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坐在扶手宽大的长沙发上,谢铮坐在他旁边。(小说文学网)对面那个富丽端庄的女人,那么耀眼,那么美丽,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跟谢铮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温柔和煦地笑着,可是姜白还是发抖,以至于手里捧着的茶杯也在细细的抖动。

    谢铮伸手放在他肩膀上揽住,向自己这边搂了一下,以示安慰,笑着对自己的姑姑说:“aunty,姜白胆子小,你别吓他。”

    谢莲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说:“我敢吓他吗?我是弱势群体,夹在夹板中间的人,日子不好过啊……”

    谢铮、姜白:“……”

    谢铮讪笑:“aunty,我明天就跟你去谈生意。我和姜白的事,还得请你多费心呢。”

    谢莲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着,明丽的眼睛眯了眯,淡淡一笑:“好说,好说。”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谢铮不想让姜白压力太大,说了几句闲话就要走,谢莲也没为难姜白,不过是问候了他父母妹妹,唏嘘感慨几十年的际遇而已。

    从谢家别墅出来,姜白的背都湿了,幸好穿的衣服厚重。

    谢铮握住他的手发现冷冰冰汗津津的,连忙揣到衣袋里让他取暖。

    姜白心有余悸,“你姑姑好厉害。”

    谢铮:“她挺好的,你以后和她相处多了就知道了。”

    姜白瘪瘪嘴,骗谁!那个女王的气势,能把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压的说不出话。

    谢铮第二天走马上任,担任自己姑姑的助理,先跟在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再说。

    这家酒店是本市高档酒店中做的非常好的,连名字都取的好:朝阳大酒店。意味着永远如朝阳般蒸蒸日上,生机勃勃。

    酒店的主人在s市乃至全国都有点名声,名叫韩昭,想必当初酒店名就暗含着主人的名字。韩昭6o多岁,干练沉稳,久经商场,这家酒店是他白手起家做起来的。

    就是这样一家寄托着主人所有身家性命和期望的酒店,运转正常,颇有口碑,不知道为什么资金运转忽然之间出了问题,四处寻求援助要卖掉大部分股份。

    谢家姑侄怕有陷阱,一方面私下调查,一方便拉着两家世交,赵桥家和谢铮的另外一个朋友修万里家,想让他们参股,以免自家承担的风险太大。

    谢家退出国内市场十几年,而这两家世交都在s市盘踞几十年,根深叶茂,强龙也需地头蛇的领路护航,能联手出击,再好不过。

    谢铮和赵桥修万里算是同龄,一起长大,奇怪的是他们这几个人竟然都不想在家族里做事,纷纷投身别的职业。

    赵桥和谢铮当了律师,修万里更狠,当了兵,这是修家的长子长孙啊,修家从祖父到父亲都坚决反对,可惜人家一鼓作气还当了特种兵,修父再有钱也没能把手伸进部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二子身上,可是二儿子从小身体孱弱,被母亲保护的像只小鸡,怎么能承担家业的重任。

    这次看谢莲带着谢铮来拜访,修父又动了心思,想着人家的儿子能回来继承家业,他修方的儿子怎么就不能了?改天逮住那个臭小子再试试。

    三家联合调查,虽然对方严格保密,但还是让他们发现了端倪,这家五星大酒店资金失去支撑,以至于要卖掉大部分股份的原因是,董事长的儿子在澳门豪赌,第一次竟然赌掉了上亿的资金。而董事长为了救儿子的命抽调流动资金并把家产卖掉还了赌债后,他那个败家儿子,竟然又去赌了。

    这次更彻底,输掉的几乎是整个酒店,除了一些小股东之外,自家所有的股份,一共十几亿。

    谢莲和另外两家家主都吸了口凉气,纷纷暗地抹了把冷汗,为韩昭掬起一把同情泪。真是家有败家子,神仙也无能。这姓韩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子!又庆幸自己家的下一代虽然都有点不服管教,还没这么败家的。

    不过虽然看到韩昭面色灰败,但是在商言商,谢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了来的,所以并不会因为同情就会多让步,但是谢家处事向来稳妥,从来不落井下石,赶尽杀绝,谢家祖父虽然不懂经商,却总是在唠叨,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不能做断子绝孙的缺德事。谢莲被他教导了一辈子了,所以在行事上比早先年轻的时候风格温和了许多。

    谢家、赵家和修家开了三天的会,认为接手这样一家酒店,绝对是有利可图前景非常好,所以一拍即合。剩下的就是跟对方谈判,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拿下,然后三家所占资金比例的问题。

    谈判持续了一个多月。谢铮天天在谢莲身边,根本就没时间来找姜白。好在每天临睡前的电话粥还是能煲十几分钟半个钟头。有时候说着说着姜白就睡着了,他也很累呀!谢铮就笑着挂断电话,也躺下睡觉。

    姜白一个人在家里店里忙,反而自在多了,没人唠叨他没人闹他,收拾完就可以睡觉,多好。

    可是最近可能是太忙了,身体酸软,还有点恶心。

    姜白想着,可能是老是不按时吃饭把胃弄坏了,等谢铮回来一定会生气,所以打算自己歇半天,再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一下。

    宋小琛跑来蹭饭,提前打电话说要吃鱼,姜白就去菜场买鱼。

    可是看着鱼摊老板剖鱼刮鳞,那股鱼腥味冲鼻而来,险些让他吐在人家案板上。

    姜白只好拎起杀好的鱼转身就跑。

    宋小琛进门的时候,发现姜白在厨房做菜,换了鞋就跑进去看。看见姜白戴着个大大的口罩在炖鱼汤,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姜白拿勺子拍他,说自己这几天胃口不好,大概是胃炎还是什么,总之就是闻见鱼味儿就难受。

    宋小琛说,应该是胃病,你看我经常在外面跑,以前也是逮到什么吃什么,时间也不固定,所以胃有时候也疼。唉,这样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个好身体怎么能有好前途呢?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对自己好一些,要多吃点好吃的安抚自己的胃。鱼汤怎么还不好?饿死啦!

    姜白推他出去专心做汤,做完了又炒了个青菜。

    饭桌上宋小琛忽然有点沉闷了,姜白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了?平时那么多话,今天怎么闷葫芦一样了?”

    宋小琛叹了口气:“我姑姑和叔叔来了,要把房子拿回去。”

    !

    姜白愣住了。

    “你不是只有奶奶吗?什么时候冒出姑姑和叔叔了?”

    宋小琛皱眉扒了一大口饭:“我没跟你说实话。我是我奶奶捡回来的。我姑姑和和叔叔早先还好,后来他们结婚了就想把我赶出去,可是奶奶不同意,他们就远走高飞了,奶奶去世他们也没回来。现在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回来拿房子来了。”

    姜白担心地问,“那你把房子给他们吗?”

    “给个屁!奶奶病的时候找他们他们都不理,现在人没了回来拿房子,要不要脸!而且奶奶早就公证了遗嘱,没他们的份儿!”

    姜白说:“对,是不能给他们。而且给了他们你在哪里落脚呢?”

    宋小琛没说话,狠狠地夹了一块鱼肚皮吃着,忽然问:“谢铮是律师是吧?他们去法院告我了,我想让谢铮帮帮我。”

    姜白立刻答应:“我跟谢铮说。”好朋友被欺负,他不能袖手旁观。

    宋小琛盛了一碗鱼汤给姜白:“你怎么老吃青菜?难怪越来越瘦了,喝鱼汤,补身体的。”

    姜白皱着眉头接过来捏着鼻子喝掉了。

    晚上姜白没让宋小琛走,他们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就留他住下在一个床上睡,两个人说说话。

    宋小琛半夜起夜上厕所,发现姜白在厕所吐,连忙扶着他。

    等姜白吐完了漱了口才说:“明天我跟你去医院看看,做个胃镜,别是胃溃疡,那可麻烦了。”

    姜白点头,先睡一觉再说,明天还得早起。这身体不好也麻烦,耽误工作呀。明天是周末,是最忙的时候,等周一再去医院吧。

    白天姜白给谢铮打了个电话,说了宋小琛的事,谢铮自己没有时间,就安排赵桥去帮他,可是赵桥刚好接了个案子,正在周氏集团谈事情,问宋小琛急不急,要是不急就等两天,要是急的话,就去周氏集团附近见面,他可以腾出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宋小琛有点着急,虽然赵桥很忙,但是语气十分诚恳,不像是故意推脱,他就厚着脸皮去了。

    宋小琛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了,赵桥就顺便跟他吃了顿快餐,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谈,反正也不是生人,因为姜白的原因,两个人早就认识了,并不生分。宋小琛把来龙去脉都讲了,赵桥点了点头说,既然有公证的遗嘱,那更简单了,能把房子给他全部保住,让他放心。

    两个人分手后赵桥匆忙走了,宋小琛反正没事,就开着那辆破奥拓在街上瞎逛,对面是周氏集团的在华总部,大理石门柱巍峨庄严,在宋小琛看来是十分的装逼。

    正在慢悠悠晃的时候,后面忽然冲过来一辆车,宋小琛躲避不及,被他追尾,惨的是他的车太小太轻,后面那辆是辆大悍马,于是眼看着宋小琛的小奥拓就向前飞了出去。前面有车啊!宋小琛情急之下往右打方向盘,想往路边停住,刺耳的刹车声中,小奥拓停是停住了,可是悲催的擦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昏过去的那一刹那,宋小琛还有闲心去看人家的车标。心里想着,完了,卖了自己都赔不起。那是辆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