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挺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來脸都变色了

    安贝妮抬头看看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她脸色在赵挺刚的沉默中一变“楚绍杜维龄把楚绍怎么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也是最大的危害了跟楚绍交手的是杜维龄那个恨他恨到骨头里的疯子

    赵挺刚站在离安贝妮五米开外的地方看着那些破机器凄惨地笑笑

    杜维龄电话里说让他在他们一起坐牢跟安贝妮和楚绍死之间做个选择这是他妈的什么选择他已经带着楚绍在來化工厂的路上了还让他选择个毛线杜维龄这个王八蛋绕來绕去还是把他给耍了他现在已经跟那王八蛋上了同一条船箭在弩上不能不发他还有退路吗

    转头看看晨光中安贝妮白皙漂亮的脸蛋儿无害纯净的眼睛想到过一会儿她就要香消玉殉而且还是跟那个让自己嫉妒了千百回的男人死在一块儿

    在赵挺刚幽暗而激愤的眸底安贝妮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她猜到他这会儿心里那些艰难的决定应该是与自己的生死存亡有关他赵挺刚从來不是善类自然不会因为楚绍的死活这么左右为难

    “杜维龄……让你杀我”

    安贝妮笑了笑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來是因为不确定也有些相信赵挺刚不会对她怎么样“你敢吗”

    “你觉得我不敢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赵挺刚有些讽刺地眯了眯眼臭丫头在这样的关头居然还敢挑衅他不是不敢是真的不舍得

    安贝妮向他点点头“你有什么不敢的可是杀了我杜维龄就能跟你合作了吗杀了我宏宇集团就能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吗”她苦涩地笑了下“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企划部项目经理有沒有我对这个案子一点儿影响都沒有”

    她不想死而且她也沒有道理因为这些破事儿死啊

    “哼如果要怪就怪那个楚绍吧这本身就是杜维龄和楚绍两个人的私人恩怨你自己莫名其妙地撞了进來……”赵挺刚从头到尾都很吃味儿她跟楚绍暧昧不清的关系即便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奚落她如果她能像跟着楚绍那样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那么他会救她拼了命也要救她

    安贝妮骇然这话的意思……他真要杀她

    不不不他一定是在吓唬她杜维龄会因为楚绍而牵连上自己但是他们两个斗了这么些年了都沒有说要杀人放火现在姓杜的都赢了麦琪已经跟楚绍离婚了他干嘛还要冒险杀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可是疯子做事会考虑后果吗不会而且赵挺刚都被吓得灰头土脸了她还这么心存侥幸是不是太天真了

    “你们打算让我怎么死”安贝妮终于绝望地哭出來了

    赵挺刚背过脸去不忍心看她很难过地看着她对面的一排排旧机器

    “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也不枉我喜欢你一场等楚绍來了就会有人引爆这些机器你们会死在一起是因为你们太急功近利了悄悄进來调研这些老家伙不小心出了意外”

    安贝妮想象着她和楚绍在这堆废物里火光绽放的那一刻她哭不出來叫不出來只感觉自己站在鬼门关上马上就窒息了她甚至渴望自己就这样窒息而亡吧那样惨烈悲壮的死法她承受不了从这一刻起一分一秒地等待着那样惨烈悲壮的死亡就已经是天底下最严酷地刑罚了

    凭什么让她遭遇上这样事情

    还有那个笨蛋跟她死在一起很光荣吗

    明知道杜维龄以她为饵为什么还要來如果他不來杜维龄准保沒兴趣杀她

    赵挺刚远远地看在安贝妮他不敢再靠近她了他怕自己那么近距离地感受她的绝望他怕自己会心软从接了那个电话开始他就不断地惊醒着自己这事儿他管不了有一点差池他的一切都完了

    他很后悔后悔听戴志良的话去勾搭杜维龄这个疯子当时谁他妈的知道杜维龄要玩的这么大现在已经來不及收手了來不及了他在心里痛苦地叫着安贝妮的名字贝妮对不起贝妮别恨我太久贝妮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嘴上却说不出來他沒脸说这些说这些也沒用

    他希望安贝妮能出口气狠狠地打他骂他撒撒泼他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她就是这么垂着头话也不说了她这是在等死

    赵挺刚还是最先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了他突然疾步走过來慌乱地去解安贝妮身上的绳子

    安贝妮愕然地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感受着來自他的温暖的气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是清凉的是温暖的是干净的她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肯救他她甚至不敢多问一句生怕他会反悔她是那么地想活命

    “答应我贝妮你从这儿出去以后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忘记别报警”

    安贝妮一边挣脱了身上的绳子一边拼命地点头“嗯不报警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要能活命

    “贝妮离开宏宇集团离开楚绍吧不然就算你从这儿出去杜维龄也不会放过你”

    他已经不奢望她跟自己在一起了他只想看着她好好地安全地活着

    安贝妮不由自主地点头“好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她的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淌下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着她就是这么沒骨气终于离开了那张椅子安贝妮的腿有点软手腕被绳子勒出了好几道印子生疼

    赵挺刚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跟我來”他一定是疯了

    当赵挺刚带着安贝妮刚出了旧车间转过了几道弯看到了年久失修的一个破烂的铁栅栏门门外直接连着广阔的一片田地最边上是一条田间小道安贝妮从來都不知道化工厂的最里面竟然有这么一道门怪不得來的时候胡子明他们要蒙住她的眼睛

    就在他们刚要从门里逃走的时候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汽车声赵挺刚谨慎地把安贝妮揽在怀里带着她靠着墙站定了“贝妮别出声”他的下巴抵着她一边的太阳穴轻轻地说

    安贝妮哪敢出声啊连气都不敢大喘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几乎堵着工厂的旧门停下了然后从下面跳下两个熟人正是杜维龄和楚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