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耶律冀齐的脸阴沉着,没有顾忌到欧阳清歌的感受,只是一字一句,冷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欧阳清歌起初有些不明白,可当她顺着耶律冀齐的视线往身下看去时,顿时明白了一切。

    怎么,怀疑她不是处?生气了?

    想到这,欧阳清歌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嘲讽,可她却并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耶律冀齐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心头不禁愈加烦躁,不顾三七二十一,他握紧的双拳猛地扬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可看着欧阳清歌那张凸显这倔强的脸颊,他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

    只是轻启薄唇,冷冷发出了一个音:“滚。”

    而欧阳清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眸中的空洞另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不再去看她,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穿戴着衣物,鞋子。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没有再去看她,只是走出了房间,背影坚毅又略显凉薄。

    至于欧阳清歌,她从始至终都侧卧在床上,只是盯着房门的方向,眼睛一眨都不眨。直到眼睛酸涩了,她才坐起身,慢慢将衣物穿好,走了出去。

    ——

    第一天,耶律冀齐一直忙于公务,连回府的时间都从黄昏变成了深夜,而每每回府都必定去的那个地方,他却没有再踏去半分。

    第二天,耶律冀齐整夜都宿在书房中,看书看到凌晨,几乎是倒头就睡,疲惫掩盖了他心中太多的情绪,却在他的脸上加深了疲惫的痕迹。

    第三天,他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无意识的在王府中转悠,却下意识的就走到了属于她的屋子前,可当他想要推开眼前的房门时,却猛地想起了,里面是空无一人。

    第四日。

    一大早,耶律弘卿却突然造访,耶律冀齐看见了他,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这个世上,最了解耶律冀齐的人,就属耶律弘卿了,如今,看见自己的二哥满脸的疲惫,不觉有些奇怪,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

    “二哥,怎么不见嫂子?她人呢?”

    听闻耶律弘卿提起欧阳清歌,耶律冀齐猛地抬眸,半晌,才从唇齿间挤出了几个字:“我将她休了。”

    “什么?”耶律弘卿明显吃了一惊:“好好地,怎么就休了?你怎么没有跟我透露半句?难道,是因为……大哥?”

    闻言,耶律冀齐又是一怔。

    耶律冀齐见此,不禁开口道:“听闻昨日大哥来二哥你府上闹了,难道,是因为这个事,你和嫂子闹了矛盾?”

    听着他的猜测,耶律冀齐仍然不言语。

    而耶律弘卿见状,便也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多做试探。

    他这个二哥他清楚,若是他不想说的,没有人能够逼迫他,他若是想说,自己就会说。

    良久,耶律冀齐还是开口了:“你嫂子她,不是处子。”

    “哦?”闻言,耶律弘卿的眸子里生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浓烈的兴致所掩盖。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竟然被她骗了这么久,原来,她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放荡不羁!”

    耶律弘卿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将话题引到了别处:“二哥近日气色似乎不是很好,是多日劳累的缘故吗?”

    “这几日一直都忙于政务上的事,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

    “既然如此,二哥可要好好休息,若是没事,十弟就先告退了。”

    “好。”

    回到自己府中后,耶律弘卿并未向往常一样去看书,而是暗地里叫来了一个人:“你去调查一下,本王的二嫂近日去了哪里,查到后立即回来禀报我。”

    “是!”暗卫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

    “主子?你怎么回来了?”这次迎接欧阳清歌的,是季贝儿。

    见了季贝儿,欧阳清歌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朝她摆了摆手,关怀了几句后,便走回了房间内。

    这时,萧长亦也问询赶来,可看到的,只有欧阳清歌的背影。

    他只好侧头去问季贝儿:“主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主子的样子,似乎多日都未睡好觉了。”

    萧长亦没有说话,但眸子却沉了下去,而一旁的季贝儿看在眼里,心也顿时沉了下去。

    只是,她却强忍着心里的不好受,强颜欢笑道:“萧大哥,若是担心主子,就上去瞧瞧她吧,主子现在需要人安慰。”

    闻言,萧长亦没再犹豫,径直就往楼上走去。

    留下季贝儿一人站在原地,脸上浮起了一抹酸涩的笑容。

    ——我是碉堡的分割线囧——

    “十王爷,据属下调查,二王妃近日一直在京城中借宿,今日辰时到达了一座青楼中。”

    “什么?青楼?”难道嫂子她,真的如二哥想象的那样,是个不洁的女子?!

    “据说,二王妃是那座青楼的主人,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妈妈。”说到这,暗卫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也是,又有哪一个人,在说到当今二王妃是个老鸨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耶律弘卿的反应,和暗卫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件事,是隐蔽的?”

    “据属下得知,并不是,二王爷应该早已得知二王妃的这一重身份。”暗卫一本正经的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耶律弘卿将暗卫打发走了后,独自一人来到池塘边,兀自思考道。

    二王妃等于老鸨?这真是个有趣的话题。

    耶律冀齐仍然数十日如一日的在王府中过着,虽然他已经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政务上,可心里,却总有什么一直牵制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日,他他终于忍受不住近日的孤寂与寥落,三两下便跨上了马,直奔缔仙楼的方向而去。

    来到距离缔仙楼几十米旁的街道角落处,耶律冀齐随手易了容,这才走进了缔仙楼里。

    此时,季贝儿正站在门前,看到了他后,忙热情的迎了上来:“您来了?”

    这是主子的合作人,主子交代过,若是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招待,所以如今,她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你们主子呢?”耶律冀齐并不理会她,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主子她在楼上呢,您请。”季贝儿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很谄媚。

    耶律冀齐只是点了点头,跟上了她的步伐。

    季贝儿带着他来到了欧阳清歌房间的门口后,刚想抬手敲门,却被他拦住了,耶律冀齐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接着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与多日前相比,似乎并无两样,只是,一片宁静之中,似乎还夹杂了些落寞。

    继续往里走去,耶律冀齐蓦地看见了斜倚在靠椅上的欧阳清歌,她的眉紧蹙着,眉眼间包含着一种淡淡的愁绪。看到这,他的心不禁猛地一抽,原本的那些愤怒与不甘顿时化为乌有。

    对于他的到来,欧阳清歌有些意外,但很快,她的脸上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只是轻轻开口,声音婉转且颇有一番风韵:“你怎么会来?很久没见了。”

    “想来,自然就会来。怎么,美人一脸的愁绪?是谁惹了你?我去替你揍他。”耶律冀齐佯装轻松的调笑道,可一双幽黑的眸子,却是紧紧地盯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人惹我,只是多日以来没有休息好,累了些。”欧阳清歌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她会说出实情,可没想到,她在他面前,竟然绝口不提。

    究竟是她不喜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透露太多,还是与她而言,耶律冀齐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

    想到这,他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抬眸,声音变得有些冰冷:“那为何不好好休息?”

    “不想。”欧阳清歌云淡风轻的答道。

    可这声声的回答,却让他的心里愈加气恼,就在他准备转身就走时,却忽然听到她说道:“今日忙么?若是不忙,陪我喝一杯。”

    喝酒?耶律冀齐越出的左脚又收了回来,他微侧过脸,露出坚毅而又柔美的线条:“怎么?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借酒消愁?”

    “你到底是陪还是不陪?”欧阳清歌没有接下他的调侃,而是抬眸瞪他。

    “乐意奉陪。”说完,耶律冀齐便坐了下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给她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和我说,你知道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么?就是酒,酒虽然不能让人彻底消除记忆,却能让人在睡梦中得到一切想要的。”

    “我敬你。”说完,耶律冀齐拿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径直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后,欧阳清歌已有些微醉,这是京城中最烈的酒,酒量再好的人,喝不下十杯便会醉,而如今,欧阳清歌已喝下了六杯。

    “实不相瞒,我感觉我就像是被老天耍了一般。”终于,欧阳清歌放下杯子,断断续续的开口了,眼神迷离,又带着丝看不透的雾气。

    而耶律冀齐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她的下文,丝毫也不着急。

    “你知道我刚来到这时,一睁开眼,是在哪里吗?青楼!我本来在21世纪待的好好的,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出现在了青楼!我刚来到这,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也不认识,还是季贝儿找到我,甘愿做我的属下。”

    说到这,欧阳清歌又灌了一杯酒。

    “后来,等这座青楼建好后,我和她都稳定了些,这才派人去查了我的身世,还有我会出现在青楼的原因,等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的大姐,是他们一家人,陷害我,将我灌醉了扔进青楼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欧阳清歌咬牙切齿着,眼眸中充满了愤怒。

    “于是我决定报复,我想方设法,在前不久终于将她们都扳倒了,可灾难又来了。老天似乎和总我过不去一般,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阻力,让我不得心安。”

    “你知道我那夜在青楼中,遇到的人是谁吗?是当今的二王爷,我的夫君!我和他**一番后,他便走了,我本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哪知我和他就像老天安排好的一样,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了亲!”

    耶律冀齐听到这里,眸子猛地一紧,睁大眼,抬头诧异的看向了她。

    “可前些天,他只凭着我没有见红,便说我不是处子,我确实不是处子,可这一切不都是他害的么?不都是因为他么?”说到这,欧阳清歌已经有些哽咽,她紧握双手,拿着杯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耶律冀齐按耐不住,开口道。眸子里那般深切的目光,似乎就等着得到她确切的答案后,直接将她吸入心中。

    “我骗你干什么……”欧阳清歌此时已经九杯酒下肚,一张脸红红的,犹如冬日里那轮悬在空中的太阳,耀眼又刺目。

    “我!”欧阳清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她已经醉的不醒,还未将话说完,就砰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耶律冀齐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心中一动,更多的,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他伸出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

    良久,他站了起来,走到欧阳清歌的身边,将她背起,接着就径直走了出去。

    欧阳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中,她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时,耶律冀齐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接着便拿着毛巾,朝她走来。

    欧阳清歌的脑子此时已彻底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她冷着脸,往后退了退:“我怎么会在这?”

    “我的朋友将你送回来的。”耶律冀齐没有在意她的疏离,只是伸出手,替她细心的擦拭起脸颊来。

    “什么?你的朋友?你是说……他?”欧阳清歌猛地睁大眼睛,瞳孔中透露出惊愕的神色。

    “不错。”耶律冀齐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亲口听她说,她口中的他是谁。

    “你是说,那个昨日我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个男人?你怎么会认识他?”

    “你觉得,整个京城中,还会有对我有利,而我却不认识的人么?”耶律冀齐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

    这么说来,似乎,也对……欧阳清歌心想。

    见她平静了一些,耶律冀齐继续替她擦着脸,一边开口道:“当然,你昨日对我那位朋友所说的话,我朋友也都如数告诉了我。”

    听到这,欧阳清歌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慌和尴尬。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了解实情,还那般粗暴的对你,原谅我,好么?”耶律冀齐终于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而他再次看向欧阳清歌时,呼吸变得有些紧促。

    “我……”欧阳清歌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以至于她有一瞬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这一情况。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原谅我。”似乎是害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耶律冀齐皱了皱眉,直接说道。

    “如果我现在说不愿意,”欧阳清歌还未说完,却见耶律冀齐的眸子猛地一沉,她不禁有些好笑,有意停顿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现在说不愿意,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些?”

    说完,欧阳清歌轻笑了笑,随后抬头望向了他,眸子里充满了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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