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王富贵,你吩咐御膳房,快些为朕置办一桌上等的御膳和一坛酒水,朕要在这大殿之内好好地与朕的四皇儿畅饮一番。你再传话下去,今个儿下午一直到天黑之前,凡是来福宁宫求见的人都给朕轰走。”

    “喏。”站定在大殿门廊下的王总管,在听到从殿内传来了赵官家的吩咐后,当即便站在门槛外,躬身拱手施礼道。

    待王总管带上两个小内侍,行色匆匆地赶往在御膳房的途中,让他暗生疑窦,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今个儿的官家是怎么了,竟然要在福宁宫的大殿内置办酒席,那可是她翻阅书籍和批阅奏章的地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官家在处理政务的大殿内置办酒席呢。

    更让王总管暗自感到震惊的是,自打这个四皇子在前些日子磕破了脑袋后,就转了性子,一下子便赢得了官家的喜爱,继而连平日里让官家颇为倚重的晋王和魏王都不经常召见议事了。

    这如今四皇子被册封为了秦王,加上他又是如今皇后王娘娘的嫡子。难道这四皇子便是官家看中将要做太子的最佳人选么,如此想来,**不离十呐。

    对于志在必得的赵官家看来,若是他的这个脑瓜灵光的四子能够想出在三场比试科目中战胜契丹人的法子来,别说是一桌酒席了,就是加官进爵,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更何况,他早已经暗自在心里笃定,只要自己的这个四子把那契丹使节团摆平了的话,至于空缺了好些年的太子之位,若是不册封他的这个四子的话,恐怕放眼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儿子中,就没有第二个人来担此重任了。

    这不,不到半个时辰后,一桌子上好的酒席就备置在了福宁宫的大殿之内,本就用过午膳的赵官家,在用手摸了摸他那有些向前微微凸起发福的肚皮后,狠了狠心,与赵德芳相对而坐,一边看着对面的赵德芳狼吞虎咽地吃着御案上的美味佳肴,一边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张开嘴巴,脖子一扬,一饮而尽。

    待赵德芳胡吃海塞了两刻的光景后,肚子便塞满了桌前各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菜肴,在打了一个饱嗝后,兴之所至,便与自己的父皇赵官家推杯换盏起来。登时,他们父子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地把酒水都灌到了肚子去。

    大抵过了一个半时辰的功夫,赵德芳这才在填饱了肚子的同时,也吃酒吃的尽兴,那一坛子上等的好酒也吃尽了。他在酒足饭饱之际,见到外边天色也渐渐地陷入到了墨色之中,便赶紧起身告退,回到秦王府内思忖应对之策去。

    这好酒好菜也都招待过了,赵官家见到自己的这个四子年纪不大这饭量却不小,当即还有些怀疑他的这个儿子是不是个饿死鬼。

    不过,转念又想到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能够多吃一些对于长身体也有很大帮助的。他想到自己在赵德芳这般大小时,那饭量更是大的惊人,一顿饭没有七八个馒头的话,那根本就填不饱肚子的。

    还是办正事要紧,正所谓:时间不等人。在赵德芳临走之前,有些微醺的赵官家便叮嘱他,明日午时便要他想出个应对之策来,好在过了午时告知那契丹郡主答应他们的比试请求。前提就是,他们大宋要对赢下这比三局比试其中两局才可以答应下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输掉了其中的两局比试,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设想不堪的。

    见到自己小小年纪的儿子吃了那么多的酒,对此颇为挂心的赵官家,生怕他在回去的路上再找不到回秦王府的路或者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吩咐侯在殿门外的内侍坊总管王富贵,叫上两个内侍和五六个御前侍卫,把赵德芳给护送到了先前的东宫眼下的秦王府。

    在这一路直上,自打赵德芳走出了福宁宫的大门片刻的功夫,那内侍坊总管王富贵便一脸献媚地凑到赵德芳的跟前,向他旁敲侧击问询了一番赵官家今日为何吃了那么多酒水,而且,还把宴席设在了福宁宫处理政务的大殿之内。

    而吃了不过两斤半左右度数跟啤酒相差无几御酒的赵德芳,在前世的酒桌上喝度数在五六十之间的白酒,一斤两斤的根本就不再话下。

    而今,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醉意。不过,毕竟他现在的躯壳才十五六的年纪,在吃了那么多的酒水而没有半分醉意的话,定然会让别人生疑的。不说别人,就连方才与他对饮的赵官家都觉得难以置信了。更何况是这帮护送他返回秦王府的内侍和侍卫呢。

    于是,赵德芳便装作有些醉醺醺的样子,起初,便对于内侍坊总管王富贵的问话,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番。用他在心里暗示自己的话来说,我就是要装成一个硕胡话的醉汉给他们看。

    对于赵德芳那胡言乱语的答话,让内侍坊总管王富贵登时便皱起了眉头。不过,自打赵德芳进入到福宁宫的大殿内后,他便一直侯在殿门后听候差遣。而在大殿之内,赵官家与赵德芳他们父子二人所在的位置距离殿门口有半丈之远的距离,加上殿门一直都是洞开着的。

    因此,内侍坊总管王富贵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大殿之内他们父子二人时断时续的谈话的。只不过是,由于距离太远,他又不敢当着与他站在一起的几十号的御前侍卫,以及十几个内侍和宫女,自然是不敢走上前去,把耳朵附在大殿廊檐下洞开的窗棂旁侧,仔细地区聆听从大殿之内传出来的对话。

    不过,即便如此,内侍坊总管王富贵还是听到了一些个从大殿之内传出来的赵官家和赵德芳他们父子二人对话中的只言片语。可惜的是,他只晓得其中个别的片段,却无法听全哪怕听个大概也行。

    他只晓得赵官家要跟前来出使他们大宋的契丹使节团们比试一番,却没有听到关于比试的内容都有什么,以及比试输赢所对应的奖罚。而这些都是他所热切希望听到的。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护送赵德芳的路途上,着急忙活地向故作醉意浓烈的赵德芳大听这些个事情。碍于周遭还有内侍和侍卫跟随,他只能够是采用委婉的方式来套赵德芳的话。可是,在他尝试了好几次后,却屡次在赵德芳哪里碰了一鼻子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和线索都探听不到。

    而一直洋装成醉鬼被三五个御前侍卫驾着行走的赵德芳,见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内侍坊总管王富贵,今个儿跟发了疯似的,一直都在跟他大听赵官家还未答应辽国使节团提出的三局比试的内容,以及比试输赢所带来的奖惩。这让他着实感到有些奇怪和返厂,立马引起了他的警觉。

    在赵德芳出了福宁宫的大殿之前,有些微醺却意识非常清晰清醒的赵官家叮嘱了他好一番,他们方才在殿内商议与契丹使节团对赌三局比试的事情属于绝密,此事他早已经派遣了一个心腹给鸿胪寺左少卿李观鱼传了话,此事若是在没有答应之前从他那里泄密传扬了出去的话,不仅要满门抄斩,而且,还要灭三族。

    至于后来,他们父子二人所谈论涉及的内容就更为秘密了。因此,赵官家叮嘱在他看来少不更事心无城府的四子,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们父子二人知。

    若是此事从赵德芳这里传扬出去的话,赵官家还故作严肃认真地吓唬赵德芳说,把他和他的母亲皇后王娘娘一起囚禁于冷宫之内,用事不得赦免。

    见到泄密所带来的后果如此之严重,赵德芳自然是不敢怠慢,暗自牢记赵官家的这一番恐吓之言,让自己守口如瓶。因此,即便是内侍坊总管王富贵把嘴皮子磨破,少年老成的赵德芳连一句实话都未向他透露,只是一味地顾左右而言他。

    由于装成酩酊大醉的赵德芳行动不便,这一路之上便只好由三五名侍卫站在他左右身旁搀扶着他行走。如是以来,行动便就一些迟缓。再加上,一直向他打探消息的内侍坊总管王富贵故意叫周围的护送人员放慢脚步。这才致使原本只需一刻不到的路程,竟然被他们给走出了三刻的时辰来。

    好在,三刻的功夫过去后,赵德芳安然无恙地返回到了如今已是秦王府的东宫之内。拜托了那一直聒噪在耳畔令他烦不胜烦的内侍坊总管王富贵后,刚进入府内片刻的功夫,赵德芳便恢复如常,暗自思忖起这个一向是不爱多嘴的王总管,为何偏偏今日却喋喋不休地追问自己呢。在他想来,这个王总管今日的异常举动,是颇为出奇的蹊跷。

    但是,鉴于这个王总管年逾花甲一大把年纪了,听李黑牛说,他是后唐时期还不到三十岁的年岁便一直担任内侍坊的总管,如今算来,这个老家伙可是历经了后唐、后周和如今的宋朝,可谓是三朝皇宫中的“元老级”人物了。

    可就是偏偏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骨灰级老内侍,为何对大宋和契丹两国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此敢兴趣呢?这一点,让端坐于东厢房内的赵德芳,思来想去了好一番,却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无法判定王总管向他探听消息的目的,赵德芳便就此放下。毕竟,跟这个相比较而言的话,他还有一个更为要紧的事情要在明日午时之前拿出一个十拿九稳的办法来,那就是如何在摔跤、射箭和对联这三项比试科目中,让参加比试的大宋选手能够拥有干翻契丹选手的把握呢?

    坐在椅子上吃了一晚由宫女翠儿煮了的醒酒汤后,原本就头脑青熊的赵德芳,突然脑袋就有些迷糊了。困意渐渐地袭来,在宫女翠儿的服侍下,赵德芳便躺在了锦绣的床榻上,好好的睡一觉,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想到了办法呢。

    待宫女翠儿退出了房间不到片刻的功夫,在赵德芳昏昏沉沉的潜意识中,一直对此事放心不下、在脑袋里转个不停。

    也就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突然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登时,便睁大了双眼,一脸惊喜地心道:老子终于想出了能够干翻契丹人的法子了!欧耶,天助我也!猖狂的契丹人,傲慢的小郡主萧绰,吼吼,你们就给本王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