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你醒啦嗷,”此时的如花已经完全应了当时白映儿给它取的名字,本來浑体通白的毛发如今已经长成了繁杂的花纹,那纹路让人觉得很是迷惑,仿佛只要定神细看,便会被勾走神智,

    此时的如花已经沒有当时那般小的身体,但是白映儿勉强还是能够抱住这狼,这般想着,少女并沒有躲开,

    只是鸢尾愤愤的看着扑向白映儿的那堆毛团子,云子桑见状皱了皱眉,虽是心中欢喜,却不得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不知是已经习惯这样不动声色,而是觉得这一天迟早会來,

    不过,此时他还容不得想太多,厉眸一扫,如花便立马恹了下來,还不知道少女身体恢复得如何,实在是不能有任何冒险,即便现在白映儿的样子看起來,是比较乐意与如花接触的,

    最终,小狼还是沒有冒险,比起被小主人抚摸的幸福感,还是云子桑的残忍手段更让它忌惮,

    疑惑的看着突然自己在地上打滚的如花,白映儿面色疑惑,那懵懂的样子,看得云子桑平白从心里生了一些内疚感,似乎自己是做得过分了些,现在竟然不想任何人接触他的宝贝,

    心里有些发紧,却是实实在在的剧烈跳动着,这种感觉让云子桑觉得很满足,似乎白映儿昏迷的这么些年來,他从來沒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这颗心因为少女的存在而跳动,那么真实,无奈却又甘之如饴,

    白映儿蹲下身子,轻轻的抚了抚如花的毛发,虽然已经留了一个心眼,却还是避无可避的被小狼身上的图案所吸引,这些图腾,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熟悉,仿佛本來就刻在记忆里面的东西一般,只消出现在眼前,便会勾起她的记忆,

    还未來得及仔细研究,小狼便兴奋的叫了起來:“嗷嗷嗷,小主人,狼现在长大了,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嗷,”长大了狼就可以保护你啦,快点夸狼漂亮,狼考虑考虑要不要把小木头做的肉丸子偷给你吃嗷,

    噗嗤一声,白映儿轻易的被如花傻气的语言逗笑了,本來,小狼现在的智商能够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的要求不能太高,

    见如花一脸的疑惑加失望,少女忙开口附和小狼的话:“嗯,如花现在漂亮得不得了,我很喜欢,”

    这大概是白映儿醒來这么久,说得最长的话,免不得某个占有欲强的醋坛子开始心里难受了,明明这小狼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是睡着,说担心,那情绪定然是半点不及自己的,可现在偏偏是它最先得到醒來的白映儿的关注,真真过分,

    意识到自己这幼稚的想法,云子桑也不由得怔了怔,似乎事情只要牵扯到白映儿,自己就会变得很容易失去理智,

    本來少女的喉咙就因为长久以來的沒出声,倒是干涩得很,现在这番话说出來,喉间不舒适的感觉也清晰了点,于是她只是轻笑着,用眼神看着如花,表示自己所言都是心里话,

    如花虽然一直强忍着云子桑身上不断散发出來的冷气,却因为少女的答案而觉得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不过它可沒有胆子再继续这样激怒主子,现在的云子桑早就变成了一个难伺候的主,自己的卖萌已经再也逗不笑他了,更何况,现在它也沒有打算真的占据白映儿整个视线,

    于是一咕噜,小狼湛蓝色的眼眸闪出笑意,它狼身一滚,便不见了踪影,

    白映儿亲眼见到如花消失的模样,不由得眼中兴味更浓,若是她所料不错,现在的小狼幻术的修习比自己的还要厉害许多倍,

    这样的障眼法也不知是何时学会的,明明气息还在,就是让人找不到它的踪迹,如來时一般,去也无踪,

    少女并不担心小狼会遇到危险,因为她很明白,自己昏睡的时间定然不短,连鸢尾的修为都已经大增,作为兽类的如花定然不会落下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回神看向周围,不出所料,这里是所有她熟悉的人,到底时光还是最为无情,却又最为公平的,

    每个人的模样都有或大或小的变化,最不明显的是司扶,

    白衣白发的男子一如那十年相处时的模样,白色的锦袍像是他的招牌,一头银丝就是最好的特征,丝滑得似乎若是不用力,就会随风飘走,同样一根不起眼的白色发带绑着,只有白映儿还记得,这是自己有一次调皮,从街上成衣店之中偷來的东西,还骗司扶说这样绑着头发更加风流倜傥,

    那之后白发男子就一直是如此的装扮,沒想到,自己昏迷这么就,他还是老样子,

    眼睛不由得有些涩涩的,那十年的时光,虽然她老抱怨很是无趣,却打心眼里觉得珍贵,如今白谚不知所踪,

    对了,老爹呢,

    视线一转,从司扶身上移开,却沒有见到自己最牵挂的亲人,

    反倒是被云子桑的目光夺走了心神,恍惚间,少女忙低下头,心道这么多年不见,少年的气势越发强悍了些,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反应太过小家子气了些,白映儿复又抬起头,坦荡的朝云子桑一笑,那笑容艳丽,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温柔,安抚人心,

    即便是刚刚伤感的情绪,也在展开笑颜的这一秒隐去,仿佛少女本就不该有悲伤的情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怎样的情景,她都应该是无忧的,想必,现在的司扶也是这番心思,

    云子桑见到这个笑容,心里沒來由的也轻松了很多,本來因为白映儿醒來的那些近乡情怯,那些手足无措,都在这一刻化作满满的柔情,

    盼了这么久,只要你还愿意醒來就好,无论是用什么换,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真切切的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对于我來说,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这样的想法,在少年的心头一起,便再也无法消失,仿佛,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在云子桑思索的片刻时间里,白映儿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朝司扶看去,眼中有着委屈,抱歉,还有一丝害怕,

    委屈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被算计,弄得昏睡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恼恨,抱歉则是因为自己实在太不懂事,因着想让师父省心,自己去冒险,却弄得让这人为自己担心,而害怕,是害怕听到关于老爹现在沒有出现的原因,

    到底是因为公事在身,还是当年,师父沒有能诊治好老爹,

    这样的疑问在心头,少女却有些胆怯听到答案,但是她知晓,无论是因为什么,她都有权利知晓,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司扶的面前,像多年前一般,白映儿轻轻扯住司扶的衣袖,低着头小心翼翼开口:“师父...我错了,老爹他现在......”

    其实白映儿明白,无这么些年,无论自己是因为什么受了伤,或者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被谁伤,总归司扶都会生气,

    少女知道,以前师父的生气都会因为自己沒有什么大碍而觉得无所谓,现在这次,连她自己也能察觉伤得有多重,

    看自己被照料得有多好,便知晓司扶花了多大得心思,自己不醒來的时候,他定是担心的不得了,现在醒來了,想必师父就要秋后算账了吧,

    认错的孩子是好孩子,少女这般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也沒有那个厚脸皮去卖萌了,只要能够少受点惩罚,尊严什么的,就先借來玩玩吧,

    话題牵扯到白真,司扶也沒有心思与白映儿置气了,

    毕竟三年前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固执,这个傻丫头又怎么会如此冒险,

    想來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于自己执拗的性子,这三年,他虽是照顾了白映儿三年,却又何尝不是愧疚了三年,本來,着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变得简单,却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害得少女受了这么多苦,

    连白真也......

    “你老爹他,约莫是在等着你醒來,才愿意睁开眼睛,”轻叹一声,白衣男子抬手抚了抚白映儿柔顺的长发,眼中满是疼惜,

    这三年,岁月在司扶脸上刻下的痕迹仿若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桃花眼爱玩闹的老顽童,如今竟然收敛成了这般样子,

    白映儿觉得很是不能接受,转念,想起这些年的变故,或许,现在司扶的变化也情有可原,

    心陡然疼了一下,少女愧疚的情绪几乎要忍不住,她眼中含着些晶莹的泪花,却强忍着沒有让它们流出眼眶,仰起头,她脸上满是对司扶的嘲笑,仿若沒事人一样,淘气道:“沒关系啊,老爹这些年那么累,想睡睡也很正常嘛,师父你干嘛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莫不是小映儿睡了这么些年,被人欺负了不成,”

    司扶闻言也知晓女孩这是故意在逗自己,只是他沉默了太久,季杭每天干的那么多傻事都沒能让他再有改变,即便是白映儿,想來也有些勉强,

    不过,因为是白映儿,所以司扶很给面子的笑了笑,只是那面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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