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仙尴尬地看着他手里端着还沒抹完的药膏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赶紧把我放下來我这样子还不够狼狈难堪滑稽可笑吗”直至池崇发话她才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绳索嘴里碎碎念道:“还不是怕你挣扎才把你捆紧这药膏抹在伤口上的确是很辣很疼的可是……你也不至于疼哭了吧”

    池崇抹了把眼泪问她:“我哭了吗”

    如仙放下药碗叹了口气:“看來药也不用抹了心在滴血光抹身上有什么用”

    “不行不行我后背腰上还疼得紧呢赶紧再给我揉揉”池崇不依不饶

    如仙很诚恳地拆穿了他:“你不就是希望我转到你背后去看不见你哭嘛”很果断、很通情达理地站起身來往门外去“那我干脆就出去留你一个人哭够了再喊我进來”

    池崇面无表情俨然一副死不肯承认的态度可是这一头如仙刚出去刚把门带上他就突然把头蒙进被子里压低着声音狠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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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含絮扑倒在月澈怀里狠狠哭

    月澈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在湖边钓鱼解闷消气突然被她找到在拐杖彻底被她跌跌撞撞的步伐折腾断之前将她抱住然后她就跟只受伤的小白兔般趴在自己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呐

    月澈等她哭声渐渐小下去才敢问:“到底怎么了”

    “月澈你娶我好吗”应含絮问

    当时她梨花带雨、眼睛浮肿头发被风吹得杂乱无章鼻涕挂在唇边欲流不下月澈却只觉得这是认识应含絮以來她最美的样子

    美得一时半会儿沒办法去接受如此美好的事实月澈甚至忍不住弯了唇角:“应含絮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应含絮恍然意识到这厮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如此伤心还兀自沉溺在他的收获喜悦中遂冷了脸抹了把眼泪恨声道:“不是的我弄错一个人”

    刺啦啦带着淋漓的血月澈几乎看到自己的心被瞬间碾成粉碎

    可是转念一想又立马复活他很肯定地说:“不是的应含絮我明明听到你喊我的名字”

    貌似是说了“月澈”两个字应含絮抽了抽鼻子心想:反正池崇也不要自己了生似浮萍早该结束这段纠缠不清的感情那既然月澈这么好求便求了罢嫁到泗水城去给他种地从此男耕女织、生活简单朴实也沒啥不好于是点点头告诉他说:“是的月澈我想通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们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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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澈屁颠屁颠跑到池崇跟前无比嘚瑟地炫耀自己的幸福:“应含絮跟我求婚你知道吗她要跟我成亲你知道吗”

    池崇当时已经哭完刚从房间里出來裹着一身的绷带吃着如仙为他准备的大块红烧肉

    池崇认为:唯有大吃大喝方能填补心中空白

    月澈的炫耀实在令他愤懑却不发作继续埋头猛吃

    月澈激动不已觉得炫耀不够干脆坐在他身边亲手夹了一筷子到他嘴里殷勤模样就像哄一个小孩:“來张嘴吃一口伤口还疼吗其实我本來沒打算下那么重的手的而且你咋就死不还手呢”早知道应含絮会和自己成亲何苦还要去为难池崇呢“我们还是好兄弟对不对我和絮絮的婚礼你要來哦”

    絮絮……池崇一口红烧肉卡在喉头差点沒梗死

    “等她腿一好我就把她接回泗水城乡下去成亲”月澈继续意淫着自己的美好未來池崇在旁大口大口地吃肉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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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含絮本以为经池崇这么一伤原本正在好转的双腿会因为失去走路的动力而回到最初的麻木不知沒想到经东海老人天天推拿针灸药汤大碗大碗地灌在与月澈商定成亲后的沒几日居然能丢掉拐杖走几步了

    老天爷还真是替自己关了一扇门就开了一扇窗这么仁慈厚爱呢

    这天应含絮在院子里学步两条腿大概是太久沒有独自出來支撑身体的前行默契度欠缺老是同手同脚地顺拐好几次差点跌倒刚巧池崇路过顺带一阵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应含絮给刮倒了

    当时月澈站在院子内距离应含絮最远的地方原本是要迎接她走到他面前去的如此月澈奔过去搀扶当然沒有池崇在旁更快

    所以月澈以为池崇会扶一瞬间的迟疑沒想到池崇熟视无睹地走了过去

    应含絮也以为池崇至少会扶自己一把甚至双手都伸了过去着实不料是那样被冷落的下场当时的气氛有多尴尬不必言说

    月澈疾奔过來一边抱起应含絮一边怒斥池崇:“你撞倒了人家都不会扶一下吗”

    池崇驻足辩解:“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你明明就……”月澈还想争辩被应含絮阻止:“算了他的确沒有撞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默默忍了心中拔凉拔凉

    月澈恼:“你在这里既然整天闲着也不帮忙就回城里去不要碍着我帮絮絮走路”

    “絮絮“两个字还真是越听越不顺耳池崇回眸问:“我不也在等东海老人结束对她的治疗后陪我一起回城至少我娶如仙岳父也当在场不是吗”

    当晚应含絮告之东海老人:“我想我这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耽误了您大半个月实在很过意不去我会付您酬劳今后就靠自己慢慢调养明日您跟池崇回灵安城吧”

    东海老人沒有异议只是交代说:“心情很重要对你而言开开心心地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

    一个上了年纪却老爱装嫩又不肯给自己女儿收拾收拾残颜的老头子这样交代委实令应含絮啼笑皆非最后她说:“我还想请问您一剂解药”

    “什么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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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崇沒想到月澈和应含絮会不辞而别

    当时他们的屋子空空如也一切东西被收拾干净得好似从未有人进來住过的模样当时如仙正在为他洗衣清晨的阳光映在她的侧脸让她丑得更加明显东海老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等他过去一起用早膳

    当时的感觉好像是应含絮和月澈把自己落在了这儿从此天长地久要陪一堆奇葩父女过日子

    池崇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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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郡王回宫让常英很高兴他甚至要排演阵势迎接他常英说:“先帝封了你这郡王先帝不撤你一辈子都是皇亲国戚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逃避不了你瞧这身龙袍我穿了显得那样臃肿不合身”

    月澈却命令他撤了欢迎仪式低调从后门进入仁和殿告诉他说:“都已经正式登基了怎么还‘我我我’地自称”

    “在你面前有什么关系”常英从小依赖兄长常琴倒台他便将对兄长的仰慕和听话全部转移给了月澈月澈看了眼葛海葛海也是无奈苦笑:“皇上便是这真性情老奴也沒辙”

    月澈说:“我这次來是想去天牢看看常琴”

    常英面上笼上阴霾这不是怨愤而是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顿了顿说:“我领你去”

    那是曾经的兄长信赖他胜过信赖父皇以为他就是能替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兄长就算知道丽妃为他母妃所害也依然不敢相信他会参与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弑父篡位父皇的尸体沒有找到他也依旧只是将他关押而不予处死常英对常琴有着太多的不想面对和不忍

    而也正因为崇文帝的真身沒有找到假冒的那个被逼疯在刑部依旧天天夜夜嚷着自己就是真正的皇帝、最后直接一头撞死死无对证后常琴到底沒有坐实了弑父篡位的罪哪怕太后对外宣布他的种种恶行天下人谩骂无尽常琴也仍只是被关押也许关押到他愿意坦白也许关押到他死

    这里面当然有常英的仁慈太后终也无心计较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闹到你死我活沒有意义只要如今风平浪静就好

    进入天牢之前月澈说:“我还带了一个人來”

    常英看到应含絮惊喜交加:“应姑娘的腿好了吗”

    “差不多能走几步了”应含絮说

    常英感概良多:“那估计天凉下雨他的腿也不会疼了”

    他说的“他”自然是指常琴

    应含絮的腿被冻坏后常琴虽然沒有跟着残废但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行动并不如从前快捷迅猛了只是他自己隐忍不说每到刮风下雨、天气阴寒之际便一个人躲在房里咬牙挺着酸疼那时候骨头和肉好像在分崩离析心情也莫名地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