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二天我在家美美的睡了个懒觉,然后准备去谙理给我说的地方。谙理好像很焦急,一个劲的催促着我,让我10点准时到达。我心里很纳闷,有必要这么精确吗?可是在电话里又不好讲什么,只得按照他的提示去做。

    当我在咖啡店的门口见到谙理时,他正在店门口不停的徘徊着。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好嘛,我可没有迟到。不过在他身边,我并没有发现程西的身影。

    “谙理!”我甩着包包,向谙理走过去。

    谙理听到我的喊声,朝我这边看着,眉头紧蹙。当他的眼睛定格到我身后的到某一处时,开始变得愈发深邃。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刚拐弯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别,依!”

    耳边传来谙理的低呼,收到惊吓般我脚下淬不及防打了一个趔趄,身子猛然一歪。我以为又是必倒无疑,然而下一秒谙理已经搀住我并将我揽入怀中。对于我身后有什么,我再也无从知道。

    “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谙理的声音有一种无助感,听得我心里都发了颤。

    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只觉得硌手,真不知道程西是怎么照顾他的。但是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这么落寞。

    “我们进去吧,依。”许久,谙理放开我,牵住我的手掌转身走进咖啡厅。

    当谙理要点第四杯咖啡的时候,我终于看不下去了,猛地把他的手压在桌面上,对站在我身边的服务员嘿嘿笑了两声,示意她不用管我们。女服务员瞥了我一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我们的座位。当然,她回头并不是看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干嘛要喝那么多咖啡?”我看谙理低着头,指责的话语咽了回去,小声的问着。

    “这个东西可以让我清醒,最近我爱上了它。”对面的男孩抬起了头,看着我,很认真的回答。说完话,嘴巴微抿着,眼睛里开始有东西在闪烁。

    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突然的变数,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什么要掉眼泪?

    “谙理,你和程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我那天还刚听过你们的节目,现在又为什么这样?程西知道吗?好,你不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我想看到的永远是那个在讲台上笑的欢快的男孩子,而不是眼前这个浑身充满忧伤的人。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他,除了程西。见他不回答我的话,我拿出手机准备向程西问个明白。

    “依,不用了,他不会接你电话的,他刚刚才离开。”就在我开始拨号的时候,谙理的话成功阻止了我的动作。

    “什么?!”我把手机啪的放在桌上,“你们到底怎么了,谙理,你是在利用我吗?”

    “依,在遇见西之前,从小我就是一个人。请不要问我家里人在哪里,连我自己都迷茫自己到底有没有家人。我曾经有一个哥哥,可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以为西的存在会让我不再孤单,可是你能明白他们在我面前放着一把刀,告诉我如果我再与西来往,就让我去死时我的感觉吗?我倒真的想去,可是有时候想解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更不想西变得和我一样孤单。我终于明白哥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那栋房子,因为,那里太过凄冷。”

    我想我不应该此刻没用的哭泣,可看着谙理眼眶里的晶莹,我已经控制不住的泪眼婆娑。我本来不是要发火的吗?谙理听到我的哭声,抬头看着我。

    “谙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讲,我会认真听的。”我从面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擦着脸部,声音也止不住颤抖。

    谙理看到我这样,也拿出一张纸,伸出长臂,帮我在脸上轻拭,“依,你看你,我可不想得到你的怜悯,哭了就不美了,一鸣就不会喜欢你了。”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缓缓的说着。

    我哽咽着,诧异的望着他,原来他们以前都知道尹一鸣曾经对我有意,可恨就只有我不知道,白白的错过,一直到现在竟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捏紧了拳头,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谙理看到我的表情,再度笑了笑,继续说着:“你一定没有忘记上次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吧,历史要重演了。”谙理说完这句话,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只得放下。我犹豫片刻,把我的那杯推到他手边。他充满笑意的看着我,端起咖啡杯小抿了一口,然后头转向窗外。

    我的手却越捏越紧,为什么高中生的年纪,却要经历这么多,面对这么多,然后痛苦那么多?我撇过眼睛,不看谙理。

    我已经不敢再去看那张强撑一切勇敢又无奈忧伤的脸。我也明白了谙理为什么要急着让我来,甚至把时间定的那么精确。谙理不想程西再次承受和他一样的苦难,所以他不得不让程西先对他产生误会,然后果断的离开他。这样,受伤的就只会有谙理一人。

    难以想象,在他计划着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样的痛苦没人敢去尝试,然而,这个记性不好的男孩却甘之如殆!

    “只有是你,他才会相信,他亦会放心。”谙理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我说。

    我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竟让程西认为有我在谙理就会幸福,难道两个相爱的人会不知道对方的挚爱只能是彼此吗?

    其他的我已经没必要去问了,那个曾经的小窝,想必他们也不会去住。但是,工作也不要了吗?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有意义了,有人帮我辞掉了,违约金也如数赔偿。他们帮我安排了一场比赛,说是为一家企业的广告代言。呵呵,终于有用到我的时候了吗?”谙理好像在自言自语,让我听着好纠结,心里就像有一根钢丝拧着我的五脏六腑,喘不过气。

    “依,你要帮我去加油,我不想一个人。”

    “好,我一定去。”我注视着谙理的眼睛,坚定的说着。我粗略的估算了下,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放寒假了,我有大把的时间。

    “谙理,走,我们不要喝这些破提神饮料,酒精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东西!”不管谙理有多惊讶,我一把拉起他走出咖啡店,就让酒精冲刷掉这种种的不快吧。更加希望我手中拉着的这个男孩可以忘掉所有的伤心事,他所遭受的已经到极限了!我在心里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