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月澈比应含絮更敏捷地顿悟过来,并且还锁定了方位。||

    可是他们奔进一看,才发现是一位老人家被捕兽夹给困住了。

    而依稀可以辨认,老人家跌倒的周围还露出许多明晃晃的别的捕兽夹,造型不一,大小各异,看得应含絮心里一咯噔,狠狠打了个哆嗦。

    对于捕兽夹,她是有阴影的,莫名地,脚踝那里原本在愈合的伤口就开始疼起来。

    “我不敢过去,但是救人要紧。”应含絮对月澈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虽然寥寥几句,分量却重,月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他眼疾手快、功夫也不赖,很快抵达老人家身边,帮他拆了捕兽夹。

    应含絮遥遥看着,心底不由升起肃敬之情——就是嘛,月澈那拆捕兽夹的手法,那才叫专业才叫不痛不痒,既不强拆伤着自己,也不乱扯伤到人家,哪像当初的池崇,简直一个害人害己。

    可是,月澈大约也觉得自己无比厉害,是以扶着老人家走过来的时候也就没有注意别的路上是否有障碍,他原本只想避开捕兽夹多的路段,没想到反而载入了一个大坑。

    那瞬间消失的速度,令应含絮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都没能反应过来。

    待跑过去一看,不得了,那坑太深太暗,四周壁上还特地剔刮顺滑,大约是为了避免掉入其中的猛兽攀爬而出,所以没有利爪的月澈和老人家两个,在下头更是完全不能自救。

    “要不我丢个绳子下来,然后我拉你们上来?”应含絮趴在坑边,认真地问。

    月澈一头冷汗,劝诫她说:“你再考虑考虑,确定要被我们拉下来吗?”月澈敢肯定应含絮的小小力量是不足以拉动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的,反倒她被拽下来是极有可能。

    应含絮扁了扁嘴,说:“那我去找人来吧,你们等着。”

    “哎,你记得标记好回来的路!”月澈实在担心她往林子深处走会把自己给弄丢,可告诫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脚步声就已经在很远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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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漫无目的地奔跑找人,对于应含絮来说,迷路是必然的结局。

    可是她今朝人品爆发,居然很快发现前面树林里有人影晃动,还不止一人,零零散散四处走动,竟都穿着笔挺的官服。

    她急忙快步跑近,却被几名侍卫持刀拦截。

    他们似乎正在保护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如应含絮靠近。

    而那女子来回走动片刻也消停不得,分明极为着急的样子,她问侍卫:“如果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该当何罪?”

    那些侍卫一脸蔫菜的表情,其中一个大约能够主事,遂解释说:“请公主保重,属下们正在竭力寻找,可是如果公主乱跑,只会耽误属下们尽快找回皇上。”

    这番对话听得应含絮云里雾里,看这阵势俨然皇上出巡狩猎,而猎物还没打到几头,这群无能之辈就把皇帝给弄丢了。

    可是如果皇帝不见了,那林子里无端端冒出来被捕兽夹所伤的老人家又是谁?

    是皇上吗?

    应含絮摇了摇头,她上一世是见过皇帝的,那昏君不长那副德性。

    这样看来,想要借这些人帮忙搭救月澈和老人家似乎是不可能的了,区区一个通缉犯和一个糟老头哪有人家九五之尊重要?

    应含絮皱了皱眉,尽管如此,还是得姑且一试,否则天再黑下去,坠入大坑的月澈岂不成了豺狼虎豹的囊中之物?

    “那个……官爷们,我有事相求!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应含絮嚷嚷道。

    “她是哪里冒出来的?”那华服女子这才看到应含絮,问身边侍从。

    “不知道。”侍从回答说。

    “赶走。”那女子倒是果决。

    应含絮疾呼:“可别啊……我、我有重要情报,我知道皇上在哪儿!”胡诌的理由,那一瞬间应含絮都想好了对策:待侍卫们把月澈和老人家救上来后,撒腿就跑。

    结果应含絮把人带回大坑,那女子见到坑里头狼狈不堪的糟老头,竟讶异大呼:“父皇,真的是你!”一边派人下去营救,一边对应含絮说,“你救驾有功,待会儿随我入宫,大赏!”

    应含絮大惊,真想询问在场所有见过天子真面目的人:“你们确定吗?”

    可那老头被救上来后,发威的姿态的确挺像个皇帝的:“一帮废物!朕在这儿栽了殃,一遍遍喊你们,你们都是聋子都听不到吗?”

    “属下知罪,请皇上恕罪!”侍卫们齐齐下跪,磕头如小鸡啄米。

    “好在有这位少侠和他的朋友路过,搭救了朕。”皇帝指着月澈与应含絮说,并交代华服女子,“倾城,带他们回宫厚赏。”

    原来这位就是传闻中貌若天仙、美到没有朋友的倾城公主?可坊间说她因为太美,凡人见了一眼就会害上相思病,所以几乎养在深宫不外带的,侍奉她的侍卫太监都要蒙眼做事,谁若敢多瞧一眼那是要挖眼睛惩戒的,所以说今天她随皇帝出猎,这群随驾保护的无辜侍卫们的眼睛,岂不都要剜除了?

    多么血腥残暴的画面呀,应含絮都替自己的眼睛感到忧虑了。

    “是,父皇,我就是这样想的。”此刻,倾城公主回复皇帝说。

    应含絮再度壮胆细细将她瞧上一眼,并不觉得她美到那种境地,的确超凡脱俗,可不至于倾国倾城呀!而且,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秋波暗送地望着谁呢?

    循着她的视线,应含絮看到了月澈。

    月澈在月光的淡淡光晕下,比公主可美多了!

    看来公主定是嫉妒了。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进宫了,除了眼睛不保,恐怕小命也要交代了。

    “谢皇上,谢公主,但行侠仗义乃为人之本,见死不救是万万不敢的,所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所以……我们还是走吧?”应含絮拽过月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