一个小时以后,四人停在了一个小县城里,从这个小县城看东面,能看到一座褶皱山脉。

    指着东面的褶皱山脉,原向导开口了:“那是一座褶皱山脉,由褶皱岩层构成的山岳地形。这种地形分布非常广泛。原始的褶皱山是背斜岩层构成山,向斜岩层构成谷,这种地形称为顺地形。但是随着山岳的不断破坏,背斜因顶部岩层软弱,易剥蚀而形成谷地,原来的向斜岩层形成的凹地则因岩层坚硬反而变成山岭。这种地形称为逆地形。”

    江大师冷哼了一声:“卖弄。”

    邢佳佳不明白江大师为什么对原向导有这么大的意见,皱皱眉头,提醒他一句,开口问:“原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安溪就在这褶皱山里吗?”

    “叫我老原就行。”老原看一眼邢佳佳,然后挪开视线,意有所指,“我不爱说话,但说的每一句都有用,不是喜欢卖弄的人,褶皱山背斜被破坏的顶部剥蚀成谷地,向斜凹地成山岭,这是进山判断方向和路程的基本常识。安溪在这褶皱山里,但是入口需要找。”

    “怎么找?”毕方问。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老原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民宿,叩开了门。

    民宿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开门看到老原非常惊喜:“老原?”

    老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笑道:“是我回来了。”

    这一对夫妻显然是认识老原的,笑眯眯地迎进了两人,絮絮叨叨道:“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回来看一眼了,哎,我们两口子以为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哪里可能?”老原笑一笑,并没有着急进门,而是回头看身后的三人,笑一笑,“这一次我可是带人来的,怎样有地方住吗?”

    带人来的?

    夫妻俩这才注意到了老原身后的三人,一看三人眼睛都有些直了,那个小姑娘和小伙看起来漂亮极了,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小伙子一头红色的头发格外扎眼,而小姑娘笑眯眯的,他们夫妻俩一见就喜欢。

    “哎呦,老原啊,你从哪里带来的小姑娘啊,长的是真好。”女人拉着邢佳佳左看右看,他们夫妻俩没有孩子,看着可人的小姑娘心里就喜欢。

    邢佳佳在这一对夫妻面前,可不是什么茶楼的老板,也不是什么董事长,所以她乐得装一装嫩,乖巧地和夫妻俩打招呼,顺带还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打搅你们了。”

    毕方同样微微鞠躬,学着邢佳佳的模样:“叔叔阿姨好。”

    夫妻俩看这俩孩子懂礼貌的模样,高兴坏了,直点头:“好,好。来快进来吧,这里啊房间多的是,随便你们挑!”

    江大师脸早就黑了,这个邢佳佳装可爱,装清纯!

    她黑起人来的本事简直可以甩人一条街,她可不可爱,将黄家三十五亿算计个干干净净,人家还得反过来求着她,和她合作的本事,别人可是没有!

    把当她当做小孩子看,这才是最大的失误!

    虽然她只有十五岁,可是她干的事情,是十五岁的人干的么?

    老原说这夫妻俩姓徐,邢佳佳笑眯眯地叫徐叔和徐婶,在江大师越来越黑的脸色中,邢佳佳越来越受夫妻俩的喜爱,乐呵呵地给她做了好些好吃的。

    当然这夫妻俩也不会忘记毕方这个帅气的小子,只是相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女孩子而已。

    江大师泄愤一般地吃着餐桌上的饭菜,一口焖鸭子,肥而不腻,江大师眼睛一亮,不错呀,再吃一口鸭腿!再一口豆角烧茄子,嗯嗯,豆角酥软,茄子恰到好处,没有想到这夫妻俩厨艺还不错的说!

    吃的欢快,江大师抬头看一眼一旁的老原,发现他正一口一口地喝着这家特酿的酒,菜倒是没怎么见吃。

    一顿饭吃过之后,徐叔和徐婶瞅瞅邢佳佳,关切问道:“佳佳啊,听你口音不是这里人啊。”

    邢佳佳笑眯眯:“是啊,我是西省的。”

    “西省?呦,那可是很远呢,有千把公里呢,大老远的你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做什么?”徐叔好奇地问道。

    邢佳佳依旧是笑眯眯,一副无害的模样:“这里不是有个安溪村吗,我来找安溪。”

    安溪?

    夫妻俩惊讶地对视一眼,看邢佳佳的脸色里多了凝重,少了几分的笑意:“安溪这个地方,你找这个地方做什么?”

    找安溪做什么?

    准确地说,是老原为什么把他们带到了这个民宿里来。这个小县城里宾馆民宿这么多,为什么老原偏偏带他们来了这一家,真是只是相熟而已吗?不,邢佳佳不信的。

    这一对夫妻看似平凡,但是她的朱雀之力粗略试探过,发现了一个让人费解的情况,这夫妻俩的体质和常人并不一样,有灵力的痕迹,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废掉了。

    “这夫妻俩是唯一去过安溪的,问到多少消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邢佳佳耳中,惹得她一惊。

    老原!

    怪不得他要走进这一家民宿,原来藏在这里的主人竟然去过安溪!

    “既然你和他们很熟悉,为什么你不能问?”邢佳佳费解。

    “我只是向导,并不替你解决问题。”老原冷冰冰回答。

    好吧。邢佳佳叹息一声:“一个长辈得病了,据说安溪有可以治疗的药草,所以我就来找了。”

    “这样啊。”徐婶摸摸邢佳佳的手背,安慰,“可怜的孩子,希望你能找到这个地方。”

    徐叔定定地看了邢佳佳半晌,就和徐婶离开了,离开之前特意为老原把酒填满了。

    吃过午餐之后,老原说自己出去转转,而邢佳佳三人则留在房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三人是在屋子里说话呢。

    江大师气呼呼地瞪着老原离开的方向,和邢佳佳抱怨:“邢大师,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啊,你从哪里找来的,人脾气怎么这么怪?和他搭话都不理,还喜欢卖弄,神神叨叨的样子!”

    邢佳佳拍拍江大师的胳膊:“这位向导是我的老师推荐的,据说很熟悉国内的山川地貌,去过很多危险的地方。”

    “去过很多地方牛逼么?我江大师也是走过江湖的。”江大师显然非常的不服气,怎么想那个向导怎么觉得不顺眼。

    “江大师,你不会是嫉妒了吧?”毕方瞅着江大师,开玩笑问。

    “方先生,这不是嫉妒不嫉妒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啊,会不会对咱们这次安溪之行有影响?”江大师摸着下巴,思索着。

    “越说越离谱了。我老师怎么会害我?”邢佳佳哭笑不得,摇头,“江大师,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出来咱们为的是找安溪,团结一心最重要,如果相互猜忌的话,根本不能齐心,那么安溪能找到才是奇迹。”

    “我知道啦,这不是怕——”江大师声音低了下去。

    “人和人不可能完全一样,也许是他脾气和常人不一样呢?”邢佳佳开导着江大师,“既然你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那就不要和他计较这么多了,好不好?”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给你面子。”江大师无奈道,不过他心里嘟囔着,他还是觉得这个老原非常的不对劲。

    “我觉得这民宿的老板——”毕方摇摇头,说不上来该用什么词语描绘自己的感觉,这夫妻俩明明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他却觉得不对劲。

    “我感觉,原本他们是有灵力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给没有了。”邢佳佳想到自己的查探结果,微微摇头,“不过暂时也是猜测,我们并没有证据。”

    “总之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吧。”毕方想了想,嘱咐道。

    在凡人的世界里,多尔虞我诈,多人情和无奈。纵然毕方身为神兽,神力超凡,见识超凡,可总有他不知道的人间百态,也有无法用强大实力解决的东西。

    这是他这些年在人间学到的道理,所以大部分时候他把自己融入了人世间里,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人,用人的角度考虑一些问题,解决一些问题。

    实力强横纵然无敌,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惊天动地就能解决的。

    邢佳佳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点点头。

    老原走在小县城的道路上,时不时地看一眼东方的褶皱山,许久之后叹息一声。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属于少女的声音:“叹息什么呢?”

    老原没有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声音淡淡的:“靠近我这个陌生人,不怕对你不利?”

    犀利,毒辣。

    可是又坦白,直率。

    邢佳佳噗嗤一笑,摇头:“怕就不来了,这里就你我两人,难道你背对我,不怕我对你下杀手?”

    老原回过身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邢佳佳,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来:“杀了我,你永远都找不到安溪。”

    “对我不利,你这辈子都不安生。”邢佳佳毫不客气的回驳。

    老原哈哈一笑,难得的缓了口气:“够胆子!不愧是华天鱼看中的学生,原本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有胆子走进安溪,看来我可以稍微放心了。”

    “安溪,有这么危险吗?”邢佳佳平静地问道。

    在华天鱼的描述中,安溪是一个非常安宁的、类似于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可是她在知道的人口中听到的,这个地方危险重重,就好像是一个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

    “神秘的地方从来都是危险的。”老原感慨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也对,神秘的地方从来都是危险重重的。”邢佳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您和徐叔徐婶是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他们对你很好。”

    说到这一对夫妇,老原微微一笑:“说起来,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原本是外乡人,我在路上偶然认识他们,那时候我受了重伤,是他们一路悉心地照顾我直到我康复。”

    “原来如此,他们真是好心人。”邢佳佳了然地点点头。

    “他们都是普通人,有一颗属于普通人的热心肠。后来一路扶持到这里,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有一天他们为我采药,一不小心踏进了一个陌生的村子,三天后莫名其妙就出来了。”老原皱着眉头回忆着。

    哦?邢佳佳的眼睛一亮,一个陌生的村子:“是安溪村吗?”

    “那时候,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从那村子里采回来的药非常神奇,原本重伤的我服药后不过三天就恢复了一个七七八八,后来他们找人打听这个神秘的村落,竟然没有人一个人知道。”老原若有所思。

    “我是个散漫自由的人,天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闲着,但是他们夫妻俩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所以我帮助他们开了这么一间民宿,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老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呆的这段时间里,找这里的老人们打听了下,老人们说这里褶皱山中,传说有一个神秘的村落,时隐时现,叫做安溪。那里遍地都是药材,不管是生了什么病的人,只要服用了安溪的药材,都可以健康如初。但是安溪已经很多年都不出现了,很多人不死心想要找,可是都找不到。”

    “所以,安溪这个地方,只能靠我们找了。”邢佳佳倒是没有灰心的模样,能得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难得了。

    原本她只知道安溪这个地名的。

    “怎样,你没有问道徐叔和徐婶关于安溪的事情吗?我看他们很喜欢你的样子。”老原忽然问道。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邢佳佳摇摇头。

    “什么都没有说?奇怪呀,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夫妻俩怎么会不打听安溪村的事情?”老原狐疑道。

    邢佳佳的心,往下一沉。

    小县城的夜来的格外早,而且这里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早早地就都休息了,不到夜里十点,路上已经是空无一人,而且大部分的人家灯已经熄灭了。

    晚饭的时候,徐叔和徐婶准备的还是比较丰盛的,徐婶还特意熬了八宝粥,喝不完的温在锅里,让他们谁晚上饿了就自己拿了吃。

    不过,当邢佳佳端起碗来的时候,嗅一口八宝粥,微微一笑:果然是好八宝粥!

    夜里,几人睡的都很沉。

    邢佳佳的窗外人影攒动,落在月光下,是一道黑色的剪影。

    房门被悄然打开,一道黑影钻进来,对着被子里的人毫不犹豫地一阵猛砍!

    “不对,怎么没有血腥味?”另一个低低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的清晰。

    砍人的那人微微一愣,下一刻刀光起,他的胳膊已经离开了身体,‘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同时房间里灯光大亮,偷偷钻入房间的两人惊讶地看到了微笑着的邢佳佳,她手中一把匕首,此刻正堵在另一人的喉头!

    只消她那么一动,这匕首就要割断她的喉咙,要了她的性命!

    “你——”失去了两条胳膊的徐叔,死死地瞪着邢佳佳,他想不到她为什么没有昏迷,还这么清醒地布下了局,等着他们夫妻俩来。

    “我很好。八宝粥味道不错,可惜加了东西。”邢佳佳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扫过脸色苍白的夫妻俩,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那红润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是假的。

    “很好,你居然知道。”徐叔咬牙,冷笑一声。

    “从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不得不说,你们的演技和骗局太过拙劣了,有脑子的人稍微一想明白了。”邢佳佳神色一冷,怒喝,“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徐婶嘴巴狠狠地一咬,但是邢佳佳速度比她更快,掐住她的下巴一个错位,‘咔嚓’一声响过,她嘴巴里吐出了一枚黑色的丸药来。

    邢佳佳捡起这黑色的药丸,眯着眼睛:“赤门的毒药?”

    这两人是赤门的门人?

    如果是赤门,倒也说的过去,毕竟她伤了他们的人,但是知道她行踪的人寥寥无几,赤门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身边,属于赤门又知道她行踪的,只有灵二爷一人!

    难道派门人暗杀她的,是灵二爷吗?

    “你怎么知道?”徐叔显然很惊讶她为什么知道,随即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反正今天我们失败了,没有杀死你这个祸害。”

    “她还有几分聪明脑子!她逃得过咱们,却逃不过主人!”徐婶目光森森,死死地瞪着邢佳佳。

    主人么?

    邢佳佳的匕首在徐婶的喉头划出了一条血线,逼问:“你们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