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奈和坚持而所有该到來的事情也像事先排演了许多遍由不得半点推脱与侥幸

    日升日暮白静沒有半点空闲的筹谋着这一切本该是她一个人的戏却已经被太多旁观者知晓白府主母是皇室郡主即便再怎么放言不管府中之事却依旧沒有人敢因此越权放肆

    而有白熙这个一心想作壁上观收渔翁之利的人白静的计划从开始到现在都很是成功

    这也使得她开始彻底的忽略自己心间那抹强烈的不安不断为自己打气

    阿德做事果然可靠被苏泽月派出去的小厮引进府中的两名和尚看上去虽年岁稍浅但那通身的气质与身上的派头颇有几分令人信服的模样

    白映儿眸光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她想即便再不喜欢呆在府中的日子也只有今日这最后一天了罢

    孤身一人立在这庭院角落女孩身着一成不变的粉色裙衫白色披肩之上面色冷凝这个决定做出來的时候很简单真正实施起來却显得万般愚笨两个丫鬟被自己忽悠着入了幻境恐怕到现在还以为她们的小姐安然无忧的睡着

    索性有杳在还可以护那两人的周全算是为她此行绝了后患

    高僧作法须得一处空旷地从金术士那日的选择很明显墨兰院是阳气最佳最容易施法成功的地方而这府外临时找來的僧人就算再受礼遇也不可能有幸进到主母的房中作法

    于是墨兰院中的盆栽尽数移开满院的墨兰不知被养去了哪里但是白映儿知道那些花过后还会再回來

    记得上次也是第一次见到府中所有人的时候还是那场所谓的接风洗尘宴如果这样也算是一个家那便太不像话了女孩这般想着竟低头笑出了声音清浅空灵如银铃般悦耳可惜转瞬便回归肃然面色未入旁人心间

    不多时一切都已经就绪院中央的地方搭了一座临时的高台放置一些檀香木制成的佛门圣物倒是有几分圣洁的意味在其中

    府中家眷尽数落座像是普通家宴一般规格只是各中暗波汹涌自有人知

    “你那两个丫鬟呢”白熙从人群中走來显然是见着了女孩孤身一人的模样低声疑惑问道

    白映儿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回答:“自然是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女孩口中该做的事情不过就是逃离这些宅子中的阴谋诡计寻得一处安然但白熙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旁的意思即这时两个丫鬟在白映儿的授意之下准备对付白静

    这般情况是他乐见的少年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眼见此处人多嘴杂他还是不愿当面与那四妹撕破脸于是白熙轻轻点头领着下人走到主母苏泽月的身旁坐下

    倒是眼见着众人都差不多落座苏泽月这位郡主夫人却抢在白静之前开口:“映儿坐到母亲身边來可好”

    白映儿闻言挑眉见四周投來的眼光或嫉妒或羡慕或不屑而最特别的是白静那抹转瞬即逝的阴笑嘲讽女孩感受到了也觉无奈她很清楚白静就是想看着自己从高处摔下去变得一文不值的样子现在受苏泽月偏爱便是在给自己拉仇恨等到法事做完被赶出府之时定然会受更多奚落

    但是即便白映儿依着这位四妹的计划行事也不代表她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利益因着自己白真亲手导演了府中所有女人悲剧的一生她心如明镜就算那些人全是家族的牺牲者自己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脱

    今日一过她十年來的恩便算是还完了

    在白真的庇护之下无忧的活过这么些年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沒有老爹的地方便不算是家若是自己因着一时的利益让白熙得逞然后她与白静斗个你死我活两方不讨好而接下來白熙的矛头会对准谁

    白静此时满心想着折磨自己一叶障目与虎谋皮她却还有自己的判断

    “不了母亲映儿昨日起便有风寒之兆恐靠得太近伤了您的身子”女孩俯身面色微微苍白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苏泽月确实看清了白映儿此时身体状况的不佳她精致的面容下是真切的担忧哪还想着勉强这孩子做任何事不过她睫羽轻颤扬声道:“既然身子不适映儿便回杓兰院好好将养着切莫再出來吹风了”

    苏泽月本就是皇室中人自小的礼仪教导使得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贵气而做了白府的主母十年威严自然还是不小的尽管平时总是一副温和心善的模样手腕却也过硬

    此时她的声音不小入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众人反映各不相同

    最为激烈的便是白熙了相反白静反倒是一脸平静只是袖中的玉手紧握成拳虽然白映儿此时在或不在于她的计划都沒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野种会那么好命

    好似世上的怜惜全都给了白映儿旁人再分不到一点幸运

    “娘我们目睹高僧作法本是好事一件怎可随意让人离场这对佛祖是大不敬啊”白熙率先开口劝说因为他的座位离苏泽月很近所以刻意放低了些声音淳淳诱导:“况且两位高僧佛缘深厚令人景仰说不定白映儿留在此处还有不一样的际遇也未可知”

    苏泽月闻言沒有回应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想到她花了血本为白映儿和白熙定下的共生契约满以为白熙是真的迫不及待为那人着想

    正待开口收回刚刚的话白映儿的清灵的嗓音便再次响起:“母亲映儿难得能见到府中这么多亲人只觉万分开心所以”

    说到一半抬头看向苏泽月眸中有些恳求是苏泽月从沒见过的撒娇意味这使得她心中欢喜不已也不忍拂了白映儿的心愿

    “映儿就是贪玩母亲知道了你安心坐下吧”苏泽月笑着摇摇头眼神中的宠溺很明显言罢她眸子一转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小婷快去取了本夫人柜中那件青灵狐皮毛制成的大衣送到大小姐手上”

    “是”婢女福了福身子往外走去

    留下一脸愤恨手中帕子快要揉烂了的白珊和压着她肩膀轻声安慰的白熙

    “珊儿”见多次劝慰无果白珊还是执着要派人去教训那野种白熙不禁有些恼怒低喝一声想着能让自己妹妹恢复理智

    而这声音非但沒有使白珊情绪稳定反倒吸引了苏泽月的目光主位上的妇人眸中带着些许威严根本不像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眼神

    白熙低着头连拖带拽的把白珊带离了苏泽月身边

    “放手哥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娘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啊可你看她的样子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对那野种这般爱护”那件所谓的青灵狐毛大衣她直言婉言的求了多少次娘理都不理可现在呢你野种算什么那野种凭什么可以得到自己都得不到的东西

    白珊心机不足却也不是迟钝的人自从白映儿來了府中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不单是推诿着不见自己同在一个院中都是叫下人传话而且每每自己需要什么东西母亲都全然沒有以前那般上心了

    她不懂为何自己的亲生娘亲都对自己爱答不理问了很多人她们都说不出最近自己哪里惹恼了苏泽月于是白珊明白问題定是出在苏泽月身上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捧在手心的这样的冷遇白珊根本不能忍受想当然的她便也开始了跟自家母亲的冷战想着总有一天那人会先主动低头來找自己然后一切如初母慈子孝

    但今日所见的场景彻底让白珊认清了事实也几近崩溃

    她的母亲整颗心都用在记挂一个野种身上了若不是那白映儿用了什么妖术那就是自己非苏泽月亲生的很显然事情的原因是前者因为她问过奶娘自己明明白白是娘亲十月怀胎所生

    白熙见自己妹妹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双眼都隐隐有些血色他吃惊的同时也对白映儿有些怨恨

    这个妹妹毕竟是他一直护着长大的虽然最近忙着筹谋很多事情白珊多次派人來请他都打发了回去但并不带便他会真的不关心这个妹妹

    “珊儿你冷静一点娘是白家的主母当然要大度博爱府中孩子才能堵了那些人的口实更何况白映儿一个沒娘的野种你还怕她爬到你头上不成”白熙待事显然要更加理智他明白此时必须安抚了这位妹妹否则节外生枝对谁都沒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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