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还特意找了本地图,按图索骥一直往谅山那个方向开,几乎是马不停蹄,老东西就是好,这么破烂的路,北京吉普居然开的钢钢的,我们四人换着班开,一个人开非得累死不可。

    一人开车其余的人就睡觉,一直开到第二天的快到晚上终于到了郭金桥所在的长定小镇。原来我以为这里可能会比老街要好些吧,其实我想错了,这个小镇比我们下面的一个村子还要小还在破。

    郭金桥这货看见我们时脸上还有些尴尬,问我们这车买了多少钱,我随口说了句八十万,这二逼还当真的了,跟我说:“给你两千五百万呢,够花的了吧。”

    我生气:“够个屁啊,你走了以后我们已经花了一千多万了,原来我以为国内物价贵的离谱,没想到越南这个破地方更是贵的吓人。”

    郭金桥想也没想,说:“那好,我再给你一千万。”

    林彩云、琪琪和卓亚她们都捂住嘴憋着也没敢笑出来,当郭金桥在破烂的旅馆里拎出一大捆钱给我的时候,她们再也笑不出来了,而是彻头彻尾的震惊,琪琪说:“尼玛,土豪就是不一样啊,随手就甩出一千万来。”阵役鸟技。

    我也真没想到郭金桥的脑子已经秀逗到了这种地步了,完全对钱没感觉啊,真不知道这二逼当初怎么把这么多钱给弄出来的,据我所知,出入境货币是要受到管制的。

    我就郁闷了,这么多钱我怎么给弄回去啊,郭金桥真特么是个坑爹的货啊。

    我们的晚饭还是在一个中国人开的饭店吃的,出国这么久终于吃上中国饭菜了,也没觉得怎么新鲜,就是饭菜贵的吓人,一碗面要十八块钱,不是牛肉的,一盘子鸡丁要一百二,而且只收人民币,真特么活宰人啊。

    好在钱多任性,我们点了最好的饭菜,吃完结帐花了一千多块,那个中国人是广西梧州人,很多年前就跑过来了,现在在长定生儿育女再也不想回国了。

    同是中国人,语言方面没什么障碍,只是他口音很重,我们要连蒙带猜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叫王江娄,别人也叫他王胖子,因为越南的胖子很少,所以他显得比较另类有个性,他老婆出来时我们都纳闷了,这个死胖子长的象猪一样,居然要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年纪相差的很大。

    目测王胖子至少四十出头了,可是他老婆至多才二十的样子,抱着个儿子牵着个女儿喜笑颜开地帮着数钱。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这话真不带错的,王胖子这样的残疾人士在国内肯定是找不到老婆的,出国居然成了香茡茡了。

    王胖子很健谈,大概是我们让他大发利市了吧,还赠送我们几瓶啤酒,我们也想打听打听红瑶部落的情况,就邀请他一齐喝几杯。

    我们问他关于红瑶人的情况,王胖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吱吱唔唔的不肯说,我点出一千块钱往他面前一拍:“我们的东西给降头师抢去了,不得已才从国内追过来的,如果你说的情况对我们有利,还会有报酬。”

    王胖子眼睛一亮,赶紧把钱收起来揣在身上,起身去关了店门,我看了一眼郭金桥,意思是说:怎么样,不花钱,人家不会说的。如果是郭金桥,估计他会把胖子掐住逼问了。

    本来这小镇子人就不多,现在又是黑灯瞎火的,如果不是我们来吃饭,王胖子肯定早去抱老婆去了。

    王胖子回到桌子上,又拿来一包香烟打给我们抽,我一看居然是云南的红河烟。

    王胖子说:“不瞒你们说,红瑶是本地的忌讳,因为他们都是住在深山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是开饭店的,你们问我就问对了。”他的样子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听他瞎胡扯,就说:“你直接说重点吧。”

    王胖子抿了一口酒说:“从镇子往北走大概七八里地有一座大山,叫骑马山,山里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头,里面住着不少的红瑶人,至于你说的降头师我想可能是一个叫葬柾部落,他们那个部落的人基本不与外界打交道,所以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王胖子说的跟没说没多大区别,王胖子大概看出我们的心思了,嘿嘿笑道说:“还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清楚,葬柾部落的人都有些奇怪,他们的眼特别大,而且他们行为很古怪,一般来说他们的身上会有标记,一看就知道他们与普通的红瑶不一样。”

    说到此处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我看了看郭金桥,心说:中国人,狡猾狡猾的!郭金桥可没客气,一伸手就捏住了王胖子的手,我们看王胖子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看着郭金桥,额头上汗也下来了,浑身哆嗦的肥肉乱颤:“大哥,我说了。”

    郭金桥放开手,王胖子伸了伸手舒展了几下,我们看到他的胖手几乎要变形了,就说:“快说吧,别墨迹了,我们这位爷脾气可不好。”

    王胖子赶紧点头:“我说我说。”这回他说的相当详细,我们基本上知道那个叫葬柾的部落确实不好惹,他们根本不是生活在地面上的,而是住在地洞里,当地有个说法,就是宁惹鬼神,不惹葬柾。

    而且葬柾部落还有个比较吓人的爱好,他们喜欢养蟒蛇,蟒蛇就是他们的宠物和家畜,睡觉的时候也会抱着蟒蛇,总之这是个一个特别怪异的部落。

    他们部落人的额头上有一个显著的印迹,就是两枚交错的蛇牙,我心里骂:真特么是个变态的部落啊,我刚被蛇给咬了,现在居然让我去掏蛇,麻痹的,恶心到我了。

    王胖子还说这个部落之所以叫葬柾,很可能跟他们下降的方式有关,他们几乎人人都会下降,而且极为擅长木降,这种降术还真没听说过,以前我听说过草降的。

    接着他又说因为这个部落很有名气,所以南洋一带经常会有人亲自带着礼物来请他们出山。

    我眼睛一亮:“什么样的礼物?”

    王胖子说:“什么样的礼物都有啊,比如奇怪的东西,稀罕的宝石,活人什么的。”

    看来陶氏明说的没错了,这个部落就是个魔鬼啊,拿人做法器,我们找的方向算是没错了。

    我又问:“你知道巴贡这个人吗?”

    王胖子脸色大变,一会绿一会黄的,跟变色龙一样,我擦,至于吓成这样子吗?王胖子浑身的肥肉就跟通了电一样,战栗了个不停,上牙打下牙,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上的冷汗跟小瀑布似的。

    郭金桥十分淡定地把手搭在王胖子的肩膀,王胖子居然就不抖了,讷讷了半天才说:“那是大法师啊。”

    我说:“我知道他是大法师,我们找的就是他,他抢了我们的宝贝,我们必须要抢回来,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巴贡吧。”

    王胖子挣扎了半天,不停地舔着厚厚的嘴唇,我看他紧张成这样子,微微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啤酒,王胖子端起来一饮而尽,我又给他倒了三杯,他都喝干了,才稳定了情绪,说道:“这个大法师是葬柾部落的精神象征。”

    原来巴贡并非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称谓,就象琪琪的爸爸叫林校长,但他的名字不叫校长一样。巴贡是一个葬柾部落专用的语言,意思就是至高无上的大法师。

    巴贡的传承也是十分奇妙的,并不是世袭或者选举,而是斗法,所有参加斗法的人都会聚集在一个地方进行各种邪术的大比拼,这让我想起苗人养蛊好象就是这样的,把很多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里相互厮杀,最后一个毒虫就是蛊了。

    巴贡也是一样,所有的法师都死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他就是巴贡,巴贡在葬柾部落里的权利是至上的,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我想到被我一枪打死的那个假巴贡,不觉得就是一阵阵的寒意,卧槽,感情巴贡还是个首领啊,如果他命令所有的人来砍死我们,我们这五个人可不够砍哪。

    我们必须得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个所谓的巴贡,我就不相信我们上去就能挂掉,打架这倒不是怕他,我所担心的就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那个狗屁的邪术,那东西可真是防不胜防。

    而且此地环境到底有多恶劣,我们根本就不熟悉,再牛逼也是猛龙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了,我就寻思着怎么样把那狗日的给逼出来,他先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不好办呐。

    王胖子又说:“巴贡名气大,南洋各地都有人请他出山,因此你们来找他,他也未必就在部落里。”

    我嘿嘿阴笑了一声,我听出王胖子的意思了,便说道:“王胖子,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跟他说是你给指的路,打死也不会说的。”

    王胖子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大师救我!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