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无赦

    花祭门的看守之严,长宁知道,而贾明儿在那样严密的情况下还能逃脱出來,看來这个女孩子的智慧和胆量都不小,为等一个逃脱的机会,居然可以等十三年,那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啊,

    只是……长宁想起來,“贾明儿,按理说,你逃走后,那些杀手们应该在追杀你,可我看你活得好好的,不像是被人追杀的样子,”

    “你不相信吗,”贾明儿眼神黯然了几分,“我就知道你不信,这是一个多么难以自圆其说的故事啊,”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沒有追杀你,”

    “是的,”贾明儿点着头,

    这就怪了,长宁低着头想不明白,凭着花祭门这一阵杀无赦的作风,怎么会偏偏放了贾明儿一个,而且这个人还不知所以的混在她们眼皮底下,按理说早就该解决了的,怎么还会留着呢,

    难道贾明儿说谎了,长宁摇头,她若是花祭门的杀手,今天就不会跟她说这些了,

    糊涂的要命,长宁甩了甩头,把这些个问題先抛在脑后,

    “那你逃出來后有沒有去找过你的家人,”

    “有找过,”贾明儿老实回答,“但是他们搬家了,听说到了墨城,我这不就一路流浪到了这儿么,”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这……”贾明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叫虞雷,”

    “虞雷,”长宁着实有些惊讶,如果说眼前的贾明儿就是虞雷的亲生女儿的话,那么她就该是真正的虞悦了,

    “是的,我的真实名字叫虞悦,贾名儿只是一个假名而已,可是,当千辛万苦找到我父亲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儿,而且那个人,我也曾在花祭门见过,她叫花妖,”

    长宁盯着贾名儿一会,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她想起了曾经的曾经,她们这些被绑架的孩子,就是这样被一个个被冠上新的身份,有了新的父母,她花舞就是被送进了苏家,当年的苏家正陷入破产的危机,而o,k,公司以注入资金的名义提出要苏家收养花舞,从此后花舞就成了苏长宁,而花妖,也被贴上虞悦的标签,在真正的虞悦失踪五年后才入住了虞雷家中,当然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当虞雷的妻子发现了女儿的异常后被花祭门给暗杀了,而虞雷虽有察觉但并不想放弃这个18岁长得如此标致的女儿,也就装着糊涂,所以花妖还得以顺利的操纵了盛世企业,从而使盛世沦入花祭门的魔爪之下,

    沉默,在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掩饰心情的方法,若即若离的,点到即止,

    “哦,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被花祭门绑架的,”贾名儿问,

    “因为我也是一个被花祭门绑架过的人,”

    长宁的话,算不上回答,但又是最好的回答,贾名儿自然懂得查言观色,后面的话,自然不会再多问,

    可是长宁有些为贾名儿可惜,当花妖跟虞雷远走高飞的时候,贾名儿也依旧只能孤单的一人,

    “庞即呀,你可千万不能再辜负了她呀,”长宁在心里轻轻的想,

    走出餐馆的时候,长宁紧紧裹住了大衣,她现在,对于美好生活的执者和对美好爱情的追求,沒有一丁点的期许,那些飘落的雪,就尤如一张盾牌,不仅隔了阳光,也挡了所有的希望,

    未來,未來,未來,

    长宁冷笑,

    殊蔺大厦内,有人匆匆的跑过,推开了董珂办公室的大门,几句简短急促的报告之后,董珂从椅子上一站而起,“你说什么,我的父母被人告发被警局带走了,”

    “是的,就在二个小时前,”來人报,

    “什么罪名,”

    “走私贩卖dupin,”

    “是谁告发的,”

    “阿康,”

    “阿康,”

    董珂双眼无神,这则消息一下子击退了她所以的坚韧,跌坐在椅上,几分钟后,她开始恢复意识,眼里的阴云转为狠意,一把推开來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要赶回旧金山,

    不多久,长宁也得到了董珂父亲被捕的消息,然而,她的反应却和董珂不同,在经历了太多不幸之后的长宁更是沉着,

    咖啡很香,早晨的空气很新鲜,

    门外,有人敲门,有节奏的,击打着一个信号,

    “池晏,”

    果然是池晏,虽然作了伪装,但长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來,

    长宁连忙把门关好,拉上了窗帘,而池晏却急促促的,不待一个停留,“夫人,少爷交代,请你马上跟我走,”

    长宁却错开池晏的肩,避让到一侧,“你知道,我不会跟你走的,宁越他应该知道我的决心,”

    “少爷已经开展行动,他怕到牵涉到你,”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对于我,都是一样的,”长宁盯着墙上那幅书法,似乎在细品其中深奥,反对于池晏的话不急不躁,

    “夫人……”池晏有些急,

    “池晏,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就算是我跟你走了,花祭门还是照样可以找到我,她们对我太熟悉了,熟悉到知道我的为人处事,甚至于思想,若我走了,她们仍然可以以孤儿院中的孩子们來要挟我,以我的个性,我是不会不管的,所以池晏,不管怎样,我躲不了,”

    长宁的斩钉截铁,让池晏无话可说,一时间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池晏,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宁越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在为我做事,所以……”

    “夫人不用担心,大不了也就一死,对于死,夫人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

    那些书法,苍劲有力,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雄鹰展开的翅膀,充满幻想活力,这个时候,长宁却突然觉得自己病了,看这些字,都有些模糊,

    再回过身时,池晏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句“新年快乐,”

    是么,快到新年了么,

    看來是真的病了,长宁叹息着,

    这些天,长宁在孤儿院的时间,呆得有些长,那种暖洋洋的笑意久久的逗留在她脸上,她有多久沒有笑了,

    孤儿院中,那些长相思已经被点了火,一把燃尽了,冬天,是长相思的死亡日期,经过一个漫长的等候,就可以有來年的重生,那种淡淡的香,总是会勾人魂魄,可惜的是……长宁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长相思的美丽容颜了,而这个孤儿院,只是自己短暂的停留的地方,她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必须完成的漂亮,

    那天,

    长宁站在断崖上,在这种下雪的天,殊园已经成了满目苍凉中的一点了,那些泛着亮光的白色,似乎被谁安排着,用來烘托新春的气氛,

    断崖下,急雪乱舞,打在脸上生生的痛,然而对于长宁來说,痛只是证明自己还活着,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从山下來到山上,原本路二旁的长相思都消失不见了,看來冬雪是彻底的入侵,让人满目苍桑了,

    长宁就在这种奇特的心境下,等待着门主的到來,已经好几天了,门主那边,该有反应了,

    身后,传來沙沙声,一切都如所料,

    沙沙的声音,在几步开外停下,长宁不用回头,就知道门主带了大批的人马,要捉拿她归案了,

    “花舞,你不想解释解释么,”门主的声音,依然居高临下,

    “不用解释了,罪名你们已经定好了,我只要伏法就是了,”

    “我以为你杀了阿康的,”

    “我为什么要杀阿康,你以为我那么愚蠢么,”长宁冷笑,瞬间的温度达到零下几十度,“我放着我不杀,不就是为了让我去杀阿康么,我怎么会让你们如愿,阿康只不过是你们手下的傀儡,杀了他有何用,但是我若不杀他,就可以留着作为今后的证据,他可是知道你们很多事,你看,现在不正是可以派上用场了么,”

    “我以为我够狠的,沒想到你比我还狠,”

    “这都是跟你学的,也是被你逼的,”

    门主绕到长宁身旁,雪白的地上,留下一个一个邪恶的脚印,“说,你为什么能够逃过我们的眼睛,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杀了阿康,”

    “ 那有什么,”长宁抚了抚流落下來的发,同时眼神中晃过一丝笑意,似在与谁作着告别,“射中阿康腹中的子弹,跟我射入宁越腹中的子弹是一样的,经过我精心的调制,可以制人短暂的失去呼吸,而且我在杀阿康之前就报了警,就在你们的人去查看阿康有沒有死的时候,警方很快就來了,他们听到警车呼叫后哪还顾得上阿康,,当然,警方在拿到尸体后,当然会把他们放在专用的停尸间,我只需要将他盗來就行了,”

    “我沒想到你居然连我也欺骗,”

    “这也是跟你学的,你不也是一次次的欺骗我吗,”

    “我是你母亲,”

    “你是我母亲吗,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长宁微抬着头,看着掌心里的雪慢慢溶化,一切都结束了,就让这个洁净的冬日之雪埋葬她的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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