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057,水缸相拥下</b>

    人们往往产生一个误区,觉得大火中燃烧和火焰和灼热的温度是致死的第一要素,其实不然,最危险的是,在燃烧中,产生的各种废气,她的怀中还藏着几方绢帕,

    她用水将一方打湿,捂在自己的口鼻上,然后,用其他的绢帕浸了水,正准备向柳折眉脸上洒去。让这家伙清醒清醒。

    下一刻,却被这家伙看了个正着,被冰水这么一浸,这家伙终于清醒了。

    这水缸的直径并不大,他们两人窝在这水缸中,只能身子贴着身子。两人的姿势就有些尴尬。

    “走水了。”片刻后,这家伙终于对现在的情境下了结论。

    可能是嗓子里先前吸入一些烟尘的缘故,他的嗓子此刻很是沙哑,却仍没啥高低起伏。就像在说今晚天上的星星很亮一样平淡。

    不仅声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脸上也和往常无二,真是她老母地淡定呀。

    看到这人这样,秦韵不由地想起在现代一个特工同事的口头禅。

    “是呀,走水了。”秦韵也回了一声,外边的大火是越烧越旺,特别是引燃了院中的树木,将半边天都照亮了,要是再不知道走水了,那就是脑子被烧坏了。

    她原本等着这家伙进一步发表意见,可等了片刻,这家伙除了那三个字之外,就再也没开口说过一个字,只是盯着天空的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点都不像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问七问八,惊慌失措。反而让她产生一个错觉,似乎,他们两人现在一起躲在这水缸中是非常天经地义的。

    她其实很想开口问一句,哥们,你是不是也同样曾遭受过非人的训练,咱们交流一下。

    可她毕竟算是从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见过一些,现在遇到这样一个奇葩,倒不至于因为好奇心而接受无能。

    大火此刻烧的距离水缸近了一些,不知是温度升高的缘故,带动了水温的温度,还是两人的身子紧贴,他身上的温度也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开始感觉没那么冰冷刺骨了,或许是,身体还是调节体温适应水温的缘故,可就算如此,泡在冰水中,绝不是好的感受。

    毕竟,她曾受过一些极端的训练,现在将那些法子用出来,还是有几分作用的。

    水缸外,木材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是此刻唯一的声音,沉默是他们两人此刻的主旋律。

    驿馆外院的护卫们今晚也睡的很死,白日杀了鞑子一场,许多人还是第一次杀人,多少受了点刺激,到了晚上,都喝得烂醉如泥。

    起火后,驿馆的人员将他们弄出了房间,这时,大火已经烧的没边了,把前院都引着了。

    这些护卫这时还没清醒,就别指望他们冲进火场救人了。

    清醒的人倒是有一个,那就是夏儿,她也被安置在外院,本来可以和秦韵一起住的,但秦韵没开这个口。

    夏儿倒是死命地想冲进火场来救柳折眉,可被挡在外边,根本就不让她冲进来,她连挖带抓,想挣脱束缚,也没什么用,最后只好无助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熊熊大火痛哭。

    好在这驿馆的一边正对街道,另一边一个园子,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别的什么人遭受大的池鱼之殃。放火的人显然也不想让过多的人命陷入火灾中。

    尽管如此,还是惊动这朔州城许多老百姓,这时代的人淳朴呀,不管是为了让火势不蔓延,还是早点扑灭大火,都从自个家里拿出木桶,水盆,自发地救火。

    这样大的火,鄯阳县令那里还能继续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好梦,早就集合手下的三大班子,赶赴火灾现场。

    驿馆这地方,毕竟还是属于朝廷的一个特设机构,如今引发了大火,他回头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更别说,今天,柳折眉一行,还杀了那么多鞑子,虽说功劳全都送给了朔州右卫。可鞑子流寇入侵毕竟是军国大事压都压不住,朔州城凡是有点身份的人怎会不去关注。

    更别说,柳折眉这一行还不是普通的贩夫走卒,斗升小民,也是有身份的。

    谁知,当晚就发生了火灾,这让鄯阳县令猜测,这朔州城是不是还有鞑子的细作,今晚的大火是对方实行的报复之举。

    虽与柳折眉素未蒙面,可鄯阳县令对柳折眉的所作所为还是有几分佩服的。现在看着熊熊大火,觉得这样一个人死在这大火中实在太可惜了。

    他更头疼的是,怎么找出凶手来。

    秦韵和柳折眉待在水缸中,等待大火熄灭,这一等,足足等到了天亮,大火烧了有三个多时辰,终于没啥可烧了,火势越来越小。

    水缸中的水,这时,倒是变成了温热的,只是柳折眉身上的温度明显更高一些。

    看来,这家伙身体不咋地,估计刚开始在冷水中,受了风寒,现在发烧了。

    火势一小,想必在外边救火的人很快就会冲进来。

    这时,秦韵才觉得长期在水缸中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至于身上的衣裙,本就被火星溅到了一些,又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那一件还掉色了,衣裙色彩变得脏兮兮的。

    这都是次要的,最最主要的是,现在她身上的衣裙一受水,正紧紧地贴在身上。

    在现代,就算去果奔,人家顶多认为这是行为艺术,为艺术而献身,可放在这大明朝,衣裙紧贴身体,可是伤风败俗的代表。

    得了,也不急着向外逃了,现在水缸周围已经没什么大的火势了,小型的火堆倒是有几个。

    还是先出去,用这小火堆把身上的衣裙烤干再说。

    问题是,这两米高的水缸,跳进来容易,可出去反而困难了,水缸内一壁那是相当的光滑,根本没有着力点,他们的身子其实有一部分是借助水的浮力,才能将头露在外边。并没有站在缸底。

    越是这样,越是没有着力点。更别说,这水缸内的空间有限,想大幅度的活动身子都很困难。

    怎么出去呢,学司马光砸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