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终究是没能进来,三清殿来了个小太监,在蒋权耳边说了几句话,蒋权又将这些话转达道皇上耳中。(小说文学网)

    朱正望了那抹忙碌的身影,无声无息离去,好像他从未来过。

    那股熟悉的味道消失后,阿浓抬头望了望门口,嘴角勾出一丝淡笑。如圭此时从门口进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方才来过,只是停驻片刻就走了,好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浓一边切菜,一边道:“去打听一下发什么了什么事情,顺便打听一下宫里最近的动态。”

    如圭离开后,阿浓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做菜中,如若也因为皇上的离去而恢复正常。如若因为长期在厨房当差,所以很少见到皇上,但皇上那股渗人的威严总是让她害怕。她喜欢吃东西,但遇到相貌威严的人或者想皇上那样散发寒气的人,她的胆子会瞬间变小。

    阿浓将所以的菜全部切好后,开始准备熬汤的第一道工序,转身时却发现如若在那儿发愣,顿时笑道:“只要你不犯错,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

    霁月阁里原先留下的那几个人,阿浓算是全部了解了。小夏子毕竟圆滑,能在人群中混得如鱼得水,只不过他没什么大志向。如若就是一吃货,在厨艺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如壁天性天真烂漫,比较活泼,遇事不会犯怵,只是行事不够沉稳,而她是牵制住如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也正是因为如壁,她才选择对如圭毫无保留的信任。

    厨房只有如若和阿浓两人,阿浓此刻的话自然是在跟如若说。回神后,如若低下头:“奴婢还是怕,听说只要惹皇上不高兴了,就会受到责罚。以前听人说,在皇上跟前伺候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呐。”

    突地一笑,阿浓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惹皇上不高兴呢?”

    “奴婢不知道。”如若弱弱的说。

    阿浓淡淡一笑道:“皇上虽然是天子,自带天子的威严,可他也终究和我们一样是人,只要你做好本分,自然不会惹他不高兴。进宫时不是有麽麽教过,照麽麽的话去做自然不会错,而且皇上也没那么多时间每天去看你做的是否对错。”

    如若开心一笑,道:“奴婢明白了,谢主子开导。”

    “既然明白,那就赶快生火了,我等着水滚下锅呢。”

    “是,主子。”如若放下手头的事,麻利的道灶边点火起火。

    如圭那边很快打听到了消息,但她没急着告诉阿浓,因为阿浓有过吩咐,一旦她进入厨房开始熬煮工序时,最好不要打扰她。真实的情况是,阿浓要将空间的谁引渡出来,所以不希望有人跟在旁边,免得不好作弊。不过,她也不喜欢做菜的时候身边站着个人。

    一个时辰后,阿浓从厨房出来,额角上覆着薄薄的汗,如圭早等在外边了,见主子拆着绑住袖口的绳子,她赶忙上前,并将打听到的汇报给阿浓听:“左丞相大人的夫人病危,皇上体恤,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看诊了。情况挺急的,皇上还派人过去探望了,现下皇上去了淑妃娘娘那儿。”

    阿浓挑眉一笑:“速度够快的,前脚从我这儿出去,后脚丞相夫人就病危了,这风格一点都不符合一惯谨慎的淑妃娘娘。”

    左丞相是肱骨之臣,出了名的爱妻,丞相夫人生病,不管是真是假,皇上都不会怠慢。听闻左丞相为人正直,想必装病之事应该是不知晓的,淑妃想要孩子的心,还真是藏不住了,不过这次,她的形象要在皇上那儿大打折扣了。

    既然淑妃为了救钟院判联合母亲装病,那么派去太医院的太医一定看不出什么,那样淑妃必定会求皇上让钟院判为母亲看病。可她不知道钟院判下狱的真实原因,但皇上可是知道的,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计。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寝殿内,南乔早已安排好热水,供阿浓沐浴,洗去一身油烟,褪去衣衫,慢慢的滑入浴桶中,南乔打理着阿浓长长的头发,如圭在一旁整理衣衫。

    将要送洗的衣物整理完毕后,如圭也到浴桶旁伺候,看着主子那一身雪白无暇的肌肤,她也不禁晃神。

    虽见过多次,但每每见到时,还是不禁感叹,也没见主子怎么保养,那身肌肤怎么就那么柔滑,软嫩呢!不怪皇上喜欢,试问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幅身子的女人。

    “如圭,那个苏贵人还是默默无闻吗?”阿浓想到那日傍晚的那抹影像突然问道。

    如圭道:“苏贵人自从惠贵嫔的赏花会后,便和丽贵人亲近起来,此后,苏贵人和丽贵人一个唱歌,一个跳舞,最近很是勤奋,几乎都是在丽贵人的文华殿练舞排歌。”

    南乔‘呵’的一笑:“她还挺听主子的话,真的去学丽贵人了,就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狗咬狗咬起来。”

    像是没听到南乔的话似的,阿浓又问:“叶更衣呢?”

    如圭想了想,道:“还是那副样子,深居简出,远离人群,不过听说和豫贵人的关系慢慢好了一点,不再像以前一样,形同陌路了。”

    阿浓‘唔’了一声,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浴桶里的水慢慢失去温度,阿浓在南乔的伺候下起来,如圭也拿来一大块绒被裹住阿浓的身体。擦干身体后,阿浓笑笑道:“最近宫里太过平静,不知道会是谁带来第一次暴风雨。”

    既然苏贵人真的去接触丽贵人,阿浓本来对这个人没多少兴趣,但如今她能按照自己说的走第一步,那么她不介意帮帮她,加快她的进度。

    果然,阿浓在皇上面前提了一下,丽贵人和苏贵人便成了宫中谈资最多的人——歌舞双绝。

    夜晚,阿浓站在窗前,这几天苏贵人和丽贵人连番侍寝,她倒是闲了下来,白日睡得多了,晚上便不会那么早睡。

    望着浩瀚的星空,在这宁静的夜晚,阿浓的心也无比沉静,她突然问:“南乔,后悔跟我进宫吗?”

    南乔歪头看着阿浓,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只要是跟着主子,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奴婢心甘情愿。”

    阿浓转过身去,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如果有一天你腻了这样的生活,一定要告诉我。”

    闻言,南乔脸色一变:“主子,您说什么呢,只要跟在主子身边,奴婢永远都不会腻。”顿了顿,她笑着道:“其实现在的生活也挺好,好吃好喝,虽然有些令人厌烦的人,但奴婢相信主子,一定会将他们请出我们的生活,就像二小姐那样,缠绵病榻,想折磨我们也没那些精气神。”

    阿浓沉下脸,转过身子望向窗外:“如果你发现有一天我骗了你,你还会听我的话,毫无怨言的跟着我吗?”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南乔立即道:“会,奴婢从小和主子一起长大,知道主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骗人,所以就算主子骗了奴婢,奴婢也相信主子是有苦衷的。”

    接下来,阿浓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用什么去回报南乔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乳母的死是她对南乔最大的隐瞒,南乔和乳母身上都有很大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愚忠。乳母忠心与自己的母亲,南乔忠于自己,不问缘由,就是一种很本能的相信。

    当年乳母带着两个孩子找到秋伯庸,不惜将自己与女儿的一身卖入秋府为奴,为的只是达成母亲的遗愿,让她归于秋府,好好的活着。

    阿浓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从乳母口中听到母亲的一丝讯息,但她隐隐能感觉到,乳母对母亲的那股忠诚。卖身契是她后来从秋璟瑜口中听到的,那时秋璟瑜对她表现出十分的厌恶,炫耀的说起自己的身边的两个人也不过的卖身为奴的奴才。

    当时,她觉得很不爽,秋伯庸认了自己,乳母和南乔完全没有卖身的必要,后来乳母只是跟她说,让她不要去找崔氏,好好过日子就成。当即,她就猜到了这是一种平衡。

    秋伯庸可以认自己,但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女,即便是崔氏表面上接纳了她,暗地也能折磨死她,所以乳母用了自己的方式去帮她。崔氏手上有了把柄,她想翻天都没用。

    她有空间,在秋府外边也有人脉,她完全有机会带着乳母和南乔一走了之,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姓埋名。

    可她不能这么做,一是乳母不允许,留在秋府是母亲的遗愿,乳母的愚忠不会让她离开。二是她既然穿到了别人的身体里,就不再是那个现代的自己,就好比清言为了守住家产而活一样。更重要的事是,她身世的秘密。

    望着窗外,阿浓突然发现天边一抹红云,身后的南乔也看到了,惊呼:“主子,那边怎么了?”

    话音刚落,小夏子从外面进来急匆匆地道了一句:“主子,浅梨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