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默惊讶是因考虑到包着金子的馒头要有多贵?荷包比肚子还空,要如何付出钱来。心中着实希望这只是个地方特色馅?如果她知道木舒云身上带着十万两银子定然会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再者,初次出门实未想到世间尚有霸王餐这样一说。

    木舒云惊讶是因为看到当做馅的金子想到了一个喜欢送金子的组织,这个组织喜欢送人金子更喜欢取收到金子之人的性命。若真是如此性命堪忧。希望不要如此倒霉。

    在成默默考虑饭钱的时候,木舒云掰开了两盘中剩下的十一个馒头,每个馒头里都有一块金子。最后一个馒头是从木舒云手里掉下去的,他实在无力再故作优雅地将馒头放下了。究竟是成墨太倒霉还是他太倒霉,为何每次都会牵连到他?血魂要找的人当然不会是他,就算要请血魂杀他也要顾及木家谷,谁人能保证自己和亲朋好友永远不去木家谷求医。那自然而然,血魂是为成墨而来,可不幸的是他们正好在一起,在血魂看来他也是接了买命金的。仰天长叹,为何他没有提早离开?现在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了吧?真的很想问问突然出现的一红一黑两人,究竟可不可以不要牵连他?

    成默默当然也注意到在木舒云掰开所有的馒头之后出现的红黑对比鲜明的两人,只不过红的没有魔教右使那样强烈那样疯狂,黑的没有柳叶儿身边那位那样神秘强势。两人腰边各有一把弯刀,刀鞘一红一黑与衣服颜色相配,红衣人配在左侧,黑衣人配在右侧,两刀正好对称。黑衣是白头发白胡子,只露出一双眼,很亮的眼。红衣是黑头发黑胡子,鼻子明显地从黑头发和黑胡子里凸出来,好大的鼻子。

    “接下血魂买命金的人都要留下命来。”

    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是哪个所说,似同时发出一般。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大约是此类的事情做的多了再也引不起情感的波动。

    成默默不解,脸上木然,心中奇怪,她什么时候收下这个钱了。这个钱是突然出现在馒头里的,她要的是馒头不是金子。

    木舒云脸色苍白。自从碰到她以来,他的脸经常很苍白。

    一红一黑又同时道:“识相的便送头来。”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两人便意味着死神。

    头岂是随便送人的,成默默没有表情地说道:“我只要馒头,金子是你们的便随你们拿回去吧。”

    木舒云心内暗叹:难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血魂为何?若是知道便知这是血魂的规矩,便会知道血魂向来便是如此不讲道理。可即使不知道也不必强调只要馒头吧!她就这样想吃馒头吗?

    两人同时又道:“接了血魂的买命金还想退吗?”言语中已有威吓之意。

    成默默没有表情地道:“我不曾接过。”

    “巧言令色。”

    “休要狡辩。”

    这一次两人说的话并不相同,但却仍是同时出口同时说完,两句话四个字竟完全重叠在一起。

    一红一黑两把弯刀从刀鞘中拔出,刀锋上闪着寒光。刀下已不知有过多少亡魂。

    “和我没关系的。”木舒云将放馒头的盘子小心地推到成默默面前,只是出于本能的最后挣扎。

    成默默看着木舒云带着伤痕的手利索地将盘子推到自己面前,不解他为何要如此惧怕。他们难道不是刚刚逃离死亡吗?既然已经面对过死亡,又何必惧怕。即使这两个人便是取命的阎王,她也不会退缩,如果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以天下第一这目标。

    两人同时发出丝毫不带兴奋的干巴巴的笑声:“嘿嘿,想走已经迟了。”

    果然迟了!若是他还没有受伤当然还可以拼一拼,可是即使拼了这一次,三十日之后他们还会再来,因为只要收到血魂的买命金追杀便永无休止,直到目标死亡。能够逃出血魂追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可死,正是血魂所求。

    两把弯刀同时带着风挥出。成默默和木舒云同时举起桌子抵挡,几道寒光闪过,桌子立刻被分成了几块,碎落于地。成默默和木舒云手中各自拿着一只桌脚,断面极为齐整,可见刀是多么的锋利。转眼间,桌脚在弯刀的威力下化成数段木段,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们手中只有一段刚刚好握着的木段而已。

    红黑两人是在故意显示他们的刀法之妙,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他们杀人的最高境界。成默默和木舒云呆呆地看着手中短短的断木,这样的刀法委实精妙。以他们两个现在的体力,实在是连还击都挡不了几下,更莫说逃走了。除非有一个愿意自我牺牲以阻挡黑红两人的追击。只不过,挡的人自是要先早死一个月。

    木舒云正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先脱身之时,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挡在他们两人前面。此人出现的实在是突兀,比红黑两人来的还要出乎意料。方才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而其用意实是难以猜测。是要救他们还是要杀他们?黑衣蒙面所代表的意思里总有一个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脸人出他的人,所以更不会主动说明来意。

    木成两人的目光不由地都集中在了挡在身前的黑衣人身上。

    两道光同时落下,未及碰到蒙面黑衣人突然向外飞了出去。

    红黑两人并没有动,可他们手上的兵器已经不见,叮当两声,两把刀远远地落在地上。黑衣人白发人的瞳孔收缩,红衣黑发人的鼻子微皱。

    “你是谁?”

    仍是同时说出口。

    黑衣人没有回答。

    “你要买命金吗?”没有一点感情的声音,难道他们对于一招便可将他们两人的两把刀弹出去之人丝毫没有害怕、愤怒吗?

    黑衣人还是没有回答。

    黑红两人伸出手,方才拿刀的手与常人的手无异,而另一只手却干枯的如同包着人皮的骷髅。看的人毛骨悚然。

    两只骷髅般的手配合无间地攻向蒙面黑衣人,而他们的另外一只手却是紧紧地贴着身体,如同残废般。好怪的人!两只骷髅手始终无法冲破蒙面黑衣人去取他身后两人的性命。

    眼见性命无忧,木舒云悠哉地欣赏。成默默双手紧握,好高深的武功。

    红黑两人手下并未松懈,口中仍是同时道:“你是魔教护法?”

    闻此木舒云大惊,难道是要抓他们回魔教?就觉得不会有人好心来救他们。

    蒙面黑衣人不答话,眼中却尽是不屑,回头看到两人木木呆呆地站着,道:“还不走!”

    这声音分明是怕别人听出自己的语音来而特意改变了的声音,难道他们见过他?一只骷髅手从蒙面黑衣人的身侧穿出,直直地伸到木舒云的胸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木舒云拉了沉迷的成默默骑马便逃,血魂和魔教,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在小道上逃了没多久,木舒云身下的坐骑突然前倾下落,木舒云在感到马有异样时双手在马鞍上借力,一个飞跃,平稳地落眼地面。马儿一声惨嘶,脚下踏空本就很惨了,还被木舒云用力那么一按,更是结结实实地落进深坑里。木舒云悠然地转身,走得两步只听嗵一声,仍是落到旁边伪装的陷阱里。

    成默默抬头着看着树上挂着的包袱,上面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买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