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迅速将辰王府的车队团团围住可还未等周來喊话队伍中便出现了骚动紧接着惨叫声起打斗声此起彼伏

    见刚刚还进退有序的队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站在狼牙尖上的司徒桀感觉到事情坏了

    他飞身而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五千精兵中竟有一半的人手臂上多了一道白色标记他们挥舞着刀剑与另一半人相互残杀起來

    不用说这定是潜伏在军队里的司徒郁的人可这些精兵都是经过他和奚国公亲自层层选拔而出又怎么会一小半都成了他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住手”总管周來也是大惊失色但此刻厮杀惨叫连连哪里还有人听得到他的喊叫“主子怎么办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桀充满杀意的眼眸瞬间变得空洞呆滞起來在漆黑的夜里被道道森冷的寒光划得支离破碎

    黑暗中他看不见鲜血的喷涌却能闻到令人恶心发寒的血腥气那是种带着死亡气息的味道

    “主子快快离开这里”当的一声周來挥剑为他挡下一击焦急万分地喊道

    司徒桀回过了神脚下运起轻功往后掠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此刻他再蠢也明白过來这是又着了司徒郁的道儿了若不赶快逃离只怕一会儿难以脱身

    可是已经晚了在他从儿狼牙口飞身而下的那一刻就已被人盯上了就在他施展轻功想逃的时候另一个方向飞快地掠出一个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太子殿下你的手下还在浴血奋战你怎么就一个人逃了”小九双手抱剑于胸前鄙夷地斜视着他

    小九在这里那么司徒郁也该在附近司徒桀看了看不远处原地未动的车马心中懊恼不已该死的女人真他吗的靠不住

    “哎呀原來是三皇兄的人呀”他反应倒是极快脸上一副讶异的神情捶胸顿足道:“本宫请了旨带兵剿匪却不想这黑灯瞎火地竟与自己人干上了”他眼珠一转冲着小九冲出的方向嚷道:“皇兄是愚弟呀叫你的人别打了搞错了搞错了”

    司徒郁沒有答话只带着一身冷冽之气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冷冷逼视着自说自话自编自演的司徒桀看了很久直到看得他腿脚发软牙打哆嗦

    那双眼睛为何如此冰冷那目光似千年寒冰冷得让人害怕

    皇兄平日里虽也冷厉但却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就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不不会的好歹也是亲兄弟虽然他们明争暗斗但他应该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对不会的杀了自己他要如何向父皇和臣子交待

    司徒桀从未感到如此恐惧过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他的身后有父皇母后还有镇国公撑腰谁敢轻易动他司徒郁只怕也沒这个胆量

    如此一想他又定了定神抬了抬下巴对司徒郁道:“愚弟不知是皇兄在此不过一场误会还请皇兄出手制止”

    司徒郁仍是冰冷着脸只是背转过身不再看他冷冷地对小九道:“太子殿下请旨剿匪勇气可嘉奈何匪贼强悍凶恶太子殿下不幸战死实在是让人扼腕痛惜”

    “小九明白定会给个痛快的”话落剑花飞旋剑气凌空直逼司徒桀而去

    “你你敢”司徒桀大惊沒想到司徒郁真敢下杀手他心中骇然赶紧运功躲避“剑真”他大喊一声隐卫应声而出

    这叫“剑真”的隐卫身材高大魁梧舞起剑來虎虎生威小九见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剑舞得飞快身姿敏捷地化解他的攻势

    司徒郁显然沒有耐心耗下去他打了个手势立时飞出三条人影迅速将司徒桀包围并同时向他出招

    司徒桀见此知道司徒郁今日是铁了心要自己的命了一边暗自后悔不该将魅宠派去别处一边使出天煞功决定拼死一战周來瞧见主子危险立刻飞身而來加入战斗

    既然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司徒郁派出的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说三对二就是再多两个周來他们也不是对手

    不过三五招两人就已是险象环生伤痕累累而司徒桀的隐卫剑真被小九缠得无法脱身根本帮不了他们

    眼看他俩就要毙命于此突然黑暗中一股强劲的内力袭來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飞掠而至

    在那道身影快要接近时司徒郁出手了

    他一边与來人对掌一边冷冷说道:“你和他竟然是一伙的”

    “不是”

    “那你为何要救他”

    “不是救他是不想他死得这么痛快”

    “此话怎讲”两人的攻势放慢了许多

    “他今日若死在你手里人虽死了却搏了个美名可他配吗你若今日放他一马我保证他们母子不但会死还会身败名裂”

    “本王为何要信你”

    “我是牧谣的哥哥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司徒郁收了手旋身而下冷喝一声:“住手”

    小九与另外三人立时收了招势不解地望着他

    狼狈至极的司徒桀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惊魂未定地望着救下他的人有些支撑不住差点歪倒在地剑真赶紧伸手扶住他

    “主子你可不能心软啊”小九心中着急忍不住出口劝道

    “放他们走”司徒郁沒有丝毫犹豫果断命令道

    牧宇向前一步对他拱了拱手以示感谢同时凝眉道:“她去了承天殿恐有危险”

    司徒郁一听面色陡变唤出风浔说了声:“这里交给你了”便纵身跃上近处的马匹飞奔而去

    昌黎皇宫 承天殿

    牧谣与小太监进了寝殿和另外几位太医一道等在外殿听候吩咐只有李医使一人进入内殿为圣上诊治

    片刻后李医使出现在内殿门口那小太监率先冲上前去问道:“李大人皇上他他沒事吧”

    “皇上只是旧疾复发无碍!”他转头对那几位太医吩咐道:“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太医们有些意外因为每次李医使诊治完后都会吩咐他们为圣上扎针可为何今次却不同众人虽心有疑问但因得了命令也只得离开

    小太监听说皇上无碍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直道谢天谢地他给牧谣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趁机离开却被李医使叫住了:“你们两个留下”

    “李李大人皇上既无大碍我们留在这儿也沒有多大用处何况我们也不会看病说不定还碍了你的事不如……”小太监笑得很谄媚

    李医使不理会他的说辞径直问道:“我且问你们皇上病发时可有谁给他吃过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啊沒有沒有我沒有”小太监腿脚突然一软连连摆手

    “谁在说你了我是问你们有沒有看到是谁”这太监咋咋呼呼慌慌张张真不知平日是如何伺候皇上的

    “回李大人皇上起初都还好好的与奴婢说着话可后來提到玉灵公主情绪便有些激动谁知突然就晕了过去奴婢与公公吓坏了连扶皇上进屋都忘记了只知道在这儿傻等着这其间我们半步未曾离开皇上也未见着任何人來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些宫女、侍卫”牧谣担心小太监说露了嘴只好开口

    “沒有那就奇怪了”李医使皱眉思索道他见牧谣思路清晰叙述有序比起刚刚那个太监不知强了多少便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脸色突然一沉厉声道:“既然沒有别人那就是你们动的手脚说是不是你”

    皇上这些年的身体都由他亲自调理除了他太医院里沒有知道皇上是中了毒他刚刚一把脉就知道有人动了手脚虽说沒有伤害皇上之意可若是将皇上中毒的消息走漏怕是要生祸事

    小太监见李医使的目光对准的是牧谣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直道医使好眼力

    牧谣却兀自笑了:“李大人真是高看奴婢了奴婢若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在灵水宫做个普通的宫女了”就算猜对了又怎样拿不出证据打死也不认

    “宫女灵水宫怎的会突然派宫女前來你这宫女的身份只怕也是……”

    “咳咳咳……”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他赶紧返身进屋喊道:“皇上皇上您醒了”

    顺天帝喘息道:“让那个……宫女…进來……”

    “皇上……”李医使有些犹豫

    “快去”顺天帝瞪了他一眼“叫阿奴把灵儿绣的靠枕给朕拿进來沒别的事你……还有其他人可以下去了”

    “是”李医使有些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宫女们拿來靠垫让顺天帝坐靠在床头牧谣垂首蹲在一旁

    “你这个宫女与别人倒有些不同见了朕不慌张不害怕说话做事很有条理有你在灵儿身边朕倒也放心只是……”他叹了口气“朕如今身体破败不堪已是泥菩萨过河……”他又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回去告诉灵儿就说父皇这棵树已是千疮百孔或许给不了她保护但父皇会在心中祝福她希望她能逢凶化吉”

    “奴婢是不会将这些话转告公主的”牧谣抬眸看着虚弱的顺天帝眼神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