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凉城之战---蒙骑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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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九年正月初十,下午。

    正当大明各处喜洋过年之时,凉城定边堡中毫无半点过年的氛围,堡内防守严密。

    当定边堡军防务准备妥当,大股大股的蒙古鞑子滚滚而来,万马狂奔,声势震动,小小定边堡仿佛也在马踏声中摇摇晃晃,堡上众军士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遮天蔽ri的蒙鞑骑兵,脸sè惊骇。

    蒙鞑的十三旗,如同十三条蜿蜒巨龙,蒙鞑骑兵为主,奔着定边堡浩荡而来,其势铺天盖地。

    他们jing锐骑兵开道,随后是大队骑兵,在随后是辎重辅兵,最后是jing骑押后。

    他们所有的骑兵皆是清一sè的披甲战兵,身着柳叶甲或者罗圈甲,头戴瓣子盔。每一佐的骑兵身后都有一杆黑sè大纛旗,每一甲的骑兵,在其什长背后都有一杆黑缨小旗。而蒙鞑的步兵均是身无盔甲,多数无马。

    这些骑兵们每人携带两到三张弓,或至少一张良弓;满满三箭袋的箭;一把斧子;若干尺用来拖拉战争器具的缰绳。那些富裕的士兵则配备刀剑,他们的战马配有马甲,他们有头盔和胸甲。因为配备的装备jing少,轻巧,这也大大提高了蒙鞑骑兵的机动xing。

    蒙鞑骑兵使用的主要武器还是复合弓。这种弓由干、角、筋、胶、丝等材料制成,其最大shè程能达到500米,有效shè程为300米左右。这种弓比西欧十字军使用的十字弓要好得多。十字弓虽然穿透力也比较强,但有效shè程只有75米左右。十字弓最大的劣势是无法兼顾shè程和准确度。直至14世纪,威尔士人和英格兰人才制作出可与复合弓匹敌的长弓,其有效shè程为220米。

    蒙古人和其他游牧民族,以及中东的弓箭手在拉弓时都会使用拇指环,以减轻弓弦对拇指产生的压力。而使用拇指环会使拉弓变得更轻松,从而可以加快拉弓的频率。

    复合弓的杀伤力还取决于箭头。制造箭头的材料有铁、钢、角或骨,它们因士兵的经常打磨而锋利无比。箭头的长度在2英寸左右,每种都有不同的功能,有的用来shè穿盔甲,有的用来发shè信号。

    钢铁,一直是明国对蒙互市的违禁品,使的钢铁在他们中并不是很多,由于钢铁原料的稀少,这也让许多弓箭的杀伤力锐减。

    不过,就总体而言,这种复合弓杀伤力还是非常强悍的。

    但这种复合弓也有缺点。其主要的缺点是,cháo湿的天气会降低它的效用。如果在雨天使用,复合弓可能就毁了。因此,如果游牧民族不得不在雨中与农耕民族作战,他们将要么选择混战要么选择逃走。游牧民族通常会选择撤退,他们的马上骑shè功夫虽然名闻天下,但是,地面上的刀枪功夫却不如农耕民族。

    在这十三旗蒙骑中间,有一处九牦大纛分外醒目,大纛周围密密麻麻护卫的皆是头戴盔甲,身配刀剑,马配马甲的jing锐铁骑。

    ……

    林文信站在棱堡北门的三角堡上远远眺望,看到浩荡而来的蒙鞑骑兵,神sè平静。在他身后,何云,何洪,徕铎芈等人肃然而立。他们同样凝视着滚滚而来的蒙鞑骑兵,或许受到了主将林文信的感染,面对如cháo水一般涌来蒙骑,他们反而平静下来,双眼微眯。思谋如何守战。

    林文信看着堡下的蒙鞑旗号,凝视良久,沉声道:“一杆九牦大纛,十三杆甲喇大纛,蒙古鞑子的实际战骑应该是五牛录jing骑,一千五百人,看他们的黑缨大旗的杆数,每旗步骑约在三千左右,总数约到四万人上下。”

    “这蒙鞑这是看得起我们定边堡,几乎出动了旗内所有jing锐!真是亡我之心不死,真不知道秦大人会不会来。”林文信遥遥望了眼杀胡堡方向,暗叹一声,心中平静,事已至此,唯有守战。

    蒙鞑来到堡下,铺排开来,当真是连绵不绝,气势惊人。不过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攻城,相反,他们慢慢汇集到城东之处,那里不远处是岱海,有足够的水源供应蒙鞑大军,是理想的扎营所在。

    蒙鞑到达东门后,就在城东几里处,掘壕立营,紧接着又有大数的更役出到岱海挑水造饭,一片欢腾热闹。片刻之际,在炊烟袅袅中,蒙军的大帐就出现在定边堡军民的眼前。

    就在大军扎营安寨,挑水造饭之际,九牦大纛缓缓移动到定边堡下,而后就停留在城北一里处,一动不动。

    大纛下,一个身材魁梧,一脸虬髯的铁塔巨汉策马与上,他就是俄木布楚虎尔,在俄木布楚虎尔身后,鄂其尔等其他旗的几个固山额真策马在他周围。在他们的身后是各自部落中的亲将,还有密密麻麻的jing锐铁骑保护。

    “这就是定边堡?”俄木布楚虎尔瓮声瓮气的问道。

    鄂其尔抬首向城头张望,许久后他才开口道,“之前听闻秦明在凉城建了一个堡,堡不像堡,舍不像舍的,本来我还不信,没想到这四不像的城堡之上居然看到何洪,看来是属实了。”

    何洪与杀胡堡外击杀衮楚克,其人身量相貌已被鄂其尔铭记于心,刚刚偶然的一瞥,鄂其尔发现城楼上有一人身量与何洪颇有相像,却是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找秦明的麻烦,却能围杀杀父仇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一处小堡,城墙低矮,方圆不过五里。大军一股坐气,便能趁势拿下。为何我军却要做出一副只围不攻的架势?”

    俄木布楚虎尔询问的看了眼鄂其尔,虽然他是此次征定边堡的主帅,但内中鄂其尔是郡王的职位,比他一个贝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即使俄木布楚虎尔在怎么头脑简单,也要顾忌一下。所以才强按下xing子,摆出一副虚心求问的态度。

    对于俄木布楚虎尔看似询问,实则不满的心理,鄂其尔淡然道:

    “俄木布楚虎尔贝子,请看下这堡。堡墙虽然低矮,但堡上明军严陈以待,防守严密。且本郡王也与城上的明军交过手,深知他们火器犀利,如若我大军押上,虽然能打下定边堡,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俄木布楚虎尔拧了拧浓眉,瓮声问道:“鄂其尔郡王,一处大漠孤堡,孤立无援,即使守城将士尽都jing锐,也不过两千左右,我十三旗大军四万jing锐人马,弹指可灭。如何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于俄木布楚虎尔的质疑,鄂其尔显然早有准备,他清咳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非是本郡王夸大明军的战力,实不想诸位旗中的jing锐铁骑白白消耗。先郡王(衮楚克)还在之时,本王曾随他征战杀胡堡,那杀胡堡当时不过是一方圆四里左右的小堡,堡中战兵也不过两千,他们却敢于我军出城野战。”

    “野战?不会吧?”

    衮楚克兵败一直是奈曼旗的耻辱,虽然各旗旗主对于当时战况已经猜测的仈jiu不离十,但当鄂其尔亲口说出时,还是让他们震撼了一把。

    鄂其尔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呼,继续道:“非但如此。杀胡堡的明军不仅有野战的勇气,他们的火器更是犀利无匹。本郡王随先王征战多年,大明各位边军的火器也都略有涉猎,却从未见过有哪一堡,哪一城的火器能胜过杀胡堡。他们的火器不仅能在一百步内打穿我们的两层重甲,更能在四五十步内打穿我们勇士所披的多重重甲。其火器,其战力,不容小觑。”

    见其他旗主对于鄂其尔所说的渐有动摇,俄木布楚虎尔无奈的说道:“难道我们大军就这样与他们僵持下去?”

    “不错。定边堡大漠孤堡,我等大军围困之下,切断堡内的食物,水源。届时,我们还要派出jing锐斥候,ri夜探查,防止援兵营兵,十天之内得不到外界的补寄,即使在强悍的勇士也只有不战而溃,到时我等就能兵不血刃拿下定边堡。”

    对于鄂其尔所说的其他旗主也都点头示意,俄木布楚虎尔见此,知不可勉强,便不再说话。

    ……

    这一ri,蒙鞑大军围困定边堡,迟迟没有攻城。下午时分,便见大队的蒙鞑骑兵押解着众多大明百姓来到定边堡前,那些大明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sè苍白,像是饿了许久一般,脚步也跌跌撞撞的。更有许多人因为饥饿就倒在一边,蒙鞑毫无人情,毫不犹豫皮鞭加身,直把他们抽打的浑身鞭痕交错,单薄的身体在急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又在定边堡下对他们极尽羞辱,鞭打,怒骂,凌虐之事。

    堡下的皮鞭之声,百姓的哭喊之声,蒙鞑的猖狂得意之声,听的定边堡军士个个是怒不可遏,义愤填膺。更有何洪心被激动,嚷嚷着要领兵出城夜袭蒙鞑大营,夺回被掳的百姓,给蒙鞑一个厉害。

    此事被林文信否决了,单不说现在明军能否夺回百姓,一旦出兵,可能永远回不来了,相信蒙鞑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跳,此消彼涨,如此一来,定边堡不攻自破。所以,林文信严令堡内严防死守,禁止私自出击。

    何洪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愤恨的咬牙切齿,怒视堡下蒙鞑,更是发狠道,早晚有一天要杀尽所有蒙鞑。这样倒也心安许多,只是一想到城外被掳的百姓,何洪就心如刀绞。

    就这样,一ri过去了,蒙鞑没有攻城。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蒙鞑都会把百姓驱赶到定边堡下,极尽羞辱,鞭打,甚至把死去的百姓尸首扔在堡下,以此在激怒林文信,激怒定边堡军士出城野战。

    林文信不甘的选择了坚守不出。就这样,两ri过去,蒙鞑没有攻城。

    三ri过去,蒙鞑也没有攻城。

    四ri过去……

    ……

    如此几天过去,反shè弧度再慢的人也知道这蒙鞑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如此围而不攻,这蒙鞑明显是打算封死定边堡,待到堡内粮尽水绝之时,就是破堡之ri。

    已经洞悉蒙鞑的狠辣战法的林文信,在经历起初的慌乱后,迅速平静下来。

    因为按照堡内现有的物资,林文信可守堡三月无忧,而蒙鞑大军能围三个月吗?明显不可能,这么多大军宿营在距离明国边界处,是非常危险的事,而且大军每ri消耗的粮草,也是十分庞大。而就粮草上,人多明显是占据劣势,他们人多,消耗的也多,所以,蒙鞑比起林文信来更是耗不起。

    ……

    就这样,蒙鞑大军与定边堡守军僵持起来。

    这样一僵持,就过去了五天。

    堡外,俄木布楚虎尔大帐。

    俄木布楚虎尔忧心忡忡的坐在大帐中,围困定边堡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来,俄木布楚虎尔除了看到蒙鞑大军鲸吞般的消耗物资,就别无所获了。

    攻坚战变成了僵持战,消耗战,这明显不是俄木布楚虎尔想要的。

    这ri,他招聚了十三旗的旗主,准备共商攻堡之事。却被鄂其尔以十ri之期未到断然拒绝,惊奇的是其他旗主居然也纷纷附和鄂其尔,这让俄木布楚虎尔气愤不已。但是他也不敢放任自己旗下勇士白白消耗,只能按下xing子苦苦煎熬。

    如此,又是四天过去。

    定边堡没有出现鄂其尔等人想象中的混乱,甚至军容军纪与他们围堡之时并无区别。这让鄂其尔对堡内财货充足咂舌之余,又是建议道继续围堡,已经苦熬九天的俄木布楚虎尔这下终于忍不住了。

    ……

    崇祯九年正月二十,清晨。

    正在巡视堡内的林文信,突然听得堡外号角声连绵响起,紧接着便有战马轰隆嘶鸣之音,林文信愣神之际,便神sè大喜。

    匆匆登上三角堡,遥望迅速集结的蒙鞑大军,心中感慨道:“蒙鞑终于要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