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秦韵替考,偷取考题</b>

    柳宅的布局对秦韵来说,那是真的轻车熟路的,柳宅的大多数下人,秦韵也是很熟悉的,这让她假扮身份进入秦宅,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

    夜色如墨,柳折眉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在有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将自己心中真正的心思表露出来,可当夜深人静,他一个人时,他心中的所有彷徨与无助,才会真正地呈现在黑暗中。

    今日在秦府提亲,原本是他一生中最值得高兴的大日子,可他却该死地中了一种奇毒,虽然今日,当着未来岳父的面,他显露出了足够的勇气,可他知道,世上有些事不是仅仅依靠勇气就能解决的。

    今日从秦府回来后,他还是暗地里另找了两位京城有名的大夫前来诊治,可这两名大夫对他金色的面色毫无办法,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他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晚上洗澡时,他发现,不仅是他脸上的肤色变成了金色,就连他身上的肤色也有了变化,算起来,从他毒发到现在,也不过过了短短几个时辰。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也想不起是何时中毒的,有心算无心,对事先没有提防的他,想要找出下毒的凶手实在太难了。

    他也让找来的大夫,检查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柳宅的厨房,还有其他地方也检查了一遍,就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昨日他在大街上曾经与一个陌生人撞了一下,这平日里,大街上遇到这种事情很多,如果说,对方就能在这种情形下给他下毒的话,他相信,能逃过他的眼睛,对方也不是寻常人。

    找不到自己被下毒的源头,也无法判断毒药的配方,想要配出毒药的解药来,更是难上加难。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这毒药的药性有多强,是怎样变化的,他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找出解药来,但摆在自己面前的第一等大事,就是三日后的殿试。

    如果在两日之内,自己找不到解药,依照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又怎么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怎么能进宫参加殿试呢。

    可就算不能参加殿试,依照他会元的身份,原则是一定会得到进士功名的,到时,他选官时,再走走其他的关节,还是可以放官的,只是不能进入三甲,是没有资格直接进入翰林院了。

    就算不能参加殿试,在他看来,虽然与他原本的设想有些不同,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能尽快解掉身上的毒,如果解不掉身上的毒,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还有他今日所求的婚事,也会变成一场空,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如何能够甘心。

    就算他一直不曾把爹娘的死归结在上天的恩赐上,可面对今日的状况,他很想真的问问苍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平?为何不对他施展些许怜悯之心?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他的家仇还没得报,他想娶的女子还没娶到手,他还没有生儿育女,为柳家传承香火,至于他的政治抱负,同样还没有机会来实现,他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

    可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能,就在这样的黑夜中,谁也看不到的黑夜中,他眼角的泪水在无声滴落,一点声音都没有,渗入他的枕头中。

    就在这时,他的窗户外边,突然传来,轻轻的扣窗声。

    听到这个声音,他在一瞬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软弱与伤悲,心存戒备地道:“谁?”这么晚了,如果是这宅子的人,不可能半夜三更敲击自己的窗户。

    “我!”秦韵出声道。

    她今日从宫中出来时,已经天色很晚了,回到自个家,又陪秦家老爹用了晚膳。然后,又是易容,又是赶到柳宅,又是找机会混进来。所以,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今晚进到柳宅后,秦韵就很敏感地觉察出这宅子的气氛不对,可见柳折眉的中毒,对柳宅所有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由此看来,柳折眉这个毒中的真的很不乐观。

    她一路走到柳折眉的卧房前,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柳宅秦夫人的房中还闪着亮光,可柳折眉的房间竟然一点光线也没有,不确认这家伙在不在房中,她才叩击窗户试探。

    秦韵一个简单的我字,还是敲在了柳折眉的心上,他直觉地一下子坐起身子,下床要去开门,可想着自己脸上中毒后的颜色,不知为何,他突然在这一瞬间,很怕她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容貌的男子,可在这一刻,他却不由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快给我开门呀,一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秦韵猫着身子将身体藏在窗户下的阴影道。虽然她对自己的隐身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可她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是浪费不起的,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只有见了面,谈过才知道。

    “吱嘎!”一声,门还是从里面打开了,秦韵早在听到房内的脚步声,就根据脚步声所传递的方位,迅速换位到门口。

    这门一打开,她就马上闯了进来。

    房间内没有灯,光线很暗,可柳折眉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在不远处,秦韵知道,这家伙就正站在当地。

    从秦家老爹口中知道,这种怪毒,只是让人突然昏迷,面色变成金色,可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她来柳宅时,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她最怕的是,这柳折眉中的毒,毒性太猛,让她没想到解毒的法子,这家伙就一命呜呼了,那到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过现在看到这家伙,可以站在地上给自己开门,就说明,这毒并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

    事实上,从制毒的技艺来说,见血封喉的毒药和慢性毒药的技艺可能都不是普通技艺,可慢性毒药优点和它的缺点一样显著,优点是,毒发后,还留有相当的时间,可以寻求解救的法子,缺点是,中了慢性毒药的人,会在毒药的折磨下,身体一天天变坏,最后走向死亡,这个过程,是一个相当煎熬的过程,有时甚至生不如死,会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

    不想这些了,既然知道这家伙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那么,现在自己就是要与时间赛跑,尽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解毒的法子,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嘴原始的法子解毒了。

    总之,她不希望他死,也不允许他死。

    “我猜,对方既然给你下毒,还是如此奇特的毒药,自然不会让你很快查出对方是何方神圣是吗?”两人在黑暗中凝望了片刻,秦韵率先开口道。

    柳折眉闻言没有回话,片刻后,才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来。这声叹息等于回应了秦韵的问话。

    叹息过后,他终于略带几分苦涩地道:“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很无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时时刻刻需要你的帮助。”

    “你只是普通人,而我不是,如果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受了牵连,你会心存怨恨吗?”秦韵心中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她知道,在她没有遇到面前这个男子时,人家的生活其实过的挺滋润的,可自从遇到自己,受自己连累,才会变的多灾多难起来,这一点上,她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会,就算真的有过连累,我也不会怨恨,如果没有这些牵连,我们根本不会遇见,那样,我的生命将会永远错过一些美好的东西。”

    “既是如此,我又怎么会觉得你无能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解掉你身上的毒的,可这不等于在短短的两天内就能有结果,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你可能无法参加三日后的殿试了。”

    “我虽然很想活下去,可我不希望你为了帮我找到解药,而面临新的危险,至于殿试,能够参加,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可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如果自己中毒,是真的收她牵连的话,那么,对方又怎么会放过她呢?虽然,他很相信她身上的本领,可仍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

    “不,如果真的找不到解毒的线索,我们应该一切照旧,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这个法子,将下毒的人给引出来。”秦韵闻言,却马上反驳道。

    “引出来?”

    “不错,引出来,对方既然千方百计地给你下毒,可他要是知道,你并没有中毒的话,对方心中会怎么想,我有八分可能觉得对方会冒出来,进一步查明原因,说不定,对方还会第二次下毒,到时,我们就可以严阵以待,守株待兔。”秦韵接着道。

    “不,这样你也会有危险。”柳折眉毕竟不是草包,他的脑子转的自然也是很快的,马上就猜到了秦韵话中的用意。自己中毒已经是确定无疑的,就算再怎么伪装,也无法伪装出没有中毒的样子来,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身边这个女子会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四处走动,将自己充当诱饵,表示自己并没有中毒,引对方出来。

    “如果不按我说的法子来,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难道你就这么甘心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我吗?”对柳折眉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秦韵并不觉得奇怪,特工生涯,本就是个高危职业,秦韵对发生的一切,都会有心理准备,所以,在知道柳折眉中毒后,她虽然也心焦,可并没有到惊慌失措的地步,反而最先想到的,是怎样化解这个危机。

    对她来说,柳折眉不仅是她看中的陪伴她后半辈子的男人,还会是她在朝堂上的最佳代言人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尽办法解救对方的性命。

    至于这时代的危险,在她看来,还是在一定的可控范围之内的。现在她不怕对方不跳出来,怕的是,对方下毒后,不愿跳出来,那样,自己做的准备都变成了徒劳。

    除此之外,她觉得柳折眉这一路考来,在考场上本属于他决战的最后一关缺席,实在有些太可惜了,她虽然不是世俗之人,不太注重功名利禄,可她知道,柳折眉如果不参加殿试的话,绝对会是很大的政治损失,所以,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自己能代替他出现在殿试考场。

    据她所知,大明朝的殿试,因为多半是皇帝亲自主持的,而那些春闱得中的士子们,已经有了功名,他们参加殿试的最终结果,不过是为了考试的最终排名罢了,最终都会有功名的。

    所以,相比较以前的所有考试来,殿试反而是进门搜查最轻松的一关,有些甚至只是走个简单的过场,毕竟没有人不长眼,在皇帝同志的监考时,还作弊,那不是脑袋抽风了吗?

    所以,殿试的纪律应该算是最好的吧,不仅如此,前面几场考试,已经考过什么八股文,诗歌之类的了,到了最后这一关,殿试却考的是策论。

    所谓的策论,说白了,和现代考试的议论文有几分相似,都是给出一个题目,让考生有针对性地做出一篇文章来。

    在秦韵看来,针对自己的水平,这难度就大大的降低了,如果让她去考八股,那真是无法下手,可策论就不一样了,在语言方面,她本身就很有天赋,在执行任务时,有些涉及到文物古董之类的东西,这让她多少有意识地学了一些。如果仅仅是参加殿试,考一篇策论的话,虽然写起之乎者也有些不习惯,可她还是有七八分信心的。

    当然,这同时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如果,她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也必须征得柳折眉的同意和帮助,到时,她必须要借用柳折眉的身份,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一切都是空想。

    “你既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难道就这么甘心放弃吗?现在,看你的精神还不错,你先将你会试的文章给我默写出来,我有用。”

    秦韵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本事还是没有柳折眉这个纯古代书生高明,可如果殿试的题目是提前出好的话,自己是否能事先将题目偷出来,让柳折眉先写上一篇,自己到时,假扮他的样子,在考场上将题目默写出去,这样虽然转了一手,可对柳折眉来说,等于没有参加殿试却参加了殿试。以后,想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秦韵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有几分道理,在现代她执行任务时,有许多次,都是盗取机密情报的,相比较现代化的各种高科技防盗手段,她觉得这大明朝的防盗手段,再怎么高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据她所知,大明朝的殿试虽然是皇上出题,可这题目并不是在考试当日,考生坐到了考上后,皇上才现场出题,而是提前几日,写好了试题,封好,到了殿试的那一日,将写好的试题发下去。

    既然殿试在皇宫中进行的,那么殿试的题目如果提前出好,也一定会存放在宫中,宫中对别的人来说,可能是禁地,可她好歹这几日经常进入宫廷,对宫殿的位置,宫廷的守卫什么的也了解几分,这就省去了她提前踩点的危险。

    不仅如此,殿试既然是朝廷这个月的最大事件之一,作为太子的朱厚照小盆友,不会对这种事一无所知,他一定在这方面,有一定的消息来源。

    而且,依照她的身份,可以不动声色将朱厚照这熊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对殿试的关注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弄不好,还会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具有可操作性,而且,成功的几率也很大,只是自己这个想法,是暂时不能暴露在柳折眉这里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为了让他的殿试不留下遗憾,竟然想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主意,竟然想要去偷试题,恐怕他宁可放弃功名,也会阻止自己这个疯狂的行为。

    等自己偷到了试题,到时木已成舟,他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不行,我不同意。”柳折眉虽然不知道秦韵此刻心中疯狂的想法,可他还是不赞成。

    “怎么,难道你怕我殿试时,考砸了,坏了你的名声?”秦韵这样的人,骨子里其实是有几分冒险色彩的,天生不会平庸的生活,柳折眉这家伙的顾虑她何尝不知道,可她一旦决定去做的事情,通常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也不想在多费口舌去解释,干脆直接用起了激将法。

    “名声对我固然重要,可你对我更重要。”柳折眉也叹息道,即使知道她是很厉害的女子,可他还是不希望她为了那区区功名,冒这等险。

    “你只有相信我,我们才能一起度过这个危机,迎来更美好的前景。”秦韵这句话说的很慢,可其中的决心却显露无疑。

    本来以为没事了,结果,对方找人了,然后我们也不得不找人,又折腾了几日,反正我再不管这破事了,不过是搭个顺风车,打出这么多事来,没机会上网,让亲们久等了,很抱歉,明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