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贤云公子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我告诉他的,所以云落,你不必如此紧张。”宫山所说的倒也不错,事实也是云落在疾风国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告诉若琳的。

    “是吗?”即使心有怀疑,云落最终还是放了手。她看着眼前这令她熟悉的男子,冷漠出声:“我只问你一句话,也是最后一次问你。我,之前认识你吗?”

    “不认识,今日在下第一次跟你相见。”若琳说道。

    是啊,不认识的。我们的相识从这一刻重新开始……

    “既是如此,想必是云落认错人了,还望公子原谅云落无礼。云落告退了。”云落道歉的说道。

    贤云?不论你是谁,我已经给过你解释的机会,既然不想说。那么我对你就无需介怀,所以你我仍是陌生人罢了。

    也许是归心似箭,云落总觉的时光过的有些漫长。自从那日与若琳直接面对面之后,云落就再也没有跟他有过接触。

    就算她缺失的记忆的确跟这个贤云公子有关,那又如何?他不肯说,自己就无需纠结于此。

    就算云落这辈子忘记了天下所有人,她只需记得一人就好,那人就是她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唯一的夫君,楚洛!

    “叩叩”沉重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宫山的声音:“云落,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宫山太子,请进。”说着云落从方凳上站了起来,以示礼貌。

    “云落……”海风带着些许腥咸还有阳光的味道,吹了进来,吹起了云落鬓角的几根发丝。

    她的美愈发让人心动,让人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一身素雅的百合裙,脑后简单的绾了一个髻,剩下的黑发直直的垂在鬓边。明亮的眸子里闪着淡然的目光。

    “宫山太子今日怎么会到云落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云落伸手示意,请宫山坐下。

    “不坐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向云落告别而已,”一双冷清淡然如水的眸子带着不易察觉到的柔情望着残月。

    “铜城国快要到了,我想是该着我们分离的时刻了。”宫山说道。

    “哦,这么说来,宫山太子是要提前下船了?”云落说道。

    云落也曾想过宫山是否会送自己直接回到疾风国,但是想起他铜城国太子的身份,想来他是不会舍近求远,送自己回疾风国后再绕个圈子回国。

    毕竟他也是三年未归,整个铜城国的国情宫山也是毫不知情的,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回到铜城国也在情理之中。

    “是,虽然对你有些抱歉,不过,云落请放心,船老大他们一定会安全的护送你回到疾风国。”宫山说道。

    听到自己回国的消息,云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宫山的心微微一痛。

    “对于皇帝陛下和宫山太子的安排,云落是放心的。就是不知此地离铜城国还有多久?”云落微笑着说道。

    “最多也就是半炷香时间了。”宫山说道。

    早就已经得知要到达铜城国的消息,但是就是迟迟不想来告别。总想着再拖些时日,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会跟云落多相处一段时日。

    终归这分离的时候还是来了。本想着就此离开,让人转告的,可是还是无法放下她,再看一眼吧!最后一眼,谁知道今后再次相见又会是何时何日?

    “这么快?还想着为宫山太子饯行呢,如此一来时间就有些紧了。”原以为最少也该还有半天时间吧,没想到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了,看来这宫山早就打定主意不想提前说的。

    “无需如此,本就不想做什么饯别,所以在下才拖到现在才来向云落你告别。”宫山摆手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这柄玉箫在下就赠给云落,若你不嫌弃这是旧物就收下吧,权当留给纪念。”

    说着宫山就把手中玉箫递给了云落,“宫山太子客气了。”云落反手一推,并未接箫,仍是微笑着说:“这是宫山太子好意,云落本应收下。但是你我是孤男寡女,更何况云落早已为人妻。若擅自接受男子礼物,未免会被人说成私相授受。虽你我是清白的,但是也难掩众人之口。”

    “这……”没想到云落竟然会拒绝,看来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宫山收起脸上的失望神色,开口说道:“无妨的,是在下考虑不周,忘了此节,实在是在下孟浪了。”

    “宫山太子。”一名船工站立门侧,轻叩木门。

    “宫山太子,地方到了,您应该下船了。”船工说道。

    “好,就来。”宫山说着便要起身,见云落也要起身送他,连忙说道:“云落你就不要去了。我来也只是为了道别,你若要是去送了,更是添了些分离的忧伤罢了。”

    虽然宫山这么说了,云落还是起身去送了送他。东序名号。

    “云落。”

    就当云落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宫山突然叫住了她。“云落,遇到你,能为你的舞蹈配乐,是我一生大幸。原以为你是我的知音人,现在看来不是如此。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那时又不知道我们处在何种场面,云落,保重!”

    自始至终云落一直背对着宫山,并未回头。宫山自然也没有看到云落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诚然,云落不否认宫山的萧曲与自己的之前的鹤舞是极其契合。知晓宫山心中的寂寥,也不过是从曲中听出。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他的知音人……

    “要走了吗?”仍是一身红衣的若琳站立甲板之上,海风猎猎吹起他眸上的红飘带……

    “是,要走了。自己好好保重,别忘了,除了她,你还有父母和国家。”宫山说道。

    是忠告,也是警告。

    若天涯国的危机已经解除,那么天涯染指大陆也就是时间问题。毕竟每一国的君主除了让百姓安居之外就是扩展版图。也许,天涯和铜城也会有兵刃相向的一天!

    淡青色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众人眼中。

    宫山最后望了一眼船只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手中玉箫,口中低喃着:“既然她不要你,你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手掌微微用力,玉箫从中间断为两截。云落你曾对若琳说过,东珠毁,情断!反之亦然,玉箫已毁,你我二人若有一天兵刃相向,只希望我也能如同这柄玉箫一样断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