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一个“嘤嘤”的哭声引得花雨涓然泪下,循声而去,是一个小布包,走进一看,确实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眼睛闭得紧紧,头发稀少,粉嫩光滑的小脸蛋,看上去都没什么异样,直到注意到小家伙的小手时,才发现那里有点点红疹子,根据之前看的结果,花雨猜测又是一类被传染的小患者,只是这孩子也太小了,估计被母亲传染了,花雨找人过来问,才知小孩的母亲已经病入膏亡,昨天拼了命的把孩子生下来就撒手人寰,还子生下来本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无奈在这种环境下,……就怕万一,所以也没送出去,待今早再看时,小孩已染上了瘟疫,又没那么多人手看管,倒是有人看见一只大狗把他叼走了,大家也无力顾及,没想到却丢在了这里……

    听人一说,花雨四处查看,天!还真是在那杂草背后卧躺着一只浅黑色的大狗,见花雨靠近,大狗也不惧怕,伸出舌头舔了舔花雨脚,花雨突生疑问,“林御医,这隔离区怎么会有狗出现呢?”

    老者眼一咪,“唉!禁止不了啊,你也知道现在城里人走楼空,家畜无人看养,相比之下这个地方还有吃的,这狗也是闻着味道来的,起初有人管管,到后来也懒得管了,所以里面有狗是正常的,之前我们数过,估计有三十只大大小小的狗,而且数量都在递增……”

    “等等,林御医,你们不是说过,这个地方只许进不许出吗?那牲畜你们让它们出去不是传染开了吗?”花雨非常不解,难道……?

    “呵呵,姑娘,这你有所不知,这人跟牲畜不一样,人从这里出去,是会带着病源出去的,而牲畜它们并不会传染上这种病,起初我也是像你这样的担心,后来我专门逮它们来检查,才发现它们各项指标正常,所以才会放任它们出入……不过……具体原因,老夫也不得其解……”林御医说完,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抱上小东西,花雨决定亲自照顾他,找了个安置的地方,学着林御医的手法帮他检查了身体,顺便换了一身干爽的抱被,这是刚刚花雨从外面带进来的自己的衣服撕制而成。嗯!包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再找了些米汤喂小家伙,兴许是饿了,小家伙闻到香味终于停止了哭喊,小勺都还没到嘴边,小嘴就吧嗒吧嗒的舔个不停,花雨事前尝了温度倒也刚刚好,小家伙吃得超快,一小会儿就吃完一小半碗,还意犹未尽,不过,林御医讲过,悠着来,让他少吃多餐。

    疫情依然严峻,冷皓被花雨驱走,明明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还来陪自己,简直是自虐,她坚决不同意,又恰好暗影也追到了这里,冷皓顺理成章的让他跟着花雨,他这才放心的走了。

    接下来花雨就像一个打杂的紧跟着林御医后面,林御医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总之,就没让自己闲着,这一天下来,花雨累得直接瘫倒到简易床上,想起小易还没喂,花雨又挪起来弄东西给他吃,“小易”是花雨白日里捡到的小东西,琢磨着他来这个世上实属不易,所以给他取名“小易”,寄希望于他以后顺顺当当,凡事容易点。

    花雨头疼这疫情,以她之前的计划是一进来就先找病因,掐断病因再来对症下药就要容易得多,可一进来却让她抽不开身,病患太多,花雨算了下,她们平均每个人就得照顾上千人,人手严重不足,可愿意进来的人少之又少,要不然就是自己也染上病得人照顾。不过……她的脑袋可没闲着,即便休息的当会儿,她也在分析着问题,她虽然不懂医术,可她有眼睛,有头脑分析,再加上二十一世纪所经历的疫情,她可比别人有经验得多。

    连夜……花雨带上暗影和一个熟悉周围的年轻人,三人出了帐篷,直奔城里的几家药铺,挨家挨户的敲门,挨家挨户的购买齐了葛根、薏苡、芦根、连翘、大青叶、金银花、甘草、鱼腥草等清热解毒、辛凉解表药为主要预防药物。花雨准备回去煎熬好,待第二人大家醒来可以喝喝试试,她有咨询过林御医,老医生反复比对确定她的这个方子更胜一筹,就决定试用了看。

    夜深人静,据药店老板讲,之前官府就来过一次,也搜罗了他们不少药材,不过……花雨要的这些他们没有一样要到,花雨突然有疑问,“那官府拿了你们的药材给钱了吗?”

    大夫点点头,“在冷皇的治理下,哪有不给钱的!姑娘你就放心了,不过嘛!……价钱也是跟姑娘的一样,老夫只要了本钱,特殊时期,医者父母心,老夫也来搭把手”后来花雨才知道,这位大夫大门口每天都排成了长龙,都是听说老大夫这里免费义诊再加上老大夫的精湛艺术,大家慕名而来,生怕自己也染上疫病,所以还是早做打算……

    老大夫的行为花雨很欣赏,对他也多了几分敬佩,不过这最简单的金银花却哪家都买不到,跟来的老乡出主意,就在城南河道两边就种有成片的金银花,三人把又辗转往城南奔去,幸得暗影不知哪里找了一辆马车,成堆的药材才有放处。

    听着远,走着也不远,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三人也到了那地方,今晚没有月光,再加上无街灯,更无万家灯火,三人摸黑进了那片药地,闻那气味倒是金银花没差了,为以防万一,暗影劈了一块朽木拿火石点燃了起来,火光照在标记式的金银花黄白花朵上,众人这才肯定它就是金银花。暗影叫花雨举着火把,他二人来就行了,花雨也不矫情,反正总得有人举火把不是吗?

    全得了暗影的拼劲,也就一转眼的功夫,整片的金银花被他三人踏了个平,也不知它的主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待三人回来,已经快辰时了,奇怪,三人都不觉得困和累,那年轻人还笑称下次一定得再叫他——刺激!花雨“嘘嘘不已”。林御医像是知道她们去干什么一样,老远就提着个灯站着帐篷唯一的一个出入口。

    “林御医,你不会是在等我们吧?”花雨虽然笃定林御医就是在等她们,可她还是调皮的确认一下,说到底她也是个俗人——面子问题。

    “荒郊野岭的,不等你们等谁”林御医不满了,这丫头是……难道他在等鬼?

    “呵呵,老伯你别见怪!我是故意逗你玩的!”从刚刚这一会儿,林御医提着灯笼的样子,花雨就决定改口叫他“老伯”,没别的,就是突然觉得他亲切,像亲人一样!

    “丫头,老伯也是逗你玩的,怎么?……不打算进去?”见花雨一行呆站在入口,林御医打趣道,这丫头真正的有趣,像自己孙女一样古灵精怪。

    大家把药材搬到了储存间,车里的干药材倒不是太重,可那车顶上高高的压着的那些新鲜药材,花雨却搬得吃力,这时,一个身影闪到了自己身边把那药材给接了走,花雨定睛一看,不是冷皓又是谁,看他一身黑衣袍打扮,准又是摸去哪里了?

    “怎么?想我了?”

    “……别太自恋了!万岁爷!”花雨没好气的回。

    看着满仓的收获,花雨拍拍手上的尘土,脸上是满满的喜悦。冷皓看在眼里,这一晚花雨干了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要不是早就让人疏通了,这特殊时期,谁敢卖药材给他,他可是布告了禁令,这期间药材唯国家收购,私人禁止买卖,这可是他和沈扬反复协商最后敲定的方案,目的也是为维护身居底层的大多数贫苦百姓,所以费用一切由朝廷买单,当然……这可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不过嘛……他自有妙计,没动国库里的一个铜板,却让那些富得流油的贵族世家和天下富商心甘情愿砸钱出来,这一来,费用什么的全不是问题,问题……的问题是如何找到良方,沈扬这几日可愁得闭门在御医院里翻看天下医书,抱一线希望在医书里找,不过……要是花雨听见了绝对要嗤之以鼻,哪有天下名医临阵磨枪,唯有学艺不精来形容。

    忙了一夜,三人一点都不困,反而越战越勇的兴奋,干脆马不停蹄地的倒腾家私来熬制药材,花雨亲自动手,林御医在旁边协助,其实花雨也就是用二十一世纪里学校里每次不管什么疫情爆发后,校医都拿来配制的药方,在花雨看来……这简直是万能药,虽然疫情不同,所用药肯定也不同,不过花雨想……也没差了,即便没有效用,但它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当下和林御医商量了决定在小范围内试用,看反应再陆续来……至于熬制程序,花雨当时老被指派给那位校医当助手,所以嘛……嘿!难不倒她,那林御医看花雨的熬制过程,简直瞠目结舌,原来……这普通的药可以如此熬配!可谓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