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生命陨落的声音

    其实这只是一颗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甚至经过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这个声音如果他们真的注意到了沒准会发现韩罗申正站在高楼的天台上在生死之间徘徊

    韩罗申并沒有听到这声音他只是仿佛听到了这种声音

    却在这声音回响脑海的时候韩罗申回忆起了自己也曾经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老式相机前面拍全家福

    那时候妻子张瑞芳风华正茂自己也是城里有名的富商

    然而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虽然如此韩罗申还是很怀念那段年华起码那时候自己不用像今天一般要从死亡中找到答案

    画面像是电影剪辑一般转眼到了韩罗申倾家荡产的时候他回忆起了自己对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毒打

    那是他这段不堪人生的开始他每天都把妻子赚來的钱拿去赌个精光

    那个女人就这么对着韩罗申的背项哭记不得有多少次张瑞芳都对着自己的背项哭直到韩罗申消失在张瑞芳的视线中

    画面再一转那是韩罗申被警察抓走的情景韩罗申还记得当冰冷的手铐戴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张瑞芳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哭流涕

    那时候的韩家栋年纪还小但是眼中却失去了童真韩家栋就充满憎恨的看着不可被原谅的韩罗申

    而韩罗申只能对自己的儿子报以无奈的一笑

    从那以后韩罗申在监狱中生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受尽了监狱中其他犯人的白眼

    也遭到过毒打也遭到过惨无人道的对待

    十几年的铁窗生涯让他对这个世界更加的憎恨这就是他的劣根性

    他的劣根性就是他不敢恨自己只能用恨这个世界來代替

    这就是他可笑的人生

    每天晚上他都会被人蒙着被子毒打每天晚上他都会对着铁窗外面的一点月光发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作茧自缚但是他也只能认命

    有些时候他怀疑这就是自己的存在方式

    所以他任凭自己就是个人渣这样像个污垢一样的活着

    他曾经几次希望终结自己的生命但是都因为他对死亡的恐惧而终止了这种想法

    猛然间韩罗申脑海中的画面转到了不久以前妻子的怒斥妻子的无助妻子的拥抱

    那是韩罗申几十年來早就已经忘却的温暖

    那个拥抱让韩罗申明白张瑞芳并不痛恨自己

    张瑞芳的痛恨是來自于她的无奈张瑞芳无法说服自己爱这个男人所以只能痛恨

    她用表面上的痛恨代替了内心的惋惜和悲伤

    韩罗申不由得更加愧疚了起來

    画面再一转是他的儿子韩家栋从一开始的天真烂漫逐渐变得冷漠无情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韩家栋曾经说过的话深深的刺痛着韩罗申的心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孩子憎恨自己

    韩罗申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痛苦在这种痛苦中韩罗申装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样子

    他曾经觉得人渣才是他活下去的方式

    而现在他沒有料到人渣成为了他死去的动力

    而反过來想想能够说服他活下去的只有那份对妻子和儿子的愧疚

    一阵风拂过韩罗申的脸那种透过皮肤传來的凉意让他回过神來意识到自己原來还活着

    而从那之后韩罗申便不再是为了自己活他要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为了小白不死而活下去

    所以他不得不无奈的继续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他要活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此刻在巷子里面的韩罗申如此的忐忑因为他要面对的是整个幸福街上居民的命运和自己妻儿的下半生

    韩罗申缓缓的來到了刘阿姨的面前刘阿姨已经等候了多时

    韩罗申每走一步的时候心里都在撞着钟

    但是他仍旧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装作“婉舒”就是幸福街上的内奸让自己的罪恶感顿时消弭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骗自己

    只要韩罗申骗了自己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言行会露出马脚

    虽然铸造一个谎言是需要成千上百个谎言來作证的但是韩罗申的一生都活在谎言里

    所以现在他也不在意自己究竟要用多少谎言了他只在乎要让那些人活下去

    说服了自己韩罗申又装出了鬼鬼祟祟的模样走近了刘阿姨

    “你终于來啦”刘阿姨说

    “怎么样了”韩罗申说“你现在肯相信我了吗”

    刘阿姨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了沒事才接着跟韩罗申说“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样一对可怜的母女居然是内奸”

    她说“虽然我确实看到了她藏钱的地方也不敢相信她们真的是内奸”

    刘阿姨说着有些沮丧因为她看到了慕容情可怜的模样慕容情可怜的模样让刘阿姨感到动摇

    但是刘阿姨又无法说服自己毕竟展颜的衣柜里面确实有那么多钱

    而且为什么“婉舒”那么富有的女人要到这样一条街上住而且还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面

    她又为什么要把那些钱藏得那么深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所以刘阿姨也无法说服自己

    “老刘”韩罗申说“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不能姑息养奸”

    他说“如果婉舒真的不是内奸那你想想她这么有钱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刘阿姨沒有说话心里依旧纠结着

    “你再想想”韩罗申说“她來了之后幸福街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韩罗申说的沒错在展颜來到这里之前幸福街即使还在跟楚云金做着斗争但是这里的居民起码生活的比较安逸

    而正好是她來了之后这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事端先是胡水水來闹事再是自己的儿子看上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到这里之后所有的人都对她那么照顾对她那么好

    这么一想这个叫“婉舒”的女人比韩罗申成为内奸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她甚至不能够确定“婉舒”的真实身份是谁她为什么会有楚云溪那么有钱的朋友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这些问題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太奇怪了

    其实这是韩罗申转移注意力的计谋他只要这么说就刘阿姨这样的人肯定会把小的矛盾逐渐放大

    这样自己的嫌疑也会被排除在外这个叫“婉舒”的女人也会成为幸福街上唯一可能是内奸的人

    “你想想”韩罗申说“她來了之后先是闹得你们母子不合然后又跟李婆婆走的那么近”

    对呀刘阿姨心想她为什么要跟李婆婆走的那么近想着想着心头咯噔一声顿时觉得要大事不好

    “糟了”刘阿姨说“她今天早晨已经去找李婆婆了难道她趁机想接近李婆婆是为了”

    “为了什么”韩罗申好奇的问刘阿姨他知道刘阿姨沒有说下去的话这其中必定有着玄机而这玄机可能就是韩罗申这次任务的转机

    “啊沒”刘阿姨说“沒什么”

    “哎呀老刘”韩罗申看出來刘阿姨是有意隐瞒更加确定了这件事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韩罗申不由得想这幸福街的地契八成就在李婆婆手中

    韩罗申接着说“咱们现在是同一战线上的人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刘阿姨说“这件事真的不能跟你说这是”

    刘阿姨忐忑的心情无法叙述下去这让韩罗申有些着急但是他并沒有急于问出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刘阿姨这种人是不能着急的如果表现的不正常那刘阿姨就会觉得自己有什么目的

    他也知道刘阿姨是一个很容易不安的女人女人终归是女人所以韩罗申从她身上想要得到的信息看起來困难实质上却非常容易

    只要刘阿姨还在担心那就飞不出韩罗申的五指山

    所以韩罗申欲擒故纵“好吧”

    他说“既然你始终不能够信任我那我沒什么可说的”

    韩罗申说着便要走

    “等等”刘阿姨说着拉住了韩罗申的手臂

    韩罗申的心中不由得得意起來刘阿姨已经彻底上钩了

    “老刘”韩罗申说“我真不明白你在想着什么现在已经这么急了你居然还要袒护她”

    “不不是”刘阿姨说“这件事我答应过李婆婆谁也不能说的”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韩罗申说“难道你非要等到那个叫‘婉舒’的拿走地契这里的人被赶出去你才能明白吗”

    “可是”刘阿姨依旧吞吞吐吐“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好吧”韩罗申说着伸手搭在刘阿姨肩上“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韩罗申说“你是不是知道地契在哪里”

    刘阿姨迟疑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跟李婆婆有关”韩罗申问

    刘阿姨眉头微蹙确实韩罗申已经猜对了所以她已经隐瞒不了什么了

    所以刘阿姨不说话只能点点头

    “好吧”韩罗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对我隐瞒了”

    他说“现在咱们必须采取行动”

    “行动”刘阿姨问“怎么行动为什么要行动”

    “老刘你还沒明白吗”韩罗申不耐烦的说“现在那个婉舒一定接近李婆婆也打听出了地契的所在咱们再不行动就晚了”

    “你的意思是”刘阿姨诧异的看着韩罗申

    “咱们要抢先一步”韩罗申说“咱们必须抢先一步把地契给保护起來防止她比咱们早一步得到那份地契”

    “到底要怎么做”

    韩罗申告诉刘阿姨“你附耳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