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刚起床,文明远手机就嗡嗡地响,看见來电是于小梅,明远想都不想直接挂掉,岂料挂完又打,态度坚决,打不通誓不罢休,

    文明远毫不在意,直接把于小梅的手机号设置成骚扰电话,而后洗漱,穿衣,如同往常一样,等他下楼,司机早早在楼下等,并且替他买好一份早餐,

    坐在车上,明远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广播里的早间新闻,市政府关于发展经济又有了新政策......

    口袋里手机叮叮两声,那是代表有信息,明远低头瞄一眼,于小梅发來的,已经被拦截,两手都是油,懒得点,继续吃包子,有什么事到公司再说,

    车子一拐入万源路上,就放缓速度,因为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工人太多,车速不敢太快,明远低头拿着纸巾擦手,丝毫沒防备,耳边忽然一声炸裂,人就吓的一个哆嗦,

    杀猪佬手里握着一把大铁锤,一路小跑跟着奔驰,先朝车后门玻璃來了一下,只是把玻璃砸裂,却沒砸碎,又來一下,玻璃就碎成粉末,车子也停下來,

    明远吓的大叫,“赶紧开车,不能停,”

    司机也是沒经验,还想着停车下來跟杀猪佬对干,一回头,杀猪佬的铁锤已经伸进车窗,在明远脑袋上凿了一下,明远哎呀一声,手捂后脑勺,缩到另一边,

    杀猪佬够不着,人又进不來,就饶到另一边,呼哧呼哧地喘,面色凝重,今天非要把文明远砸死不行,

    于小梅此时也从远处奔來,一把抱住杀猪佬,口里大呼:“赶紧走哇,”

    司机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发车,往医院去了,

    杀猪佬眼见车子要跑,奋力一甩,就把于小梅甩开,追着奔驰跑,眼见追不上,把手里锤子奋力一扔,砸中车后玻璃,

    眼见车子走远,杀猪佬骂骂咧咧,“小兔崽子算你跑的快,晚一步老子都要锤死你,”

    说完就回头找于小梅,问问她,看她还敢不敢离婚,

    结果一回头,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抽了一嘴巴子,震天响亮,打的一个牙齿都快松动,

    杀猪佬晃了晃头,要看清來人是谁,发现是个二十來水的后生,面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杀猪佬不认识,周围的员工们却熟悉的很,纷纷低呼,“老板來了,老板打人了,老板好帅,”

    原來,张宽也刚好从这条路经过,看到这一幕,明远被打成什么样他不知道,但满地的玻璃渣子却让他很恼火,尼玛,奔驰玻璃不好配呢,

    杀猪佬反应过來这是万源张董,心里就一个疑惑,你居然敢打我,火爆脾气上來,立即暴怒,要回打张宽,嗷嗷地往上扑,

    张宽都不用考虑,一记勾拳直接把他撂倒,半晌爬不起來,

    “通知派出所,把人带走,另外,联系文总,看看他伤势如何,”张宽如此说,看都不看地上的杀猪佬,往自己的宾利走去,

    张云龙则停下來,开始联系派出所,于小梅瞬间上前,哭着求道:“张老板,先别送派出所,该多少钱我赔,绕过这一回,”

    张宽停下脚步,看着于小梅,满脸厌恶,“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把万源的工人吃的拉肚子不说,又叫人來打我们总经理,跟我们万源有仇啊,”

    于小梅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针对万源,我老公他,他一时想不开,”

    张宽懒得听,直接上车,丢下一句话,“把人看住,等警察來再处理,”

    ......

    明远在医院包扎完才发现,于小梅给自己发了两个信息,叫自己路上小心,说她老公可能要报复,

    明远郁闷到极点,这都是什么事儿,明明已经把话说开,怎么还纠缠不清,

    等警察來问,才弄清事情原委,昨日杀猪佬在赌场打架,鼻青脸肿地回家,于小梅就跟他提离婚,杀猪佬苦苦哀求,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拉扯,居然从小梅口袋里掉出一张医院检查单,上面写明于小梅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

    两口子之间这事最清楚不过,杀猪佬半个月半个月才跟小梅來一回,这肚子里的娃又是从哪儿來的,

    这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杀猪佬要锤死文明远,

    事情原委弄清,万源几个人面子上都不好看,最丢人的却是于小梅,这回不是她要不要跟杀猪佬离婚,而是杀猪佬要不要和她继续过下去,

    文明远头上缠着绷带,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张宽站在中间,左右瞅瞅,不知如何处理,

    几个警官也在一旁无奈,这事论起來,是婚外恋,法律沒有针对这方面的条例,只能口头调解,

    实在尴尬之下,张宽出面,对杀猪佬道:“事情已经发生,你气也沒用,就算你把他打死,事情也改变不了,依我看,你先跟你婆娘好好商议,你们商议完了再來找文总,”

    杀猪佬摄于张宽威严,只是虎着脸生气,却沒有说话,

    于小梅已经折腾的心力交瘁,一分钟都不想多呆,站起來对杀猪佬道:“你要想跟我过,就回家走,要离婚,那就随便,”于小梅说完先走,杀猪佬原地想想,快步跟了上去,

    张宽带着明远出了医院,看着院子里玻璃破碎的汽车,悠悠叹了一句:“女人呐女人,红颜祸水啊,”

    一个星期后,明远收到一个快递包裹,寄件人匿名,拆开包裹看,里面是个密封黑袋子,就拿着剪刀,刚把袋子剪开一个口,里面发出一阵恶臭,明远瞬间捂鼻后退,这才看清,黑塑料袋上贴了一张纸条:把你儿子还给你,

    ......

    至此,明远就患上一种怪病,经常好好的突然反胃,害恶心,天天晚上发恶梦,睡眠质量不好,脸色蜡黄,人也暴瘦,似乎患上绝症,脾气也变的古怪,动不动就暴怒,乱摔东西,被属下私底下称为:神经病总经理,

    明远这些变化,公司里其他人都有感觉,唯独张宽沒在意,他对明远说话,从來都是以老板的口吻命令,根本不用在乎明远什么表情,况且,明远只是脾气古怪,但生意上的事情却从不出纰漏,反而越发精明,连续两个月,万源的纯利润都突破三千万大关,不但还清所有债务,还给公司账户有了剩余,

    鉴于此,张宽特意把明远约出來,两人站在渭河边,张宽拍着明远肩膀道:“文总,从去年我接你从黄土塬出來,多少时间了,”

    “九个月了,张董,”明远毕恭毕敬地回答,

    张宽对着滚滚渭河水做指点江山状,“看,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现在和九个月前相比,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

    “云泥之别,”文明远轻声回答,“多谢老板,不是老板当年入塬,也沒有我文明远的今天,”

    张宽嘿嘿笑,“那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明远回答,“我有车有房,吃饭有人做,洗衣有人洗,更重要的是,那帮黄花沟的娃们,也能念好书,我沒有什么不满足,”

    “万源月入三千万,你只有两万月薪,难道你沒感觉不公平,”

    “沒有不公平,”明远如此说,一脸诚恳,“和万源相比我的薪水自然是九牛一毛,可和普通人相比,我就是人上人,国家干部月薪两万的怕是省部级别了,很高了,我很满足,”

    张宽闻言,越发喜欢明远,呵呵两声,“你觉得满足,但我张宽却不是小气之人,记得你我曾经说过,要建立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金钱帝国,”

    “记得,我还记得,张董现在做水果生意,开水果加工,这已经是在打基础了,”

    “你知道就好,再往后,我要用钱的地方越來越多,万源就是发展基地,是排头兵,而掌管万源的,则主要是你,可以这么说,金钱帝国的建立,表面看是我一手拉扯,实际却是你用肩膀扛的,帝国的建立,你出的力,比我更大,”

    “张老板言重了,士为知己者死,能看到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自己手掌中崛起,是每个商业经理人最自豪的事情,我很庆幸,我有这个机会参与,”

    张宽越发满意,拍着明远肩膀,“你能体谅我就好,从下个月开始,你的薪水后面增加一个零,”

    张宽说完离开河滩,留下文明远,在夕阳的映照下,充满感慨,

    ......

    生产建设如火如荼,另一件于经济建设不相干的事情却进入尾声,到了摘取成果的时候,

    去年温塘口广大人民群众在万源张老板的带领下,募捐了六百万善款,建立一座寺庙,到了现在这个时节,已然建好,就要开门迎客,

    寺庙建好,首要做的就是请菩萨,悟正和尚特意去了省佛学理事会一趟,造册登记,并向理事会申请,要请几尊菩萨供养,

    寺庙供养的菩萨,不能是普通泥人,必须由大寺庙开光,否则不会灵验,

    而省内大寺庙,当尊法华寺为首,要请菩萨,也是从法华寺请菩萨为好,

    只是,一尊菩萨不是说请就请,那得有足够的香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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