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个不是王丞相家的小少爷王铭么!”

    “王少爷怎么如此狼狈?”

    “手中抓着的半截衣袖是个怎么回事?”

    被议论的那人脸颊一红,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他名叫王铭,是当朝王丞相家的独苗,在宫中有个姐姐,因五年前产下龙种南宫瑾而被加封贵妃;王铭依靠着丞相和贵妃,整日游手好闲,在烟柳巷中寻欢作乐。

    今日因一曲《高山流水》,对卫云心生爱慕之情,便叫了彩头,让她到自己的雅间单独弹琴,不知不觉却动了邪念,将卫云揽在怀中摩肩擦脸的喂酒。

    卫云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碍于王铭的身份特殊,却也只得耐着性子陪王铭喝酒;但无奈王铭得寸进尺,摩肩擦脸了一会儿就伸手撕扯着卫云的衣衫要对她用强。

    卫云忍无可忍,终于在半推半就不成后一脚踢向王铭的小腹。

    王铭痛的惨叫一声,“嗖”的一声被踢出了几尺,跳脚后退几步,随即“砰”的一声撞在了雅间的木门上,意外的将原本没有上锁的雅间房门撞开,踉踉跄跄的被门槛勾倒,四仰八叉的摔出了房间,手中仍抓着与卫云纠缠时从她衣袖上撕扯下来的半截衣袖。

    “啊!那半截衣袖,不正是卫云姑娘的半截衣袖么?!”有眼尖的人反应过来,“该不会是王少爷轻薄卫云姑娘反被人家修理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一愣,往卫云刚刚所在的雅间看去。

    只见隔着半屏珠帘,卫云蜷缩在墙角,双颊带着一丝潮红,一手护着被扯下半截衣袖而露出的玉臂,撕烂的衣衫显示着方才在雅间中有一番争斗,倔强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来王少爷很不得卫云姑娘的心意嘛!”

    “你以为卫云是吃素的?她虽是个柔性的,但却也不是个软柿子,听说那钱家米铺的钱三上回因为轻薄卫云,差些被她踢断了命根,王铭不会也是吧?”

    “那可怎么了得!王少爷可是王丞相的独苗,若被踢断了命根王家岂不绝后了?”

    众人一阵哄笑,指指点点的围着摔倒在地的王铭调侃取笑。

    王铭打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气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卫云的雅间尖声喊道:“反了反了!妈妈!来看看你**出来的好姑娘!我王铭玩过的姑娘多了去了,从来没有哪个敢如此对我,这事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们走着瞧!”

    “哟!什么事情惹得王少爷这么生气呢!”

    一阵娇媚的声音伴着“蹬蹬”的脚步声传来,老鸨拨开围观的人群,摇曳着身姿来到王铭身旁,眼珠滴溜溜一转早已明白过来,上前劝道:“王少爷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那丫头平日被我宠得都忘了规矩,待我去教训教训她,让她给您赔罪!”

    王铭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妈妈你自己心里明白,凤凰台能赚那么多钱,王家在背后帮了多少忙;你今日若拿不出让我满意的办法修理那丫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鸨一脸谄媚的低眉赔罪,眼睛不时凌厉的瞟向卫云。

    卫云咬着嘴唇缩在墙角,低头垂眸,心中自知老鸨的意思是让她向王铭赔罪,但怎奈咽不下去被**的一口气,沉吟半晌,最终微微叹了一口气,仍旧出了雅间。

    “啪!”“啪啪!”

    不等卫云靠近王铭,老鸨已经上前扇了卫云三个巴掌道:“好厉害的丫头!谁教会你的可以和客官动手?!看我平时是宠你宠坏了,来人啊,给我把她拉到柴房去面壁思过!”

    话音落毕,只见三五个龟奴冒了出来,反剪着手将卫云押了起来。

    卫云被反剪着手,衣衫不整的被龟奴们摁住肩头,右脸**辣的疼,嘴角隐隐渗出粘稠的血丝,绝望的闭上双眼,心中明显不甘,却愣不说一句辩解的话。

    王铭不由得一愣,原本打算看到卫云梨花带雨的委屈掉眼泪或者跪地求饶的情形,却不想她会如此平静,一时间更加气恼,一挥手道:“慢着!这样不行!”

    老鸨闻言一愣,不解问道:“那王少爷的意思……?”

    王铭一扬脸道:“小妮子不是还没梳拢么?妈妈你开个价,本少爷要替她梳拢!本少爷就不信了,她不让本少爷碰她,本少爷就偏偏要碰她一碰!”

    “啊!王少爷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

    “王少爷开口了,老鸨哪里敢不听他的话?”

    “卫云姑娘这回可惨了……谁不知那王铭风流成性,卫云姑娘若跟了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下半辈子彻底玩完了?!”

    主堂中一时间炸开了锅,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王铭的要求。

    卫云闻言猛的抬头,原本平静的双眸难得有了一丝怒容,嫌恶的皱了皱眉,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讽刺道:“王少爷是要打算再白花几百两黄金么?”

    主堂中众人闻言,哈哈哈的哄笑起来。

    王铭脸色一红直接红到了耳根,冲着老鸨怒喝一声:“妈妈,你说!究竟怎么办!”

    老鸨为难的看了一眼卫云,眼珠一转道:“那个……王少爷你也知道凤凰台的规矩,雅妓是卖艺不卖身的,如果要卖身……那也得有个合适的价……”

    王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老鸨道:“钱不是问题!妈妈你只管开个价!”

    老鸨眼珠一转,神情已有了一丝松动,却仍旧假意装作不情愿道:“那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带着云儿十年,一直把她当成亲生闺女来看,且不说她平日里吃穿用度与大家闺秀差不了几分,单说请善才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老鸨斜觑了王铭一眼,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竟然呜呜咽咽的抽泣了起来:“谁都说烟柳巷的姑娘可怜,是个清白身子时谁都看着你好……可一旦破身了谁都嫌弃,纵使你是个红牌姑娘,身价也只有一降再降,我家云儿……”

    “行了行了!”王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老鸨道,“妈妈的意思我都知道!钱绝对不是问题,妈妈随意开价,我王铭如果还一口价就是龟孙子!”

    老鸨眸中露出一丝喜色,试探着伸出三个手指道:“那就三——”

    “等一下!”

    只听得一个慵慵懒懒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橙衣少年从最东南角的一个雅间中歪歪斜斜挪了过来。

    他手持一把折扇,慵慵懒懒,发丝被一根束带松松地拢住,留了几根遮在眼前,隐匿着凤眼里的几丝邪恶与戏谑;一袭绣满雏菊的橙色锦袍,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

    “广陵王?!”

    “啊!广陵王怎么会到长临城来了?”

    “啊哟!广陵王俊秀非凡,又是大盛朝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与烟柳巷中的许多红牌姑娘都有交情!或许广陵王与卫云姑娘早就相识,此番便是冲着卫云姑娘来的!”

    众人见到那橙衣少年翩翩而来,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