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帧一把抢过去,站起来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既然无事了,那我便走了。”

    陶卿瑶不耐烦的挥挥手。

    “慢走不送”

    司徒帧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回头狠狠看了一眼陶卿瑶,眼底诡异无常。

    陶卿瑶低着头正想着事情,并没有看到他奇怪的眼神。

    次日,陶卿瑶带着花夕走路去翠微学院,原本闵氏说要给她配上一辆马车,被陶卿瑶反驳了,古代的人似乎都不注重运动,不知道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陶卿瑶最佩服祖母的便是,她会做出游历初国的举动,这在古代除了男子之外,很少有女人能够达到这一点,很显然她做到了,而且还去过很多地方。

    当陶文博提出要陶卿瑶下场科考的时候,令她倍感温馨的是,闵氏并没没有跟陶文博站在同一边,逼着陶卿瑶下场。

    真正令陶卿瑶想要夺魁的想法是一直藏在她心里的一件事情。

    便是她的婚姻,花夕查了例法,只有有官在身,那么婚姻便有了选择的余地,也就意味着她可以重新挑选夫君,更加可以申诉这段无奈的婚姻是怎么被促成的。

    “哟,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三妹呀?陶府如今越发的小家子气了,连个马车也不给,难道是家里穷的没米揭锅了不成?要不要姐姐施舍你一点呀?”

    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书云打了车帘子起来,露出淘沁香浓妆艳抹的脸来,妖艳的花钿贴于额间,轻薄如丝的裙衫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中衣。

    陶卿瑶笑着抬起来,道。

    “姐姐有多少?能将整个米铺买了吗?如果不能,还请姐姐不要再丢人了。”

    “你说什么?”

    陶沁香面带怒色问道,陶卿瑶无辜的说到。

    “难道卿瑶说错了吗?家里即便是没有米揭锅,姐姐要是买不下米铺,又能给予多少帮助呢?再者卿瑶曾经听过古公子说过,将军府的月例银子不过四两一月而已,就不知道姐姐这个表小姐又多少?是不是比古公子还多呢?”

    “你个贱蹄子,想不到这会儿口齿还是那么凌厉,总有一天,你那张引以为傲的嘴会受到惩罚,哼。”

    陶沁香对着陶卿瑶怒目而视,陶卿瑶倘然与之对视。

    “只要不是姐姐下的毒手卿瑶就放心了,毕竟姐姐再过两年便是十八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姐姐的亲事,将军府的老太君有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姐姐可别忘记一件事情,即便姐姐找的人家再好,终究还是要回到陶府出嫁,希望姐姐谨记。”

    陶卿瑶说到这里,身子向前倾,想看看陶沁香的脸色,谁知道陶卿瑶愤怒的将车帘子一摔,恶狠狠的说到。

    “你少给我得意,我好歹还是将军府的表小姐,而你,早已经不是官家小姐了。”

    陶卿瑶心里呵呵念叨,将军府的表小姐很了不起?看你能依靠外祖家多久?看你今后的夫君是买你娘家的账还是买将军府的账。

    “好的,姐姐慢走。”

    陶卿瑶转身走了另外一条小道,陶沁香见了仍旧是意难平的样子,书云在一旁说到。

    “你下去看看她往去哪里?”

    书云有些诧异,叫了一声小姐,陶沁香伸手推了人家一把。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书云一下子摔倒马车边上,撞到车夫怀里,车夫也是愣了,将书云抱了个满怀,温香软玉,不由得酥了半边的身子。

    陶沁香暧昧的看着两人的举动,书云又是羞又是恼,只得快速的整了下凌乱的衣裳,下了马车,跌跌撞撞的朝陶卿瑶那边跟去了。

    剩下陶沁香兴趣的看着车夫,不经意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娶亲了没?”

    车夫是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平日里只坐着本分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一下子不由得慌了神,搓搓粗糙的手,傻嘿嘿的笑道。

    “俺叫年响,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去老婆勒。”

    陶沁香眼尖的瞧见他快速的憋了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眼,便有了主意。

    “哟,这么大了,还不成娶媳妇,你爹娘也不知道着急?”

    年响嗡嗡的说到。

    “俺爹娘都去世了。”

    陶沁香轻笑一下。

    “没了便没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

    直到书云回来,两人便没有一句话,陶沁香问道。

    “怎么样?”

    书云看了年响一眼,耳朵根都红了,别别扭扭的回答了。

    “小姐,那是一条通往翠微学院的小路,奴婢跟过去的时候,看见他们正进门呢。”

    陶沁香这才哦了一声,有吩咐年响驾车去翠微。

    且不说陶沁香有什么打算,子非医馆的门口,停下一顶轿子,从里走出来一位绝代佳人,赤红的丹蔻,赤红的芙蓉花钿,加上赤红的薄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婳苇郡主。

    只见她移步清莲,丰姿绰约,皓如凝脂,行动间,尽显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知不觉便低下了头。

    “司徒小神医在吗?”

    一旁的侍女往紧闭的大门拍了拍门,冲里面问道。

    里面先是一片静静无声,随后便是小童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满脸不耐烦你的开了门。

    “谁呀,找神医,小神医都不在。”

    说完也不看是谁,啪的一声又关了们,侍女面色难看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婳苇郡主,婳苇郡主坐在下人刚搬下来的椅子上,只看着手指指甲上丹蔻,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侍女随即又敲响了们,这次的声音较之前大了一些,也有些生气。

    “都说了不在,不在,聋了吗?”

    小童怒气冲冲的开了门,对着侍女就是一番口水扫射,侍女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放肆,郡主面前也敢这样说话,活得不耐烦是不是?”

    小童挨了一巴掌已是怒急,听见对方说是郡主,眉头也没皱一下,大声的回吼道。

    “郡主怎么了?郡主就该搅人清梦吗?都说了不在,还想怎么样?”

    侍女一下子傻眼了,这不符合这些百姓的性格呀,旁人见了郡主不都应该诚惶诚恐的吗?怎么这个十几岁的小童这么的气焰嚣张?

    “拿下,对小神医身边的小童不尊敬就是不尊敬小神医,掌嘴三十下。”

    婳苇郡主的声音悄然的响起,侍女在听见婳苇郡主的声音响起时,就一副得意洋洋的日子,看吧,都叫你别冒犯我们家公主,哪知道还没有得意完,便有两个女侍卫一左一右的将她压着,另一名女侍卫开始啪啪啪的行刑。

    打的侍女哭爹喊娘,牙齿都掉了两颗。

    小童见到侍女挨了打,仍旧不为所动,却再没有关门,出了门来给婳苇郡主请安。

    “茯苓给郡主请安。”

    婳苇郡主这才从视线从指甲上转移到茯苓身上,微微一笑。

    “不必多礼,你且起来吧。”

    茯苓从善如流的起来,道。

    “公子今日不在,恐怕令郡主白跑一趟了。”

    婳苇郡主淡淡的说道。

    “无妨,我正好经过这里,就来看看,怎么?茯苓不请我进去坐坐?”

    茯苓面有难色,但是知道眼前这位郡主能罚了那个丫头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也是看在公子的份上,要是真惹怒了她,说不准就是什么下场了。

    连忙弯腰将人请了进去,从头到尾恭恭敬敬的,没有一丝轻慢。

    婳苇郡主进了药铺之后,侧目看了一下。最右边是一排高高的药柜,专门给人抓药的地方,中间摆着几张桌子,想来是坐堂大夫给人瞧脉象的地方,最左边则放了几张窄窄的椅床。

    边角的地方有一个小门,具体通往哪里就不知道了。整个大堂打扫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

    “这里是往哪里去的?”

    婳苇郡主指了指小门问道,心下好奇,跟着走了过去。

    茯苓笑道。

    “这是往后院去的,郡主略坐一下,茯苓这便给郡主沏茶。”

    婳苇郡主似没听到一半,推开了小门,不顾茯苓的意愿,走了进去。

    门外别有洞天,前方不远的地方建有甬道,兼之九曲长廊,一座小小的亭子,下面则是一片不大的人工湖,里面种着纷纷红红的六瓣花,开的满满一片,像极了荷花。

    “去给我摘几朵荷花来,给我戴戴。”

    茯苓听了,六魂去了一魂,连忙拦在女侍卫面前,想着婳苇求饶道。

    “使不得,使不得呀郡主,这些花儿素来是公子的最爱,平日里在药铺时,总要去数数,少了会要人命的。”

    婳苇抚上了艳红丹蔻,痴笑道。

    “就去给我摘两朵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依旧要我的命。”

    鉴于男女有别,茯苓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是看着那女侍卫犯愁,眼底满满的都是恳求。

    婳苇郡主眼目流转,又一个侍卫向前走去,这下子茯苓是拦得住这个拦不住那个,到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却眼睁睁看着侍女捧着两朵娇嫩欲滴的花儿走回来。

    婳苇郡主兴致高昂的佩戴在头上,有侍女早将菱花镜送了上去,供婳苇郡主查看。

    侍女见郡主满脸的喜意,不由的阿谀奉承道。

    “郡主带了这花,奴婢只觉得仙女下凡似的,只求郡主日日带着,让我等能天天瞻仰仙子的风姿。”

    众侍卫忙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谄媚,直说的婳苇郡主娇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