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悠闲的品着茶,她的坦然讓白锦臣在暗自庆幸,幸亏他刚刚的语气都是委婉。倘若直接问询,只怕那扯了一鼻子灰的还是他自己。

    一定是他误会了她,如沁的淡定从容就说明了一切。

    小月回来了,望了一眼白锦臣之后便乖乖的站在门前准备随时的侍候着,这一回,雖然她满心里都在期待着要将如沁扳倒,可是却再也不敢造次了。

    那两个巴掌让她长了教训了。

    约摸一袋烟的功夫,家丁已折返了回来。轻敲着门時。白锦臣示意小月去开门。

    门“吱呀”而开。家丁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道,“夫人,你这药膏真好用,我只在小厨房里抹了那麽一丁点,你瞧,手居然就不痒了。”

    “什么药膏?”白锦臣有些迷糊的问道。

    家丁这才反应過来白锦臣也在场,急忙掩饰了心下的兴奋,恭敬的垂首道。“公子爷,刚刚小月让我去厨房找刘厨子拿东西,刘厨子就送了我这个。”他说着就指了指手中的小盒子,“刘厨子说这是除冻傷和冻疮的药膏,很管用,于是我就随便试了一下只涂了一点点在手背上,还真是好使呢。”

    “哦,递给我看看。”白锦臣好奇的说道。

    家丁忙不迭的就走到白锦臣身前,小盒子一送,白锦臣已在片刻间就嗅到了那药膏中的药香。竟然与如沁身上曾经的香气一模一样,原来那香气竟是出自这药膏中,想不到竟是最普通的冶冻伤之药,倒是让他误解了,可是这药膏的最初来处还是让他迷惑,“沁儿,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药呀,这般灵验,这药方的主人也不是普通之人,什么时候也介绍给我,我举荐他入宫,管保他官运亨通。”其实他只是想要知道如沁得药膏的真相,至于那开药方的大夫,他半点也没有兴趣。

    “哦,那不是大夫呢,不过是那日我与小月一起去书屋,小月帮我买馒头的时候,书屋里走进来一个客人,才进了门就嚷着手冻了,便坐在火炉前涂着药膏,我看着稀奇,随手也在自己的手上涂了一些,果然涂过之后一片清凉。后来我回到府中,就悄悄的研究了一下那药膏的成份,这不,昨夜里想妥当了,今儿个一早就遣人给刘厨子送过去,请他帮我做了,不想就成了,看来这民间相传的药方还是药理中的精典。”说着,玉手又拿起了桌子上那张刘厨子签过字的药单抖了抖,“锦臣,这张纸就是我写给刘厨子的,既然管用,就吩咐下去多做些,相府里的家丁下人一一的分些,也免除大家的冻伤之苦。”

    “谢夫人恩典,谢公子爷恩典,这药膏可是府中人的福气呀,夫人说得是,这府里的下人上上下下的很多都得了这病,虽然不是大病,可是每天的红肿和痛痒当真是让人难过。”家丁说着竟跪了下去,不住的感谢如沁与白锦臣。岛吗吐划。

    白锦臣面上青一片红一片,看来果真是他错怪如沁了,此一刻,他再也不敢怀疑她了。

    “沁儿,你的医术越来越臻化境了,只是你的记忆,唉,倘若可以,我真想你立刻就恢复了,也让你更清楚轻展轩的真面目。”他假惺惺的虚伪的说道。

    如沁听着,只觉有些恶心的感觉,如果不是他,她的记忆还可以更早恢复,如果不是轻展轩,连她也对自己的医术起了疑心,如今一切都证明是她对了,而白锦臣却是一个地道的骗子。

    不想在寻找密旨的时候出现什么差错,她强忍着没有揭穿白锦臣的虚伪,相府里把守最为严密的就是白寅的书房,所以她想当然的就把白寅的书房想成存放密旨的地点了,“锦臣,今天白伯伯还向我提及说他的书房里有一些医书呢,你中午便在我这里一起用膳吧,用过了,我想让你陪着我一起去那里转一转,也找几本医书来看看,你说可好?”她轻柔的语调让白锦臣立刻心花怒放,既然如沁没有怀疑自己,这么好的与她独处的机会他岂会放过,虽然脑子里又滑过“凤凰草”三个字,虽然他还不能要了她,可是有她相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从凤城一路走来,他就已喜欢上了与她一起的感觉,于是,白锦臣想也不想的说道:

    “嗯,今儿个中午就在这里用午膳了,小月,快去传膳,别饿着了夫人。”

    “是。”小月想不到如沁居然又再次的在白锦臣的眼皮子底下化险为夷,眼下似乎再也没有能扳倒她的什么籍口了,心里不由得叹息,却是毫无办法,只好乖乖的去传膳了。

    那一餐饭,如沁吃得极为不自在,此时的她在心底已经开始彻底的排斥与白锦臣在一起的时时刻刻了,很别扭,只是强忍着罢了。

    终于捱过了午膳,她与白锦臣和小月便一路向白寅的书房而去,有白锦臣和小月陪着虽然冒险却也安全,即使书房里真出了事,也绝不会有人想到与她有关。

    到了,白寅的书房果然气派,院里院外防守深严,如果不是白寅给她的特赦令,她相信她根本没有办法进得了白寅的书房,这样的防守更要她笃定密旨就在这书房之中了。

    眼目中一砖一瓦都是极为考究着,柱子上是飘渺的云饰,一朵朵上翘的云彩美丽如花一般,三个人不疾不徐的踱进书房,眼见是白寅办公用的雕花木桌,褐色的漆上是淡淡的花纹,可是如沁不经意间的却发现那桌面的四周很窄的地方竟然是刻了一条长长的龙,一整圈的桌沿都是这条龙。

    心里一怔,瞬间已明白了白寅的野心。

    书桌背对着座位的墙上是一幅画,那是无相的大好河山,原来白寅的心里装着的就是无相的江山呀。

    座位对面就是一个个的书架,一排排的书就在眼前,如果此次来不是要找那份密旨的话,此刻她早已寻了一本书看起来了。

    从轻展轩交待她要找到那份密旨的时候,她的第六感官就告诉她那密旨就在白寅的书房里,如今他的野心已证明了一切,虽然那条龙只是不经意的刻在桌沿的四周,但是却还是被她发现了,那是白寅在时时告诫他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吧。

    谋朝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他的胆子忒也太大了些。

    书架共六架,分列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中间则整齐的是两架,那方位仿佛在抒写着什么似的,让她忍不住的在心中揣测。

    手指划过一本本书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却在搜寻着周遭的每一个细小的极有可能是答案的线索。

    对于密室的建造与开关,从小她就天赋异禀,因着宁风也极喜欢研究这些,所以常常也丢给她一些古人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和心得。

    通常书架都是一排一排如井字形的排过的,却只有这里有着差别,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书房里的机关就在这六架书架上。

    一边想着,一边随意的从走过的书架上抽出一两本书来应付跟在身后的小月,而白锦臣只是坐在书桌前望着他的方向,如沁不经意的回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无论她走到哪里,书桌上的白锦臣都能望到她,这是多么奇妙的设计呀。

    因为书桌的位置不是在正南的方向,而是在西南角的位置,而书房却是坐北朝南的。如果从正南的方向望过来,便是四架书架并排的依次排开,而两侧便是一东一西两个书架。

    心思一动,关于那个书桌她又有了不同的猜测,却不知准或不准,这些只能等待轻展轩来盗密旨的时候证明一切也证明她的猜测了。

    所有的可能她都已大抵的猜出来了,可是对于那可能存在的开关,她却不知道在哪里,仔细的看过每一个书架,除了书就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难道是她遗漏了什么吗?

    她再次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也再一次的把眸光送向了一个个书架,她在寻找可能的突破口,如果白寅最隐秘的密室就在这书房里,那么书架上就一定有机关。

    此时,她把视线从书架转移到了书上,或许是白寅在书上做文章也说不定。

    再一次的扫视了一遍所有的书架时,她发现了一个巧合点,那就是每个书架的最上面一层差不多正中间的那一本书比起它旁边的书都高了那么一点点。

    发现了,她却没有去动那一本书,此时的她,倘若妄动,只怕发现了白寅的秘密就是她危险到来的时候。

    手指送到小腹上,为了她的宝贝,她也一定让自己涉险。

    又随意的选了几本书,如沁便没有任何异象的随着白锦臣回到了住所。

    所有的发现她都会待轻展轩来时告诉他,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查到一切,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密室想要打开必须合六人之力,只是行动中最应该小心防范的却是那个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