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了:“她怎么了?”

    梁辰辰掩饰道:“哦,没什么,我只是奇怪那么早,她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啊,我们该去上课去了。”

    我看着梁辰辰留下半截子话,弄得我一头雾水的,好在我这人从来没有打听八卦的习惯,不关自己的事转眼就能忘掉。

    回来的路上正遇到汪玉儿,她看见我的时候竟然象狗看见了一根肉骨头,两眼发光,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天色太暗的了,然后塞给我一张纸条,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纳闷,情书?不会吧,我们除了跳舞过,好象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啊,我刚想展开看看,林彩云抱着一大堆试卷迎面过来。

    我赶紧收起纸条,林彩云对我说:“二号首长,快去上班去吧。”我又跟着林彩云去教务处小姨的办公室改卷子。

    下午放学回来,林彩云她们闹着又去吃成都粉去了,我一人回家,路过超市我突然想吃水饺了,就拎了四五袋回家,推门一看她们竟然吃上了,我郁闷道:“你们也不等等我啊。”

    琪琪翻了我个白眼:“难道你没饭吃,你现在可是人见人爱啊,跟熊猫都一类级别了。”我被她刺激的一愣一愣的,琪琪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要么不说要么说的你抬都抬不动,有时间我得好好教育她,太没礼貌了。

    我把水饺放冰箱里,妹妹就吵着要吃水饺,我说:“想吃水饺的请举手。”结果悲催地发现除了妹妹把两只手举的老高,我拿出一袋要去下,小花接过水饺:“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合你胃口?”

    林彩云说了句更气人:“小花,你别惯他毛病,不喜欢吃让他自己下去!”

    我就郁闷了:“你们姐妹俩今儿个是不是刚吃两颗原子弹啊?怎么专门跟我捣蛋啊。”

    赵依依噗地一声差一点儿把嘴里饭全喷出来了,一把夺过水饺:“行了,吵死了,我帮你下。”

    妹妹伸着两个指头:“耶!耶!”脑袋瓜子上挨了林彩云一脑蹦,吐吐舌头不作声。

    我仔细瞅瞅这两个家伙,就发现她俩好象在运气呢,就有意逗她们:“哟,不是你俩干上了吧?”

    林彩云眼瞪的跟牛眼一样:“吓--特--阿--普!”

    我看琪琪在一旁毫无反应,问林彩云:“你又欺负她了?”

    林彩云面无表情地说:“你再说,我一碗饭全盖你脸上,你信不信?”

    我赶紧溜溜进厨房,小声问赵依依:“怎么了这是?”

    赵依依耸耸肩:“大姨妈来了呗。”

    女孩子暴躁期真让人无语。

    就听有人摔筷子地声音,我扭头一看,琪琪转身回屋子里了,看样子生气了,琪琪除了跟林彩云生气,跟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她们姐妹俩这是犯冲啊,赶明儿个掐指给她们算算。话说自从琪琪来之后,我感觉林彩云的小性子不那么乱使了啊,对琪琪也挺好的,为毛现在经常会这样?

    我对家庭关系从来就很麻木,也许是我的家庭比较简单吧,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很少有过这样的,我体会不到她们那种感受,当然也没有她们那种纠葛。

    吃完饭林彩云也回对面房间了,我又问小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花摇头表示不清楚,妹妹鬼头鬼脑地向我招手,我跟着她进了房间,妹妹扒在我耳朵上小声说:“琪琪姐喜欢上人了。”

    “嗯?”我瞪大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妹妹得意洋洋地脑袋上画了个圈圈:“那还用听人说,我一看她的表现就知道。”

    我哭笑不得:“你再胡说,我弹你!”

    妹妹抱着脑袋逃进厨房钻到赵依依身后,赵依依说:“英子别闹,小心烫着你。”话音未落就听厨房里哗啦一声,接着是赵依依和妹妹的尖叫声,我赶紧跑到厨房见一锅饺子连汤全泼在了地上,赵依依的小腿上,妹妹的脚上还冒着热气。

    小花也傻了,我一把扶住赵依依对小花说:“快,快送医院。”一连大叫琪琪和林彩云。

    赵依依和妹妹疼的哇哇地哭,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她俩送到六院,医生做了紧急处理,幸好现在穿着厚厚的衣裤,烫伤才不那么严重,我真怕依依和妹妹的腿脚烫的不象样子,姑娘家家的,以后可怎么好。

    赵依依的妈妈出来的时候,我问她怎么样,要不要紧,她说:“还好,不算严重。”我们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又说:“我打算让依依回来……”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人家的女儿我能说什么?

    推进病房的时候赵依依和妹妹已经不哭了,我对握住赵依依的手:“对不起,英子太调皮了……”赵依依笑笑:“别怪英子了,她还小。”

    妹妹就跟按了电动开头似的哇地哭起来,我烦她:“别添乱了好不好?”林彩云挡在我面前,我一见还是住嘴吧,林彩云去哄妹妹。

    我对站在一旁的琪琪说:“你照顾依依吧,我出去透透气。”到了外面的天台,我靠在墙上,看着远近高低错落不齐的万家灯火,抽出只烟默默地抽。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伸手一看居然是琪琪,问她:“依依还疼不疼了?”

    琪琪说:“她睡了。”对我勾了勾手,我拿出一只烟帮她点着,琪琪抬着右脚撑着墙,头靠在墙上吐着烟气,我很小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琪琪说:“我想回山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琪琪,你……”

    琪琪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觉得依依挺适合你的。”

    我呆呆看着,好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是个混蛋,就象小姨说的那样,我就是个无赖加混蛋。我的丑恶行径伤害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她们曾经对我付出那么多,我却将她们伤的体无完肤。

    抽完最后一只烟,我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回到病房时林彩云叫人送来两床被子,我们挤着睡了一夜,这一夜我睡的十分不踏实,半夜时被林彩云摇醒了:“你怎么了?”

    我摸摸脸上,全是泪水。

    我爬起身跑到天台上给李韵打了个电话,李韵听我哭就说:“你等一会儿,我马上来接你。”

    在李韵的车里,我哭的象个孩子,李韵抱着我让我觉得无比温暖。

    我傻站在那想了半天,这个二货到底想干嘛?我给她起外号,生气了?为毛不理我?是不是嫌烦我是个捡垃圾的“破烂王”?我们家还靠人家保护,妈蛋,肯定是嫌我了,她那么优秀,人又漂亮,越想我心里越凉,想到最后我都觉得我久未夹起的小尾巴又得夹起来了。

    我闷闷不乐的地往回走,整个人就蔫了。

    陶小玲和汪玉儿走过我身旁的时候还说了句风凉话:“哟哟哟,老班也会被人涮呐。”

    靠,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回到教室时,林彩云还和陶小玲有说有笑的,瞅都没瞅我一眼,想想真心寒。坐在座位上发了会子呆,我拿出笔来在桌子中间画了一道线。

    林彩云竟然没发觉,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胳膊肘儿伸到我这边来了,我缩了缩位置,又在我那一小块画了一道线,这二货竟然越发放肆,直接越线,尼玛,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抱着书本呆看着她占据了整个桌子,直到“金鱼眼”走上讲台,我喊了声起立,怀里抱着的书本哗哗啦啦全掉在地上,一班同学全向我行注目礼,她才收回胳膊肘,若无其事地用笔轻打着书本,一付浑然无我的样子。

    整个下午上什么课我全没听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放学后我看着她和赵依依有说有笑往外走,我很想冲上去问问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可又不敢。

    直到张铁喊我一道回家,我才木讷地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学校,坐在张铁的“坦克”上回家。

    到了延安小学接了妹妹又去买菜,妹妹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呆了呆说没事,妹妹将小手贴在我额头上:“哥,你发烧了。”

    到了小区门口的诊所一测,还真有热,我让张铁先回家,坐在诊所里吊水,妹妹拿出作业来做。

    回家躺在床上,妹妹象个大人一样给我盖上被子,又给我倒了半杯水,坐在床边忧郁地看着我:“哥,你爱上彩云姐了。”

    我爱上林彩云了?要是以前我肯定会给妹妹两个脑蹦,可现在我知道妹妹说的是真的,我已经爱上“可爱无敌小弹簧”了,咋办?

    如果在以前我还能去找骚老头聊聊,让他给我出个主意,现在我去跟他说我爱上他孙女了,我怎么开这个口啊?我真怕他直接给我俩嘴巴,然后骂声:“滚!”

    艾玛,此时此刻的我比中弹感觉还要无力,这玩意儿简直比枪弹还要厉害,我真想拿起手机来告诉小弹簧:我爱她!可人家能接受吗?会不会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再也不理我了。

    妹妹见我呆傻的样子,心里难受:“哥,不然我打个电话给彩云姐,说你病了。”

    我拦住她:“别打,我自找的,别打扰人家。你去喂毛线去吧,我没事儿。”

    妹妹出去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烧越发大了,烧得我头昏脑胀,妹妹扶着我再吊水,我让她去上学,今天挂了两瓶水,烧总算退了下来,我昏昏沉沉摸回家躺在床上,直到妹妹放学回来,我才清醒过来。

    妹妹熬了稀饭喂我,陪我说了会子话,说她们学校的事逗我开心,才去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