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确,她也可怜,可是谁来可怜我?

    “你嫁给恽王之前,难道不知道他有王妃吗?要怪,你就得怪你的父母家人,是他们为了利益,才用你来作为桥梁。居然怪恽王冷落你?我记得,一恒给过你们机会,曾经提过让你们离府,还赠以大笔的金银。你当时完全可以走掉,为什么还要留下来?既然留下来了自然也要承担这种后果。怪不得其他人。”

    她脸色灰暗,终于颓然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呜咽地哭泣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整理了衣服,走出了屋子。

    酒宴是二太子完颜宗望设的。他新得茂德帝姬,心里得意极了,索性设宴,让茂德帝姬当众坐在他旁边劝酒。

    四太子宗弼见我进来,对我招手,也让我坐到了他的身边。

    当着诸多金人将领,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

    四太子完颜宗弼,我曾经查过他的资料。

    他是金国的开国功臣,又叫做金兀术,和秦桧一起勾结陷害岳飞,就是他做的事情。阵丰何圾。

    这个人有勇有谋,富有心机,绝不是宗望这种简单的人。

    宗望让茂德帝姬亲手将酒杯递到他的嘴边,当着众人的面,对茂德帝姬搂搂抱抱,亲吻抚摸。茂德帝姬强颜欢笑,不敢有丝毫不耐。

    茂德帝姬经过梳洗打扮,格外的光彩照人。她本来就是徽宗所有女儿当中富有美名的一位帝姬。徽宗最是宠爱她,为了让她不受委屈,甚至将她下嫁给蔡京的第五个儿子蔡鞗。

    其他将领见到茂德帝姬的美貌,心里也是痒痒的,都纷纷要求宗望宗弼传宗室女子上来陪酒。

    宗望心里得意,满口答应。

    宗弼却开口说道:“二哥忘了宗翰的吩咐?那宋朝老皇帝的女儿都是要留给上京献给郎主的。还是不要动的好。”

    宗望听了,脸上有点不高兴,也没有说什么。

    宗弼却是一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茂德帝姬一眼,接着又说:“不过已经嫁了人的帝姬就没有关系了,皇帝老儿的女人们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宗望听了,本来不高兴,立即又笑了起来,连忙命人去挑选几名貌美的女子。

    片刻之后,就有五名女子被带了进来。

    这五名女子都是妇人打扮,其中一名竟然是从前一恒娶的侧妃朱氏。

    五名女子个个脸色凄惶,神色好像受惊的小鸟,不安胆怯。

    有将领当时就忍不住,急色的伸手来拉。

    突然,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朱氏竟然给了一个金人将领一巴掌。

    她怒叱道:“我是堂堂恽王府王妃,你们敢对我如此无礼。”

    被打的金人将领非常恼怒,登时抽出腰间的佩刀,雪亮的刀锋闪闪发光,在场的女子立时都惊呼起来。朱氏也紧张得后退了一步,脸上却还是强自镇定。

    宗弼这时喊了一声:“慢!”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朱氏问道:“原来你也是恽王妃,那我身边的这个是谁呢?”

    朱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她抖索着嘴唇,伸出手指着我尖声说道:“你、居然是你!”

    宗弼笑着转头问我:“是啊,想来你也认识她吧,那么你呢?你认识她吗?”

    我平静地说:“她也是王妃,不过是恽王妃的侧妃。”

    宗望仰天大笑起来:“一个侧妃也敢在这里摆架子。连老皇帝的女儿我都睡了,你算什么。”他怀里的茂德帝姬听了这话脸色一片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差点就要晕倒一样。

    朱氏看着我,又看着茂德帝姬,双拳在身边握紧,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俩。她憎恨地看着我说:“和你们这种野蛮人,我无话可说。就算我不是正妃,我也不是青楼卖笑的歌舞伎,不是你们可以调笑的。”

    宗弼冷笑起来:“你们皇帝打败了,战败国割地赔款,古来就有的规矩。你们都是抵押给我们的货物,还谈什么身份?在我眼里,你们还比不上歌舞伎,好歹她们还放得下身段来讨好我们,你呢?摆着个臭架子给谁看?”

    他对着那个拔出刀的金人将领示意道:“也泽里,你想怎么就怎么办,这个女人交给你处置了。”

    我惊讶地瞪着宗弼,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这个人,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朱氏的命运!

    可是转念一想,亡国的女子哪里还能谈得上什么好命?

    我不禁看向宗望怀里的茂德帝姬,她此刻也是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嘴唇紧紧看着朱氏,心里也在为她担心。

    叫也泽里的家伙听了,咧嘴笑道:“这么凶的女人,我可要给点颜色她看看。她越是把自己当回事,我就越是要让她没脸见人。”

    他一把抓住朱氏,另一只手狠狠撕开她胸前的衣服。朱氏身上的衣服立刻裂为两幅。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亵衣。

    朱氏尖叫一声,用力挣扎起来。也泽里命令旁边的一个士兵捉住朱氏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撕下了朱氏身上的所有衣裙。

    朱氏身上立刻赤条条地,剥光得好像一只白羊!她尖叫着咒骂着,却无济于事。

    也泽里用绳子将朱氏绑起来吊在横梁上,昂头大笑:“这下看你还怎么摆王妃的架子,呸!什么王妃,到了我们手里还不是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朱氏被挂在房梁上,嘴里咒骂不休,声嘶力竭地骂道:“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

    也泽里将刀尖递到了朱氏的脸上,抵着她的嘴巴骂道:“再骂一句,我就割了你的嘴巴!”

    朱氏立刻闭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浑身吓得瑟瑟发抖!

    也泽里重新坐下,指着剩下的四名女子说道:“你们,立即跳个舞给我们看看,否则的话,就照着她这个样子对付你们。”

    剩下的四名女子看模样,似乎都是宫里的妃嫔,大约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

    她们看到朱氏被剥光了吊在梁上,又羞又愤,却不敢违抗。

    带着眼泪,她们好像木偶一样甩起了袖子,旋转着身子,翩翩起舞。只是这舞姿怎么看都好像木偶一样,毫无灵魂,充满了悲伤。

    宗望裂开嘴大笑,拍着酒案说道:“不好看不好看,唱曲儿,给我唱个小曲儿。”

    起舞的四名女子听了,又悲悲切切地唱起了一首歌曲。

    宋朝好词,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哪怕是街边叫卖的货郎,都会哼几首词。

    最为平民所熟悉的就是柳永,他是青楼女子的贵客,人人都以能得他一首词为殊荣。

    徽宗文采风流,书法好,丹青妙。他的女人,岂能不懂得诗词佳句?

    当下,便有一名年轻的女子悲悲切切地唱起了南唐李后主的一首词:“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徽宗虽有词作,大都是从前游乐戏笔。哪里比得上这首亡国之君的伤感词?词中怅惘之意,和眼前情景相扣,当真是叫人暗自伤心。

    也泽里听得不耐烦,黑着脸骂道:“哭哭啼啼的,一点儿也不好听,妈的,还不如找几个妓女来取乐!”

    宗望觉得有趣,笑道:“要找人的也是你,嫌弃人的也是你,这宋朝老皇帝的女人,哪里能和妓女比?”

    也泽里听了,点头说道:“是我错了,好吧,来人,找几名妓女来唱曲儿。”

    说着,一把扯住了唱歌的女子,搂到怀里,当众亲亲摸摸起来。

    宗弼笑着看着这一切,只是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目光不时扫过我身上,显然也在留意我的反应。

    茂德帝姬此时轻轻拉了拉宗望的衣襟,怯怯说道:“二太子,求您了,放了她吧,我也是女子,这样子已经没脸见人了!”

    宗望心情很好,听她求情,于是大声吩咐也泽里放了朱氏。

    朱氏被放了下来,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她的手腕已经被勒得红肿,头发也已经散乱。

    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张脸埋在头发里看不清楚神情。

    也泽里就在她的身边,抱着女人调笑。

    朱氏突然跳起来,伸手抽出也泽里身上的佩刀,向也泽里刺了过去。

    变化就在眨眼之间!

    也泽里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武人,即使朱氏这一下出乎人意料,他也立即跳起来,将怀里的女人挡在了面前。

    一声惨叫!唱歌的女子被朱氏刺中了小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朱氏看到自己误杀了人,也是惊骇极了,手里的刀“呛啷”一声落到地上。

    一旁的士兵连忙一拥而上,将她压在了地上。

    也泽里气愤地照着她的脸狠狠踢了两下,咬牙骂道:“该死的女人,竟然想杀我?来人,给我将她绑到外面的大树上,让所有的人都来上她。我要看着她被操死。”

    两旁的士兵将朱氏当场就拖了出去,地上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茂德帝姬不敢再开口了,宗望宗弼的脸上也都是阴沉沉的。

    看着朱氏被他们拖出去,我的心里也是沉重极了!虽然我不喜欢朱氏,可是看到她落到这样的下场,还是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