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色微亮,马啸天被一泡尿憋醒,就去茅房解手,也是人老不贪睡,解完手马啸天又想去村外面转转,活动活动身体,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年龄越大,越要注重养生,

    岂料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一根黑洞洞的枪管,接着就是一张正义凛然的脸,

    “别说话,武警部队执行任务,”

    來人如此说,马啸天当时就脑子一蒙,要跪,

    外面又进來两名武警,手脚麻利地扶住马啸天,戴上铐子,塞进外面的警用金杯,

    “你们是要做什么,”马啸天刚问出这句话,就被人一拳打在腮帮子上,不敢再说,

    沒多久,儿子马小虎也被塞了进來,见到父亲,小虎明显怔了一下,眼神中一丝落寞,苦笑摇头,日子到头了,

    看到儿子这副表情,马啸天知道要遭,瞪大双眼,用脚踢儿子的脚,张口型比划:“什么都不要说,他们查不出來的,”

    抓了马小虎,后门就关上,车子开始发动,迅速出村,金杯后门还跟着马啸天养着的几条大黑狗,汪汪地叫,婆娘披头散发地从屋里追出來,口里哭嚎着,“停下,你们给我停下,凭什么抓我男人,凭什么抓我娃,他们是好人,你给我停下,”

    村里路并不平坦,车速不快,婆娘又是全力奔跑,要追回自己的男人,竟然被她赶上來,要拍车后窗玻璃,

    马啸天和马小虎同时激动,在车里对着婆娘摆手,“回去,回去,快回去,”

    后面,马小凤也披头散发地跟着出來,哇哇大哭,听不清喊着什么,

    村里其他人也被惊动,各处都有人探头看,结果看到了三辆绿色解放卡车,上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是实枪荷弹的武警,顿时就蔫了,

    老五等人迅速被喊起,说明情况,一伙人都惶惶不安,赶紧商议,得出结论:肯定是从渭阳來的那小子发现了什么,不然武警怎么会连夜來抓人,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不对,如果是他发现了下面的事,为什么不派人來砸炕,为啥只抓了他们父子就走,

    一伙人怎么想都想不通,商量大半天沒个结果,最后是五叔拍板决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先把村里的各个工厂入口给堵死,一处都不能露,用水泥封上,安静几天,静观其变,”

    另外,对于小凤母女,大家都搭把手,别让她母女难受,

    五叔这么说也是最正确的做法,堵住地下入口,警察來了找不到证据,就无可奈何,伺候好马小凤母女,马啸天父子就算折在里面,也不会咬出其他人,

    这个提议得到了王军的大力支持,他当场决定,今天开始,要住在姑妈家里,保护姑妈表妹周全,

    马啸天和马小虎被关在金杯后面,颠簸一路,都沒人跟他们说话,

    四个小时后,马啸天闻到一股骚臭味,夹杂着腥味,似乎是养猪场的味道,他把昏昏沉沉的马小虎踢醒,问他,“你闻到什么味道么,”

    马小虎左右看看,觉得这地方面熟,下意识地道:“这,是到了渭阳吧,”

    马啸天就瞪了眼珠子,“是渭阳警察抓我们,你不会搞错,他凭什么跨区域抓我们,”

    沒等马小虎回答,车子就停了,后门被打开,两名武警拉着他们父子往下扯,动作很粗鲁,

    马啸天下车先环顾一周,发现这里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公安局或者是看守所,也不像监狱,像个废旧仓库,

    鼻子闻闻,那股养猪场的骚臭味更加浓郁,

    两人被推搡着顺着仓库走,一直走到一道铁栅栏跟前,又被勒令猫着腰,从栅栏的缺口钻过去,后面就是一大片荒地,茅草有一人多高,远处还停了一台挖掘机,一辆大卡,感觉像是给工地取土的地方,

    几名武警推搡着他们父子,沒人说话,这让马啸天心里发虚,按照经验,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应该直接去公安局,怎么会拉到这种地方,

    疑惑间,武警们不往前,而是让他们跪下,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马啸天心里更虚了,抓自己來这种地方,也不审问,就这么干等,是个什么意思,

    马小虎眼尖,碰碰父亲的肩膀,用下巴示意,让马啸天看武警的鞋,

    马啸天一看,嘴都气歪,这些穿着迷彩服戴钢盔的武警,竟然还有个穿布鞋的,其他几个,款式也不一样,有皮鞋也有运动鞋,给人感觉像杂牌,

    这尼玛还是武警吗,

    马啸天登时就怒了,要站起來,中气十足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们的身份证件给我看一眼,”

    一个武警刚点上烟,闻言过來,对着马啸天就是一脚,把马啸天踹倒在地,马小虎见状还不服,想起來还手,被其他几个武警轮番用脚踢,躺在地上赶紧双手抱头,

    正坚持不住,远处就有人喊:“先别打,”

    听着声音耳熟,父子俩同时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宽也穿了一身迷彩服,但那显然不合身,晃晃悠悠地从栅栏缺口处进來,后面跟着一脸正色的张云龙,随着老板的步伐,慢慢过來,

    “是这狗日的,”马小虎恨恨地说,回答他的,是旁边武警的一耳光,

    “再敢骂我们老板试试,”一口标准的河南音,

    尼玛,被耍了,父子俩同时心想,这些人根本不是政府军,而是张宽的私人军,

    两人又气又恼,无奈手被铐住,也沒武器,不敢轻举妄动,

    张宽走來,嘻嘻笑着,“两位,一路辛苦,”

    马啸天分明看到,这货脚上穿的,是一双经典人字拖,满腹的悲愤无处发泄,很想扑过去咬他一口,

    “大锤兄弟,我开车接你去青木,给你打黄羊,让你吃羊宝,自认沒有那点对不住你,你开车叫人接我來,就是这么对我,”

    张宽闻言哈哈笑,“这是在怪我咯,难道我之前沒告诉过你,你要跟我说实话,不要隐瞒,不然生意沒法做,”

    张宽如此说着,招呼武警给他们解开手铐,

    “我的事已经给你说清了,我要钱,大量的钱,你看,我多实在,对你一点隐私都不留,倒是你,我都查清了,你们是家族模式的犯罪,问你,你还不承认,给我玩心眼,你自己说说,我们之间,是谁做的过分,”

    “哦,带我吃个黄羊,吃个羊宝,这就是对我好,”

    马家父子手铐被打开,心情好了一些,但依然气愤,只是形势比人强,沒办法还口,

    “我要钱,大量的钱,你懂我的意思,别让我着急,我一着急,喜欢乱下命令,”张宽如此说,嚣张极了,

    马啸天揉着疼痛的手腕,怒骂马小虎,“都是你特么干的好事,叫你不要贩毒不要贩毒,现在好,惹上这种人,害我都被你连累,”

    张宽见状,很无奈地笑,“叔,你还是看不清形势,好吧,既然你这么气你儿子,不如我替你做个好事,”

    张宽说着,笑嘻嘻地摆头,两个武警押着马小虎往草丛里面走,马啸天登时就慌了,吓的声音都变调,“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云龙腰里的对讲机响了,嗤嗤两声,有个男人说道:“老板,抓住了,”

    张宽一听大喜,立即回道:“赶紧带过來,”说完又对远处的武警道:“先留他一命,拉回來,”

    两名武警又押着马小虎往回走,

    马啸天这才知道,刚才他们是准备枪毙小虎,当时心就乱了,“你凭什么随便杀人,”

    张宽闻言,就阴沉着一张脸,点着马啸天的胸口道,“你还跟我装,我不信你沒听过,我杀了田丰收跟杨峰,”

    话说到这里,马啸天再也装不下去,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那是你跟他们有仇,所以你杀他们,可是小虎跟你无冤无仇,还拿你当朋友,你要杀他,不合适吧,”

    张宽就郁闷了,气的直摇头,“叔,你还要我说多少次,钱,钱,我是要钱,田丰收也好,杨峰也好,他们跟我有什么仇,说到底是因为挡了我的财路,财路,就是钱,你懂了吗,”

    马啸天闻言连连点头,“我懂了,你要钱,可是你跟小虎合作做生意,一样发财,不是吗,他给你的价格,是整个西北最低的,难道不好吗,”

    张宽悠悠叹口气,“唉,你还是不明白,我要大量的钱,很多的钱,我要整个垄断整个西北的毒品市场,现在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马啸天当然明白,他现在算是看出來了,张宽是个暴徒,是个神经病,是个杀人狂魔,他的心思,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琢磨,

    马小虎被武警拉着回來,满面不甘地对张宽道:“我不相信,你会杀我,”

    张宽哈哈大笑,“别着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下一秒会干什么,先等等,给你看场好戏,”

    正说着,一辆小型军用吉普冲到栅栏跟前,两人押着一个头上套黑袋的人过來,到了张宽跟前,按着那人跪下,

    张宽对马小虎得意地笑笑,“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当当当当,”

    袋子拉开,马小虎顿时傻眼,失声叫道:“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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