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儿犹有不明之处,悄悄问奈何:“奈公公,皇上方才没说为何断定那人居住之处有玉雨花树?”

    奈何脸色一正,孔雀儿顿时吓得不敢说话,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又开口:“奈公公,那什么是玉雨花。”

    奈何一愣,倒是笑了:“洁白如琼玉,梨花的雅称便是玉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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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明月点头兰苍白的脸色明显好了些,精神也更足了,两人玉雨花树下又躺了一会儿,便有人来传话说潇陌玉找她们过去。

    兰冶艳惑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期待,美眸中绽放一朵绚丽的光焰,整个人又显得有些紧张又有些局促,竟一时忘了明月,起身就像那传话之人走去。

    明月迅速掸两下衣服跟着过去。

    她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是潇陌玉的宅院。

    和潇陌玉偶遇一事,潇陌玉说的巧合,缘分之类的,明月心底愣是不大相信。

    当时兰本就是强撑着杀了那三个大汉,过后整个人更加不好,两人所处之地偏僻没有人迹,明月左手本就伤得厉害,咬着牙扶着兰想走出去寻医馆,还未走多远就碰上迎面而来的一乘马车,马车前后呼拥十多人。

    马车内正是潇陌玉,他长着一副温文儒雅之相,说话圆滑无缝,进退裕如,又谦恭十足,见明月、兰两人境况,当即相邀同乘,说本是进城会商恰可同路。

    明月听潇陌玉的话,看了一眼他那恰可坐下三人的马车没有回答。

    兰却坚持要跟着潇陌玉。

    明月搀着兰,清晰感觉到她浑身一僵,明月扫了一眼四周荒芜的小径和重重叠叠乱树,紧张兰的伤便不推辞点头答应了。

    马车走了许久,除了山头,却不似是进京之路,倒像城郊,潇陌玉只解释说进京路段有一处很是难走,见明月和兰两个姑娘身子都不是大好,受不得颠簸,自己家中正好有大夫,先带两人回自己的宅院。

    明月看了看马车前后虎背熊腰的随从,暗暗气哼一声遂打掉了逃走了心思。

    接着便是来到了这里,潇陌玉倒还真唤来大夫,却把她和兰分置不同房间。

    兰对自己的伤绝口不提,明月问了她也只是不答。那大夫给兰把脉施针后过来给明月看手上的伤,明月顺口一问,那大夫只说是顽固心疾。

    明月和兰一走原本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两人身边的几个仆从也跟了上来,潇陌玉虽然说叫这些人事给明月两人差遣的,明月见他们一步不落地相随,倒是监视之意显然。

    按她现在和兰两人的状况想“不告而别”怕是不太容易,虽然明月见识过兰的本事,但她之前那副去了半条命的模样,明月想想就不放心,她也怕兰一出手又要死人,何况兰的样子倒像和那潇陌玉认识一般,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明月想着,几人已经到了一间别致的房间。

    房里摆设像是接待客人的,意外的是,房里除了潇陌玉及一旁伺候的仆从以外还有另外一男子。

    那男子身材健壮,四肢较长,一看就是个习过武的人,她们一进来,带她们过来的人便带着房间里仆从下去,末了还带上门。

    “两位姑娘过来了。”

    潇陌玉立刻迎了过来,另外那男子见仆从下去,自己拿起一边的酒壶给自己跟前的被子添倒酒水,猛地见了兰,整个人竟魔怔了一般,张着嘴,双目直直盯着兰,双手更是石雕化了一般任酒水满了被子,溢了出来,淋湿桌布,四下流开。

    顿如一道佛光普照,明月心里一咯噔,一些原本在心里模模糊糊一闪即逝的念头立时清晰起来。

    “咳咳。”潇陌玉轻咳一声,那男子猛然醒悟过来,看到自己的失态,大为尴尬,手忙脚乱放下酒壶杯子,连忙道罪:“冒犯了冒犯了。”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动着又不自然开口:“在下程嵇,陌玉故交,蒙幸见两位如此倾城的美人,实乃前世造福前世造福啊……”

    兰一句“失礼”突然转身就走。明月不明,转身就要追去,却被潇陌玉拦住了,“月姑娘且慢,兰姑娘可能身子不太舒服,在下这就唤大夫过去,月姑娘过来坐坐罢。”

    上马车时,潇陌玉发问,明月给自己和兰胡捏了“轩月”“轩兰”两个名字。

    那男子却还伸直了脖子往兰消失的方向痴痴看去。

    明月眸光瞥去,就是这般态度,这般态度才对,潇陌玉太自然了,自然地虚假,他和她们相遇时的淡定自然太不正常了,任何一个人,初见兰都不会有那样平静的神色,除非……之前已见过。

    明月心里斟酌着,笑了一笑,面上不动声色按潇陌玉示意坐了。

    一会儿又一群丫鬟鱼贯而入,低头迅速收拾了桌面上的狼藉熟练置菜了便又出去了。

    “在下已经让大夫过去了,月姑娘不用担心,切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程兄,来我们喝两杯。”潇陌玉出去嘱咐了门外的仆从几句话,进来温文礼道。

    “好菜,我也饿了。”明月回以一笑,径自倒了酒,双手轻搓,伸向面前一盘用蒲包蒸熟的蟹子。

    程嵇见状,哈哈笑了一通,便执杯和潇陌玉对饮聊天起来,两人模样果真是熟识已久的样子。明月没再理会,一个人在这边吃得一副忙碌,双手并用,拿着腰圆锤、圆头剪等吃蟹所用物什,大快朵颐,她面前盘中的数只大闸蟹他们几句话的功夫已被她大卸八块,蟹黄蟹肉悉数不见,已入她腹中。

    潇陌玉噎了一下,看着明月,过去试了试明月面前的酒壶,果然已是半空。

    明月双颊酡红,大眸子里也带上了些酒意水汽,手里还拿着尖镊子人已渐渐垂落在桌上。

    “月姑娘,你怎样……”潇陌玉和程嵇对视一眼,起身试探着叫唤靠近过去。

    眼前突然一花,有人灵巧起身,潇陌玉唬了一跳不觉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颈上已抵着一根尖镊子。

    “月姑娘莫不是喝多了,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