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昭颜秘事

    一路上她也沒有骑马就松缰缓辔的慢慢从大街上走过胡乱喝了一点豆花脑又四处闲逛一番直捱到午时了才往长仁的医坊里走去然而长宁还沒有走过去几步便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回头去看时只见人影一闪她连忙追了过去可人影已不知所踪她沿着这条街慢慢的观察这条街本就偏静人影很少四周房屋低矮却都挤挤攮攮的簇成一团大街上两边都栽有树木树上的蝉正沒心沒肺地噪着声音似乎比平时格外大了起來

    长宁赶去药坊时长仁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见她迟迟到來有些焦急问过原因不由也呀了一声“你不说我还沒有留意这些天我也老是有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可回头去看又什么都是沒有我还疑律是不是我多心了”

    “大哥你真正的身份还有谁知道”长宁问

    “除了你还有那个宁越沒其他人知道了”长仁说着突然就拍了自己一下脑袋“哦我好像记起來了去年好像也有人跟踪过我后來被我甩脱过几回就沒有再跟了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怎么如今又……”

    “去年跟踪你的人是周赐……周策的爹……”长宁也猛然想起周策好像在一次谈话中说起过这件事说是周赐也在找天醒的下落

    “他们已经知道我在北燕了那他们怎么沒有将我抓回北燕”长仁有些弄不懂了长宁拍了拍长仁的肩膀解释道“我想是放长线钓大鱼吧他们以为碧玉天醒在你手里”

    “那会不会如今跟踪我们的人还是那一伙”

    “不好说啊眼馋天醒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哥你平时出行还是多注意一些”长宁看到长仁点了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道“大哥你今天找我來有何事”

    “呀快把正事给忘记了”长仁叹息了一声本來以为被宁越戳穿身份这一辈子对天醒是无指望了但正当这一切都是无从问起之时忽然就峰回路转有了线索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啊他淡淡的说道“我最近得到消息知道天醒在皇宫的哪个方位了长宁你有沒有去过黛妃的‘昭颜宫’”

    “沒难道天醒在那里”长宁有些惊讶

    “只是说有可能在那里昭颜宫以前住的是蓉妃听说是宣王最喜欢的一个女人后來不知因了何事跳井自杀了但那里确实是宣王最喜欢去的地方即使后來蓉妃不在了也常去那里走走一直保持着原样沒有动过现在昭颜宫里住着陛下的庞妃黛妃听说到现在还有一个房间里都张贴着蓉妃的画像从不准人收起來所以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天醒也就在那个房间里”

    “你确定”长宁追问了一句但长仁却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因为黛妃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昭颜宫我也去过几次确实有那么一个房间除了一个打扫的宫女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长宁的心情一时很乱那天醒如是梦魇带着一股靡烂的气味压迫着她她长吸了一口气勉力才把纷乱的心情平静了下來对长仁道“这几天我当值走不开过两天的找个时间也要找个机会去看看”

    从药坊里出來长宁心情一直不好她对自己曾经的记忆都是有取有舍的她更情愿记住的是在岐元寺中虽辛酸但还干净的年华而和墉城中虽繁荣但又略微腐烂的记忆她是情愿忘却的虽然那里有她的父母亲人有小雅有雪梅有那个人儿但种种之中都穿插着阴谋非她所能承受特别是那年的那场大火都还在她心里燃烧着燃烧着

    为了这天醒好像以前所遭的一切都裹挟在一起就要重來了她发现自己这些年兜兜转转经历了诸多坎坷之后又沿着那个圆圈回到了起点

    长宁站在康丰的街头看着周围种种这个康丰叫她如何來爱

    这几日当值之时长宁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昭颜宫的方向那里华荫如盖环境清幽是个适合养生的好地方长宁也私底下向健柏打听过蓉妃这个人健柏在宫中多年且是负责宫中防守禁卫调度应该对各个宫各个殿的主人都有映象但健柏的回答却让长宁失望说是沒有这个人

    正当值之际唐曹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英武殿跪在须臾面前说是皇后娘娘和黛妃娘娘不知怎么就在御花园里僵持不下了两方都正往英武殿赶说是要找陛下评个理

    宁越本來正与须臾商量东西两境之事见须臾皱着眉头似是理不断的家务事便起身笑着告辞离去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长宁长宁只觉得他处在阳光的阴影中模糊了脸上神情只隐约能瞧见修朗眉目的轮廓那身白衣惊艳绝绝离她越來越远渐渐模糊

    果然未有多久远处和熹皇后和黛妃两人脸上罩着怒意向着英武殿走來唐曹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转身又去向须臾通报去了这时长宁就听到里面传來幽幽然但是威严的一声“殊大人这里不用你看值了你且先退下”

    长宁很是好奇这两位娘娘之间发生了何事但她到底是个沉稳的人依命退下与两位娘娘错身之时她发现一向温和的黛妃脸上似是梨花带雨而皇后娘娘则一脸怒色长宁走去百來步再回头时就发现了两位娘娘跪在殿前然而须臾并沒有宣他们入殿无须多说在这样毒辣的太阳底下跪着再娇贵的花儿不须多时也会枯萎了吧

    长宁突然知道须臾叫她离开的原因了她一直都沒有正面回答须臾的问題也就意味着她仍是本性难改难免又会为这两位求情了

    如此也好到底是皇帝的家事长宁迎着太阳眯起了眼睛反正时间上还早她也不想回去丞相府便在这皇宫里打着转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郎中寺今儿不知吹起了什么风居然把管飞青也吹了來三人坐在一团喝酒喝着喝着就说起了现在皇城的安危倒也颇感心慰至少当今的圣上是个明君在用人之上唯才是举宫中风气一片大好

    说着说着就不知怎么转到了长宁身上就说起了前些日子在宫中传嚣甚多的长宁与圣上的绯闻虽说陛下有旨意说是不得言传但三人到底太熟也就不再顾及如此多的事了

    “殊大人等你嫁与帝王进了后宫今后想与你如此坐在一团喝酒也就难了”健柏叹道

    “这股传言你也信我们头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脑袋里沒有儿女情长”管飞青一直叫长宁头儿叫着叫着就改不过來了这会儿看着管飞青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比健柏的话更是恼人长宁不由踢了他一脚“什么叫我这人脑袋里沒有儿女情长你当我是木头人啊什么时候儿女情长个给你看一下”

    管飞青却是腿一收避开了长宁偏就倔着了连番攻势过去两人混打成一团一时间郎中寺里风云再起寺中一些未行离去的侍卫们围拢过來接连喝彩叫好健柏坐在原地喝酒忽把头往后一仰这本是不自觉的动作但就是这一仰他远远瞥见丞相宁越正缓步过來那一袭白衫如是一缕阳光灼人眼色

    健柏又看了看不远处打得正欢的两人又不能出声以示只得挑了两颗大点的花生米一颗向着管飞青的腿上弹了过去一颗向着长宁飞过去哪料管飞青受了偷袭腿一软便向后仰去长宁本來一拳击过去那势力锐不可挡这一下子就击在了空气中本想收势但突然腰际一阵痛意这飞过去的身势就來不及刹住也只能眼睁睁向着前面扑过去

    这一下可好宁越过來的时候就看到管飞青和长宁抱成一团滚在地上极是狼狈

    这郎中寺中有大片的梧桐他们原本是在梧桐树下喝酒的这会儿因为宁越的到來这郎中寺格外安静连这梧桐树下枝叶扶疏之间也分外的安静地面上的败叶残枝已经陈腐脚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干燥而热烈各人跪着向宁越行礼但宁越并沒有叫他们起來便这样跪着连梧桐树叶掉落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金黄的梧桐树下衣冠胜雪的宁越眉目分外的分明他依旧是如此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是他漆黑的眼瞳变得更加的深不见底好像要将一切都于无情中活活的吞噬了一般

    长宁跪在其中擦了擦脸上的汗怎么如此邪恶的一幕就被如此邪恶的他给看见了呢

    “除了殊蔺你们都起來吧”他的声音依旧十分好听

    事情大大出乎意料健柏和管飞青这会儿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的闪了出去进入朗中寺里趴在窗户边上向那边瞧殊蔺依旧跪着两人正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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