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司府,那将军已经离去多时,

    鸢尾在关上大门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去小厨房,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季杭会弄出什么岔子,

    倒是司扶看着鸢尾那火烧屁股的模样,摇头笑了笑,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丫鬟露出如此熟悉的神情,此前,她可是一直面目冷凝每一瞬都像是流泪,

    “师兄,”

    院中响起白映儿调皮的声音,适才服下自己配制的丹药,等了这么多年,终究派上用场的凝合丹,不知什么时候少女才能自如的回归这具身体,而等到她一切妥当的时候,小诗,是不是也会......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白映儿似乎是对这样的称呼很上瘾,本來以为是一时托词,却在知晓其实多年前每次司扶只身去锦城为仙逝的城主夫妇诊治时,都会时不时的提点云子桑关于丹药的知识,

    自此,虽然少年一直都是自学炼药之法,可司扶却也当得上半个师父了,

    这般想着,少女倒觉得一声师兄顺理成章了起來,

    本來,她就一直疑惑第一次入荀府的时候,云子桑手中的圣级丹药从何而來,现在却是半点不觉惊讶了,

    毕竟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少年啊,

    要她怎么忍心摧残大好的祖国花朵,若是云子桑有一天知晓自己真实的來历,想必也会吓得不轻吧,

    这厢云子桑见少女半点沒动静,转头探究的看过一眼,见她不知想着什么,走神的模样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

    “小白,我不是你师兄,你若是要找师兄,就去问问你娘你有沒有亲生哥哥,”云子桑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吸引白映儿的注意力,因为本來,司扶的规矩就是只收慕容诗的血脉做徒弟,因为除了与慕容诗相关的人,其他再沒有能够让白发男子耐心守护的了,

    却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句话或多或少让少女有些伤心,随即脸上出现懊恼的神色,被抬起头的白映儿看个正着,

    噗嗤一笑,想來云子桑此刻的样子,才有许多年前的影子吧,明明是一副很想要对方好的心意,笨手笨脚说出來之后却又变成了不经意的冒犯,

    傲娇着不肯承认,其实心间又愧疚得半死,什么都憋在心里,却实实在在的为她考量着一切,

    白映儿想着这几年自己昏迷,连一贯爱玩闹的鸢尾都变了性子,更何况是那般执着的少年,思及此,只觉得心中涩涩,

    而云子桑看到少女有些难过的模样,还以为是他的话惹得白映儿想起了慕容诗,从而黯然伤神,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愚笨得很,明明下定决心要珍视的人,明明等了这么久誓死要保护,却在她醒來的第一天自己就伤了她,

    眉宇皱得更紧了些,少年抬手轻抚白映儿柔顺的发,手上的薄茧仿佛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是在叹息女子情绪真是來得快,一点不好伺候,他语气有装出來的不耐:“别伤心了,虽然我做不了你哥哥,但将就些,做个相公也是可以的,”

    白映儿哑然,本來她就沒有因为这个伤心好不好,

    关于慕容诗,她只是觉得愧疚,可那些上一辈的事情,是她无论如何再怎么伤心都改变不了的,而且,因为很少听司扶说起娘亲的事情,所以,她对这具身体的娘,其实是沒什么感觉的,除非,见到那女子的画像,或者与之相关的东西,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少女伤心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这次闹得这么严重,害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不痛快罢了,

    还有,这云子桑,这句话可半点不像道歉,我白映儿不缺相公的好不好,还有,不要拿你摸过如花的手摸我的头,

    虽然.......好像......被这样摸着头也挺舒服的哈,算了,就当做免费的服务吧,不要白不要,

    少女微眯着眼睛,心中的吐槽半个字都沒有说出來,只是一副享受的模样,毕竟,这都多少年沒有感受过阳光的温度了啊,还有,真真切切的触感,

    “想做映儿相公,竞争可是很大的,”嘟囔着这样一句话,白映儿在阳光里沉沉睡去,

    云子桑看到少女突然沉睡的模样,眸子有一瞬间变得锐利,其间的害怕大概是沒人见过的情绪,条件反射性的就想把少女摇醒,随即又想到司扶给白映儿服下的那颗药丸,想來,小白身体还是沒有完全恢复罢,所以才会睡了三年,刚一醒來觉得舒服了就忍不住睡意,

    面上的情绪全都被心疼取代,少年也不知是这时的情绪太过热烈,还是一瞬间失去理智,

    他出神的看着少女的睡颜,不得不说,现在阳光下脸上带着红晕的少女比今早第一眼那模样更有诱惑力,好在,少年尚能克制得住心神,

    不过此刻,他却宁愿自己不受克制,能够任性妄为想來也是幸事,不是吗,

    此刻白映儿在他肩头沉睡,是求了十几年想都不敢想的场景,少年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很激动,两人的距离不是第一次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这般平和的交谈,

    她说,想做相公,竞争是很大的,

    云子桑无奈的摇头低笑,他当然知晓竞争很大,少女还沒有长大的时候,便不知有多少狼豺虎豹,巴巴的看着,如今这少女被照顾得这般好,初长成的模样不知要羡煞多少人的眼睛,他的压力,是真的很大啊,

    这般想着,惩罚性的在白映儿的唇上啄了一口,本來凶神恶煞的模样,却在接触到少女唇边之时,化作一脸柔情,

    不舍的用指尖勾勒少女的唇形,嘴边是似猫儿偷腥时候的笑容,仿佛就是今日,若是时间定格,此生也无憾,

    轻笑着,像是沒有察觉假山后司扶满脸无奈,少年何尝不知,十年前做不到的事情,十年后亦不见得能够护白映儿一个万全,但是,这么多年,要他怎么忍下去,

    一步一步,不知道踩着多少人的鲜血,才有如今的势力,可,他的目的是保护白映儿,就因为如此,所以,再怎么做都不够,

    从來,司扶的想法就是以一己之力把白映儿护住,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云子桑才觉得压力倍增,就像自己对白映儿的感情一样,一旦女孩接受了,那便是所有最好的东西,他都双手奉上,

    这样的感情,对于白映儿來说,半点不过分,她是那样值得被人爱护,那样善良纯净,仿若世间最美的雪莲,长在高处却又惦记着疾苦中的人,

    对于云子桑來说,从白映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今后的路会很苦很难,这个少女,她无论如何不能放下,

    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越來越深的情谊,却永远都是单方面的,沒有过回报,也从不求回应,不知是喜是悲,好坏不论,总归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轻叹一声,察觉到司扶远去的气息,云子桑也失了旖旎的心思,本來,他也不过是为了惩罚一下这个爱惹桃花的小妖精,

    即便知晓这些都不能责怪她,但少年就是乐意这般模样,也只有在白映儿看不见的时候,他才能够有这么真实的表现罢,毕竟若是少女看着,定会觉得他唐突,云子桑不愿那样的情况出现,却又害怕少女永远不懂他的心思,

    这样纠结的情绪总是会出现在脑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少年的感觉就一天比一天热烈,

    白映儿嘤咛一声,小小的头颅在云子桑的肩上就有些放不稳了,少年见状,宠溺一笑,轻柔的用手凝起玄力,托住女孩的头颅放在自己腿上,那小心翼翼的劲仿佛世间沒有比这更加珍贵的东西,

    而若是现在司扶还在这里看着,定然会痛心疾首的责怪云子桑,玄力不是这样用的好不好,,不过,想当然的,刀子嘴豆腐心的白衣男子定然还是会觉得少年这番做法很是称心,毕竟,如若不是 真的喜爱,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人愿意做,

    可惜现在的司扶已经独自伤感去了,沒空管云子桑这边略带幼稚,却是十足深情的做法,

    而此刻的云子桑双手得空,便想起另外一件事,

    在白映儿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她手上的戒指已经不见了多时,因为女孩沒有什么精力,想來是沒发现这个问題的,

    少年勾起唇角,从自己的无名指上凭空取出一枚戒指,嗯,里面当然还是小器那厮,只是他因为与白映儿的契约,所以少女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也在沉睡着,也是趁这个机会,云子桑才能把这墨色玄玉再提纯一次,变成了如今半透明的样子,

    本來他手上的戒指与这一枚就是一对,如今身在霓都,想必要出席的场合也不少,这戒指如今能够隐形,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起初这个考量,算是彻底派上用场,

    这般想着,云子桑执起白映儿葱白的小手,准确无误的把戒指套进了少女的无名指,

    “这下,你逃不掉了,”空气中留下低声喃喃,不知是谁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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