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打电话查了那辆长途客车,发现是准时到站,所有旅客都下车了。【小说文学网】第二天又带着姜白和姜梅亲自去客运公司,调出了当日那辆车和所有回程车的监控,发现确实是有钱丽丽在s市上车、h市下车下车的影像,但没有坐上车回s市的影像,说明她应该还在h市。

    这样的话就没姜白什么事了。谢铮让姜白给钱家打电话先在h市报警。姜白不放心,亲自回了村里,找到钱丽丽家,跟他们一起报的警。派出所倒是挺负责,调出了这几天的各处相关路口的录像,发现钱丽丽确实是出了出站口,但是在出去以后就不见了,附近的监控录像里也没有她。就像一滴水进了大海一样消失了。

    一连两天过去了,钱丽丽杳无音讯。姜白做事都心不在焉了。谢铮气要命,觉得这钱丽丽就是来捣乱的,想着要是能找到她先扁她一顿让她受点教训。可是现在人消失了,说什么也白说。

    姜白怀着忐忑的心情忙碌着,只要有时间就打电话到h市他们报案的那个派出所询问结果,那边回应说还在搜寻。

    姜白没办法,晚上睡觉都会惊醒。谢铮也没办法。就是找,在s市他还可能想想办法,在那么远的一个市,他又不认识什么人,想都没地方想。只好跟姜白一起熬着。

    又过了一天,谢铮忽然接到了他姑姑的越洋电话,说是要先回来安排一下,准备让谢铮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回来定居。谢铮又去忙着接他姑姑去了。姜白心里有事,又有点害怕谢姑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觉得还是躲着好一些,就没去。

    谢铮接了姑姑又去安排整理谢家别墅的事情,忙了两天都没回来。姜白就一个人在家里店里来去。跟丢了魂一样。

    这天是周一上午1o点,顾客不算多,姜白倚着吧台看着窗外,透过临街窗户的大块玻璃,忽然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带着旅行包在店门前东张西望。一件旧的铁红色毛呢衣大衣,太长了点,显得腿都短了一截似的,头发花白有点乱,脸上皱纹不少,应该是哪个乡下村里来的。

    姜白有点奇怪,连忙出去看,一看就吓了一跳。原来是钱丽丽的妈妈。因为那天他们走的时候是钱丽丽的妈亲自送钱丽丽到姜白家的,还一再叮嘱让姜白照应着点,所以姜白认识。

    钱丽丽的妈一见姜白,立刻松了口气,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拉住姜白说:“姜白啊,可找到你了。姜梅说你在这个店里,我还以为她骗我呢。我看了半天都没看见你。”

    姜白只好把她让到店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还倒了茶拿了点心请她吃。

    钱母先顾不上吃,拉着姜白就哭,说是不该让姜白带他们家丽丽进城,结果就出事了,万一要是真出什么事,她这把老骨头干脆死了算了。哭的声音很大,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往这边看。

    姜白尴尬地扶住她安慰说一定会找到的。又问她这么一个人找过来,家里人知道吗?怎么不见钱爸爸陪着?

    钱丽丽妈说他家老头子出去打工了,儿子还等着要交学费上学呢。

    姜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她有落脚的地方没有,担心万一她再出点事,那钱家人不吃了他姜家?

    钱母擦了擦眼泪说下了车就按着地址找到这来了,没落脚呢。反正她家丽丽是跟姜白出的门,现在不见了,他不能不管。至于她自己,就是死了也无所谓的。

    姜白无语。只好想着呆会儿给她找个快捷酒店先落脚,然后再想办法送她回去。

    中午的时候,姜白还是没时间分|身出去给钱母找地方,想让别人代替钱母又不让,只好先让她在角落里歇着,亲自去旁边的饭馆定了饭菜请她吃。

    一直到傍晚,谢铮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接姜白回家,才发现姜白被一个中年农村妇女支使的团团转。钱母哭哭啼啼的让姜白不能专心去做事,时不时就过来安慰一下,拿点水,拿纸巾擦擦脸,又让前台的小妹扶她去卫生间。

    谢铮一眼就看出来是钱母,他也见过她。

    钱母见谢铮进来瑟缩了一下,讪笑着要跟他打招呼。可是谢铮也只点了点头,就去跟姜白说话。

    姜白知道他在忙他家里的事,很忙,这样还抽出时间来看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谢铮拍了拍他肩膀,拉姜白找楼上储藏室没人的地方才问钱母这是怎么回事,找他们来算账的吗?

    姜白低头叹了口气,算不算帐不好说,反正现在人家女儿找不到了,是从他们手里不见的,这个责任是要负的,至少在钱丽丽找到之前,他们不能对钱母怎么样。就是她赖在这里不走也没办法。

    谢铮安抚地把他搂到怀里亲了亲说,别担心,我去说。

    转身去找钱母。

    谢铮坐在钱母对面,脸色阴沉,钱母很害怕,但还是挺直了腰坐着,反正她家女儿是跟姜白出来不见的,他们就该负责任,她怕什么?眼睛瞪大了看过去。

    “钱女士,你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我们会通知你的。”谢铮语气很直白,很公式化。

    钱母皱了皱眉:“不行,我不能回去,不见到我家丽丽我不能走!”

    “钱丽丽是在h市不见的,你还是回h市等比较好。我们送钱丽丽上车,她也在h市下车了,我想我们的该做的事已经完成,她是成年人,剩下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还是等警方的消息比较好。”想赖住姜白?谢铮恨不能啐她一口。

    但是谢铮的话对钱母来说有点刻薄了,因为姜白对她态度一直很好,跟谢铮反差太大了,她一下子被刺激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们丽丽自己跑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往桌子上一趴拍着桌子就开始哭:“我们丽丽好命苦啊——你们带她出来的,竟然弄丢了她就不管了——”说着抬起头走了两步就往谢铮身上撞,谢铮措手不及,被她蹭了一身的眼泪鼻涕。

    “不把我们家丽丽还回来我跟你没完——”谢铮轻轻一挥,她就坐在了地上,搬着自己的脚,拍着地大哭了起来,“天杀的强盗哇——我们丽丽好命苦——”

    就跟谁强|奸了他女儿还始乱终弃一样。

    姜白赶忙过来搀她起来,可是钱母力气很大,竟然弄不起来。

    这样一个乡村妇女坐在地上拍地大哭,外人看着肯定这店主不定怎么欺负人家了,没准是对人家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妈的找上门了,纷纷议论起来。

    谢铮看看不像话了,一把给她拉了起来,拖到门外,塞进自己的车里。回头对姜白说:“好好看店,别的事你别管了。”

    姜白又担心又无奈,但是店里客人要东西,他只好回去了。

    谢铮把钱母拉到一个快捷酒店,给她要了一个房间,先安顿一下,明天有时间就送她走。

    唉,要是个男人找来,他根本就不会管,可是这样一个中年女人,就算是个坐地炮的泼妇,万一真给丢了,那也是麻烦来了。女儿还没找着,再给妈弄丢了,姜白在村子里估计会被钱家抹黑的没法见人了。

    钱母刚才凭着一时的血气闹了谢铮,那是看着店里有那么多人在,现在谢铮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冷冷看着她,她就有点发毛了,硬起脖子带着满脸狼狈的眼泪说:“你们想甩手不管?没门儿!我们家丽丽要是找不着,要是找不着——”

    谢铮哼了一声:“怎样?”

    “你就赔偿我家的损失!我们一个黄花大闺女养了2o多年在你们手里不见了,难道你们想一推二六五吗?”

    谢铮笑了:“赔偿损失?我刚刚得到消息,钱丽丽下车之后和你们通过电话。我查到了通话记录,足足三分钟!这个你怎么解释?”

    钱母手无意识地攥着衣角,眼神闪烁了两下,还是抬起头来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接到人,就是你们弄丢的!走到哪里都没理!你们不管,我要去县里市里政府告你们!”

    谢铮气笑了,告状也该去法院吧?

    不过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情急之下,去政府机关闹或者找人搞臭姜白和他的名声。

    可是谢铮是那么好威胁的人吗?

    谢铮刚想好好给她两句,忽然手机响了,看了号码,接起来问:“怎么样了?”

    那边说了几句挂了。

    谢铮放下电话,冷着脸说:“起来吧,跟我去接钱丽丽。她可能就在s市。而这跟我和姜白都没有任何关系。”妈的,害的他找特种兵的朋友用军中设备定位钱丽丽已经关机的手机,还真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他肯定,钱丽丽是跟钱母吵架才跑回s市的,应该不是被人绑架或者拐带的。但有一个疑问是:她怎么回来的?

    钱母听见找到了才露出点笑脸,擦了擦眼说:“我也不是想让你和姜白为难嘛,我就是,就是着急,急的。你,那啥,别跟我一个村里的老婆子一般见识啊。”

    钱母没跟谢铮说的是,钱丽丽当初就看上谢铮了,硬跟了来结果人家不搭理,被送回去后,跟家里打电话说还是想回s市打工,钱父让她别去,大城市哪是他们能去的呢?

    钱丽丽不服气,和钱父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就关了手机。但是钱母以为她回了s市,认为如果能让谢铮一内疚,没准会负责任,那是最好不过,所以就尝试着找了来。可是这男人,真不好说话。

    钱母向来是没受过委屈,在村里那是谁都不怕的,带着钱丽丽打上门这种事也是干过的,可是在谢铮这里气焰还是被压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