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的功夫,本来离这打手几米外的普通男子,也不知使用的什么功夫。(小说文学网)仅一招就把那家伙踢飞得远远的,像死猪一样躺倒在地。

    其余几个打手见同伴吃瘪,都一下子把那普通男子围在当中。

    可是那普通男子却气定神闲,背着双手挺直腰,依旧一脸古井不波的样子。

    “慢着!”

    领头的黑衫汉子显然看出了这个普通男子不俗的实力,赶紧拦住了就要贸然动手的手下。作为一个地头蛇,黒衫汉子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仅从这一招,他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绝不是一般人物。

    “这位大哥,这小孩既然是你的亲戚,你我们这次就放过他。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海涵!”

    黑衫汉子谄笑着向普通男子一抱拳,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普通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恰巧路过的吕大禹。

    他低下身子,轻轻抚摸这浑身得瑟的小男孩,“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去拿别人家的东西啊?”

    小男孩反应过来后,赶紧爬了起来,重重向吕大禹磕了几个头。

    “先生,我……我没办法啊!我……我饿,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的几个小兄弟都……都饿得快不行了!”

    小男孩边说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泪水。

    “那我能去看看你的几个小兄弟吗?”吕大禹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声问道。

    “嗯!”小男孩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先生,你是好人,我们会记得你的!”

    半个小时后,当吕大禹从那地狱般的贫民窟里出来时,一脸的沉重。

    他知道贫民窟很苦,但绝没想到自己亲眼所见的贫民窟的如此的苦,真的是人间地狱。

    二十多个孤儿、乞丐,挤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破烂房间里。屋子里全是发霉的气味,除了一大堆捡来的破铜烂铁外,几乎空空如已。

    那一堆年纪不等的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还有几个患有重病,或身受重伤,躺在肮脏的角落里奄奄一息。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这些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以前,吕大禹总认为自己管辖下、裹着半军事化生活的石泉村学生们就已经很苦了。但与这群孤儿乞丐相比,石泉村的孩子们过的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不行,自己绝不能让这群孤苦伶仃的孩子们如此沉沦堕落,走向死亡的边缘。”心情沉重的吕大禹想道,“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自己救助的不应仅仅是石泉村的贫苦孩子,同样包括这些城市里的孤儿乞丐。他们的境遇比农村的孩子还危险,随时都处在死亡的边缘啊!”

    一想到刚才那个小男孩的遭遇,以及贫民窟里众多孤儿乞丐生不如死的生活,吕大禹就禁不住一个寒颤。

    不过,在吕大禹的人生哲学中,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在这乱世之中,要想得到别人没有的东西,你都必须经过自己的辛勤努力,甚至付出必要的代价。这付出有的是汗水与智慧,有的则是鲜血和生命。

    自己既要帮助这些濒临死亡的孤儿乞丐,但也不能白白地施舍他们。

    但吕大禹问心无愧的是,他们无论什么样的付出,都不是为他吕大禹一个人的名利前途。这些付出都是为了他们个人的发展成就,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与民族。

    此时,一个大胆的孤儿计划在吕大禹心中慢慢成型。

    这个计划或许有点极端残忍,没有人道,或许将来会遭人唾骂。但这比起那些天天在死亡线上挣扎,随时都可能饿死病死、被人打死的成千上万的孤儿乞丐,这应该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了。

    至少,他们的所有付出都将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唐龙国作出自己的贡献,都将光耀千秋、名载史册。

    处理完孤儿乞丐的事情,吕大禹来到了蓉锦市一条偏僻的后街巷子。

    在一个冷清的茶园里,茶客不多。但在最里面一张桌子旁,却围着不少的围观者。

    “啧啧,骆先生的这一手字,越是出神入化了啊!实在令人佩服!”

    “下墨如有神,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真乃神笔也!”

    “不愧是状元老爷的功底,简直是字字珠玑,入木三分。”

    发出啧啧赞叹的围观者,多是些年纪老迈、身穿长袍、面相儒雅的饱学之士。

    其余的茶客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是三五成群围成一堆,各自谈论着自己关心的事情。

    吕大禹踱进茶园,扫视了一圈后,随乡入俗要了一杯盖碗茶。然后往竹椅上一趟,悠闲地坐下来,慢慢地品茶。他的眼光却不时向着那群围观的长衫老者那儿瞟去。

    在离他不远处的几位茶客,正在摆谈那位在茶园里卖字为生的骆先生。

    “光写一手好字有什么用?这个世道,有钱有枪有权才是硬道理。”

    “这几个老家伙只贪图附庸风雅,可是有几个买得起骆先生的字画呢?”

    “可怜这骆先生了,本来在燕京教授当得好好的。可惜性子太直,脾气太倔,结果落到这步卖字为生的地步。”

    “连骆先生这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都天天为着生存犯愁,更别说其他人了。现在的唐龙国危险了啊!”

    吕大禹边听着茶客们的闲聊,边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被几个老者围着的那位骆先生。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些只是看热闹的老者渐渐散去。

    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衫、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收拾起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骆先生,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啦?”茶房过来问道。

    “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家了。”

    那位骆先生极有风度地梳理了一下那一丝不乱的头发,淡淡地答道。

    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吕大禹却从他表面的气定神闲中听出了一股重重的失落和无奈。

    骆先生从容地离开了茶园,沿着巷子三弯两拐,进入了一个简朴的小院。这个小院里,除了几株淡雅的花草外,几乎没有一样像样值钱的摆设。

    刚刚进入小院,一位端庄的中年妇人赶紧端上了一杯茶。

    “义普,今天辛苦啦!”妇人微笑着说道。

    “唉,今天又百忙活了一天。一个铜板也没挣到。”

    骆义普放下包袱,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歉疚地看着那妇人。

    “这有什么呢?反正你也不愿做这卖字为生的营生,就权当做是体验生活吧。我那儿还有点钱,这几天的生活还能凑合过去。”

    “薛益,只是太委屈你了!”

    骆义普轻轻握住妇人的手,这双本应该白皙滑腻的小手已经满是裂纹和茧疤了。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义普,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是金子总要发光的!我相信你!”

    “倩儿来信了吗?你该没告诉她我又失业的事情吧?”

    “我当然不会。再苦不能苦孩子,还有一年,倩儿就毕业了。希望她能在英国找到一个好点的工作。如今的唐龙国,实在是……”

    一提到远在英国求学的女儿穆小倩,薛益的眼睛里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不。只要倩儿愿意,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国来发展。毕竟我们都是华族人,唐龙国是我们的祖国。尽管如今的唐龙国一片漆黑,但我们也永远不能抛弃自己的祖国。我坚信,我们唐龙国,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骆义普的双眼里闪出一股刚毅的光芒,消瘦的脸庞上写满了执拗倔强。

    “你呀!哎——还是那么天真!”

    薛益深情地望了一眼腰杆挺直的丈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