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领着主子先前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往凉亭去,却发现主子已经在往回走,顾到:“主子,这贺礼奴婢还要拿过去吗?”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但这贺礼说好要送的,如果人不再那儿了,她可白跑一趟了。这么好的东西主子说送就送,真正便宜了二小姐了。

    阿浓道:“找人送去将军府,我们回承乾宫。”

    南乔吩咐了阿浓身后的小宫女后,问道:“主子,二小姐她?”

    这还是她在主子进宫后第一次见到二小姐,看大小姐和二小姐对主子卑躬屈膝的模样,她心里可真爽。主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阿浓淡笑道:“不用管她,只是跳梁小丑而已,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了。”

    秋璟瑜嫁人是她一手策划,即便是不打听,她也能猜到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自视甚高的她怎么能接受一个不完美的丈夫,特别是完美被打破了那一刻,她心中该有多痛啊!今天秋璟瑜敢来她面前晃,估摸着是想探探她的态度吧。

    秋璟瑜想从泥泞中爬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和离。

    秋伯庸和董氏不会因为她而与将军府撕破脸,秋婉芝无圣宠、无所出,指望不上,而她没所出,但名下却有着一位聪颖慧智的二皇子,加上皇上对她的宠爱,恐怕现在她是秋璟瑜唯一的希望。只可惜这个希望是她曾经最不耻的人!

    呵!亲手将人推入深渊,她又岂会将人拉出来!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在秋璟瑜耳边说的那四个字也不过是试探而已,看来那位致远将军在房事上果真比传言还要放荡。这后宫美女如云,但伺候的人都是太监,无法人道,可那将军府养的那些个男人,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啧啧,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好淫荡!

    瞥见主子脸上莫名的笑意,南乔瞬间打了个寒颤。她隐隐觉得二小姐已经遭殃了,就不知接下来会是谁遭殃。管她是谁,这后宫的女人少一些更好!

    回到承乾宫后,阿浓没有看书,培土,而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在御花园里遇上贤妃也不是一次两次,只不过今日有点不寻常。

    贤妃今日说起关于下棋时规则的那些话,阿浓心中觉得好笑。那话是她当日在行宫时对故去的李容华说的,当日在场之人也只有豫贵人、叶更衣,如此说来贤妃有意抬举她们?

    豫贵人和叶更衣这两个人在皇上那儿几乎没有翻本的可能,难怪那日李容华之死能那么轻易的过去,没有殃及豫贵人和叶更衣,原来是有贤妃帮她们遮掩。不过贤妃今天透出这个口风也给她,是什么意思?

    同时提到太后,豫贵人、叶更衣,是想让她牵线?太后是皇上生母,伺候好了,升个位份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皇上不会有违孝道去反驳。

    后宫低位分的妃子就如同蝼蚁,更别提那些犯错惹皇上不快的嫔妃。就算没有皇上的宠爱,占着高位份或者是太后的宠爱,那些宫人也不敢太放肆。

    豫贵人显然要比叶更衣心狠一些,若能利用一把固然是很好,可惜是个靠不住的,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算计,基本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再加上她空有狠劲儿,没有谋略,也是个很容易坏事的主儿。

    思索了一番,阿浓招来如圭,让她去查查叶更衣最近的近况,没想到如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阿浓转身道:“有消息了?这么快!”

    如圭点头道:“自从李容华去了之后,叶更衣的生活更加简单,宫中上下基本不用刻意打听,就能知道。”

    “说说。”

    如圭一顿,组织了下言语道:“叶更衣每日焚香拜佛,抄写经文,好似遁入空门。”

    这一点阿浓倒不是很意外,这个年代受了打击的女人大多都是如此,她想那个郑妃也是这样吧,只不过没有叶更衣这么‘虔诚专心’。

    阿浓问:“那豫贵人呢?叶更衣和豫贵人接触多吗?”

    如圭摇头道:“奴婢先前有所耳闻,豫贵人找过叶更衣几次,但都遇冷。之后,豫贵人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叶更衣,而叶更衣也更加忘记了豫贵人的存在,就算是偶然碰上,叶更衣也只是恭敬的道个万福,然后陌生人一般离开。”

    阿浓嘴角勾起,看来她刚才的猜想要推翻了,叶更衣比豫贵人狠!更重要的是,叶更衣是个有脑子的。如果帮了叶更衣,叶更衣也顺利上位了,那么豫贵人有很大可能会对叶更衣再次心存怨恨。

    感情就像镜子,裂过一条缝,不管再怎么修复,那条缝始终会存在,女人之间的感情就更加脆弱和敏感了。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试探叶更衣还有没有求上位的心思,如果没有,她可就白费力气了。抬举她或许不能自用,但多一个让人忌惮的人,分散下注意力也是可以的。

    想着,阿浓招手让如圭附耳过来,如圭身子前倾,阿浓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后,如圭便福了福身子退出书房。

    就在如圭出去后,南乔挥散屋里伺候的人,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阿浓。

    阿浓结果后拆开看了看,脸上即可浮现满满的笑容。清言告诉她,海棠找到了林渊,而且确保林渊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没事,放下心中大石,阿浓舒了口气。更让她高兴的是,信上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无比重要的证据!

    将信回递给南乔,南乔直接拿出火折子将信当初焚毁,并道:“主子,皇上那儿传来口谕,说是中午不来用膳了。”

    “恩,待会儿我做点点心让如圭送过去。”想了想,阿浓又道:“算了,还是我做几道小菜亲自送过去吧,你随我去换衣裳。”

    哎,皇上最近变了太多,还是安安分分的给他做午膳,免得再见面时又闹变扭。趁这个机会,将那个证据转交给皇上,只希望皇上不要太多的怀疑,确信这是清言找到的,她不希望皇上知道林渊的存在。

    “是。”阿浓出了书房,南乔也紧步跟上。

    储秀宫内,淑妃不负以往的淡定从容,而是眉心直皱,寂静的宫殿,使得她心情越发烦闷。

    元妃那个贱人真是九尾狸猫脱世,两次都被她轻巧的躲过了!自从元妃出事后,皇上就整日不来后宫,元妃回宫,皇上也只去过她承乾宫一处。她不敢相信,她入宫十余年,皇上如今连见她一面都不允!

    想到和她同样的贤妃,她却一点嘲笑的心思都不敢有,皇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按她的布置,贤妃不受皇上待见甚至责罚在安排之中,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和贤妃一样的遭遇。

    四妃以贤妃为尊,后又有掌管宫权的德妃,她这个淑妃,现在简直是形同虚设。都是那贱人害的!

    见绿衣回来,淑妃凝眉急问:“怎么样?她们怎么说?”

    绿衣面色有异,低头道:“惠贵嫔身子不爽,奴婢没有见到,婉昭媛旧疾复发,奴婢也没能见到。”

    ‘哈’,淑妃怒极反笑,恼火道:“出主意的时候,一个两个上杆子的来找本宫,现在出事了,就避本宫如蛇蝎。既然她们‘不仁,就别怪本宫不义!”

    绿衣劝道:“娘娘,正直多事之秋,元妃出事,皇上还没问罪,如今行动,会不会太惹眼了。”主要是她怕自家主子气急攻心,乱了方寸,到时候留下破绽。

    淑妃‘哼’声冷笑:“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婉昭媛和惠贵嫔那儿都有本宫的人,既然她们大难临头各自飞,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们能飞多远。”

    惠贵嫔家里没有权势,靠的只是皇后,在她那儿安插人很容易,婉昭媛一直够跟她在一条穿上,安插人也是为了便宜行事,防患于未然。

    淑妃从未想过动用惠贵嫔和婉昭媛那里的人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所谓了,折几个人能让她们两位陪葬,也算是划算的买卖。

    “娘娘有何打算?”绿衣见主子一意孤行,也无劝阻之意,只能想着能否将事情办得完美妥帖。

    淑妃思索道:“惠贵嫔看似性子温吞,其实不然,但要让她表露出来,实在太难。只能从婉昭媛那里入手,元妃和婉昭媛感情不睦,如今元妃一步登天,婉昭媛心里可是憋着火的,皇后失势,惠贵嫔没什么可惧的,本宫要她对着惠贵嫔泻火,她们两个彻底翻脸才好,让旁人觉得她们在互相残杀!这两个贱人,本宫一点都不想再看到。”

    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淑妃又对着绿衣耳边吩咐了些细节,并挥手让她去办。这两个人已经要与她划清界限,实在留不得!

    “奴婢一定会让娘娘满意的。”绿衣福了福身子,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