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比纤纤预想中的要好些,没有大刑伺候,却也并不舒适。(小说文学网)

    被景欣然砸伤的脚因为没能及时清理,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溃烂。

    静静的抬了眼看着那唯一有光亮的天窗,许是已经到了黄昏,那窗户泛着夕阳的颜色。

    景耀王下令,禁止所有人探视。所以自她被关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盯着这天窗发呆,她要想法子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君子漠。那样会利于他查清事情的真相。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君子漠呢?

    “小纤儿。”低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微微诧异的看了过去,不是说不允许所有人探视么?

    隔着牢门她微侧了头打量着眼前这一身牢卒打扮的人,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莫离,这身打扮很适合你,看上去英气多了!”

    莫离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浑身上下的狼狈,却也不开口提及,怕她会不自在。

    “你到是说说为什么就混进天牢里了?没良心的家伙!”

    “恩,我这活了十五年呢,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当然是要什么地方都体验一遍才好。”

    面对他的时候,张纤纤总是会放下心中所有的事,整个人都很轻松。

    “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瞎担心!”

    莫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溺宠的说道。这种让她安心的触碰她并不反感,任由他的手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理顺。

    莫离并没有问她关于景欣然之死的事,只是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气氛好的像是好友相聚的欢畅闲聊,竟也没有来赶莫离出去。

    而这时的宫外,君子漠显然不那么悠闲!张骞嶙依旧在不动声色的品着茶,似是没有听见他方才说的纤纤被人诬陷关进了天牢的话。

    他僵硬的握着手中的茶杯,很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张骞嶙嘴角扯开一丝冷笑,终于放下了茶杯。

    “你说,景欣然死了?”悠长的声调不紧不慢,他关注的重点依旧不在张纤纤的身上。

    “是。”君子漠沉声答道。

    “死得好!”张骞嶙满脸的掩不住的笑意,心中盘算着下一个目标是谁。

    “是老师的安排么?”君子漠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骞嶙在这里扭了头看向君子漠的脸,那笑意依然没有掩去,却给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答案:“这是天在助我!”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更让君子漠心中没底。他得先确认景欣然之死是不是因为张骞嶙才能决定怎样救纤纤。可是……

    他的心思显然不在张纤纤的身上,这样绝情的人,让他心中的厌恶更深一分。

    想起纤纤,却还是敛了情绪,毕恭毕敬的说道:“那三小姐怎么办?”

    “你放心,景耀王不会杀她的!”张骞嶙满口笃定,然后将一张纸递到君子漠的手上。

    “这是?”

    “你将这东西交到她手上,她自会安然无事!”

    君子漠看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纸,心中忐忑,但见张骞嶙如此笃定的样子,却又不能表现的过激!

    “好了,宫中还有事要你忙,快回去吧,别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张骞嶙挥了挥手。慢悠悠的语调,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是,学生告退!”

    ………………

    一连三日了,张纤纤看着眼前都是她爱吃的饭菜,不得不怀疑莫离的神通广大。

    可以自由出入天牢不说,就是他不在时依然能让她享受如此待遇。

    而这期间,君子漠一次都未曾来过!虽然知道他的苦处,但心中还是很失落,就连她平日爱吃的糖醋鱼也变得淡而无味。

    “张姑娘,有人给您送饭来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连这些牢卒对她都格外恭敬。

    她看了看眼前丰盛的饭菜,狐疑的接过牢卒递过来的食盒。

    接开之后却并没有食物,只有一张白纸孤单单的躺在食盒里。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待那牢卒走远,她才将那纸拿了起来细看。

    那白纸上什么也没有,她微皱了下眉,伸手抚在那纸面上,微微感觉到一丝异样,她将那白纸对准天窗处的光亮。

    那上面是君子漠的字,用蜡油写着母亲小时候教她唱过的一首童谣。

    许是被别人发现,那上面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她闭上了眼,想起景耀王那样在意她母亲的事,渐渐明白了君子漠的意图。

    七日过去,景连安和景欣然的丧礼连续办完。而她,也终于在次见到了景耀王。

    静跪在景耀王的面前,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能开口。

    景耀王一直盯着她的脸,似是非要看出什么似的认真。她低着头,坦然的样子。

    “然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许久之后,景耀王才开口,竟是有些疲惫的声音。

    张纤纤没料到他的审问竟是这样子的开始,却还是坚定的回道:“王上英明,奴婢是清白的。”

    “说说你是如何清白的?”景耀王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

    张纤纤敏感的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与第一次见她跳舞之后的占有欲不同,这一次他的眼中带着……探试?

    张纤纤心中一惊,当下更加小心翼翼,比起那样直白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也更吓人!

    最起码,那个时候还能看出他的意图,但现在却是一点也看不清。张纤纤将头低得更低:“奴婢没有理由去杀公主,更没有能杀公主的本事,望王上明查。”

    “那你且说说,然儿明明已将你推进了池塘里,却又为何无故晕了过去?”景耀王终于将审问回归到正常。一语问出关键所在。

    这样的问题却不是张纤纤能回答的出的,她能说是因为对面有人袭击了景欣然么?景耀王会信这种话?便是信了也会怀疑那人是为了救她才出的手,可是,如果有意救她就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况且,若真是为救她,景欣然便不会出事!那么……会不会是父亲的人?手无意识的摸到自己腰间的玉坠,想起景连安的死因,当下心中一凉。若真是父亲所为,她的处境可能就真的是到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