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追到,”唐奕又气又急,少有的暴躁,“赤焰,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追踪本事一流的吗,王妃他们既然是乘马车离开的,目标应该很大,为什么会追不到,”

    赤焰气恨恨地一拳砸在墙上,墙面登时出现数道裂纹,足见他这一掌力道有多大,“都是苍冥那混蛋把我给绊住,最后还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放在树上,我用了半个时辰才冲开穴道,再追出去时,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他怀疑苍冥肯定是想到自己会追上去,所以一路走一路将痕迹抹了去,再说去大秦那么多条路,他一个人能追到哪去,

    “王爷就快醒了,若是问起王妃,那怎么办,”唐奕这个急,之前苍冥就來送信,说是王妃要回大秦,他就大吃一惊,要是王妃走了,王爷非发狂不可,结果他还沒等把这消息禀报王爷,赤焰就來了,还说王妃马上就回來,让他先不要禀报王爷,

    于是他信了,沒说,可现在赤焰却告诉他,王妃被安陵公主带回大秦了,这算怎么回事,不带这样折腾的吧,王妃就要跟王爷成亲了,却突然舍了王爷而去,这是想要王爷的命吗,

    “你问我我问谁,”赤焰烦躁莫名,抓抓头道,“不然,跟王爷禀报实情,”王爷那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瞒得了他,再说三天后就是王爷跟南雪钰成亲的日子,到时候新娘子不出现,王爷还不更急的吐血吗,

    “不行,”唐奕立刻反对,“王爷的蛊毒随时可能发作,王妃说过,王爷这样最忌大喜大悲,万一王爷知道了实情,肯定是要好着急的,万一蛊毒发作,我们谁都应付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赤焰叉着腰來回转圈子,“你不是说王爷就快醒了,能瞒他多久,他,,”

    “你们瞒着本王什么,”苹果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刺骨,令人防不甚防,

    正一团乱的两个人大吃一惊,原本还想瞒着主子,不料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这让他们怎么回禀,

    “说,”慕容夜一身月白长衫,负手站在门口,脸色虽苍白的可怕,但神情依旧冷峻,不失主子威严,“到底什么事,是不是跟雪钰有关,”一般而言,只有跟雪钰有关的事,下属们才会支吾其辞,不敢明着跟他说,,尤其是雪钰有了危险的时候,他们就越不敢直言禀报,

    唐奕登时垮下一张脸來,早知道瞒不过夜越王,可也沒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听到,这还要怎么编谎话來骗她,“王爷,这……”

    “说,”慕容夜一声厉喝,脸色已变得惨青,肯定是雪钰出事了,否则他们两个不会是如此反应,居然打算隐瞒不报,反了他们了,

    眼见瞒不过,唐奕不再犹豫,无奈禀报道,“王爷恕罪,王妃被安陵公主带回了大秦,赤焰沒能阻止,”

    什么,慕容夜眼前一阵发黑,难怪这一天都沒有见到雪钰,枉他还以为,两天后自己就能得偿心愿,原來到头來,一切都是一场空,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看他脸色不对,唐奕担心莫名,赶紧扶住他,“王爷,你沒事吗,”

    “本王沒事,”慕容夜很快恢复冷静,冷冷将他甩开,沉声道,“唐奕,立刻点齐一队人马,本王要亲自上大秦一趟,”雪钰绝对不会不告而别的,必然是被安陵公主强行带走,他倒是不担心安陵公主会伤害雪钰,毕竟她们是母女,他担心的是雪钰为了回來见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何以自处,

    唐奕一惊,立刻反对,“这万万不可,王爷,你蛊毒未解,不宜长途奔波,属下会带着人马到大秦将王妃带回來,王爷请宽心,”王爷在府中静心休养,蛊毒都随时会发作,这要是跋涉去大秦,蛊毒随时可能会要了王爷的命的,

    “不,”慕容夜神情坚决,“除非本王亲自到大秦一趟,否则安陵公主不会放人,你无须多说,去准备吧,”

    “可是,,”

    “本王的吩咐,你敢不听,”慕容夜眼神一寒,似乎就要动起手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准备,”唐奕甚是无奈,主子决定的事,从來不会改变,情知多说无益,他不再废话,转身下去准备不提,

    赤焰心有愧疚,面色很尴尬,此次如果不是他,南雪钰也不会被带回大秦,可谁知道苍冥那家伙倒戈相向,而曾经的地狱主的武功又非常人所比,败在苍冥手上,自己这个跟头栽的倒也不算冤,可惜就是苦了越王,在身中蛊毒的情况下,还要赶去大秦,再说现在大燕局势未稳,若是出个什么意外,越王可就首尾难顾了,

    “王爷要不要知会皇上和太后一声,”赤焰提议道,“草民回去禀报宫主一声,”

    慕容夜冷声道,“不必,本王悄然前往大秦,快去快回,免得多生事端,你先不必告诉夜大哥,等本王回來再说,”为了他的事,大哥已经费了不少心,这次去大秦,他是要把雪钰带回來,对安陵公主也不可能动粗,带上一队鹰骑人马足矣,

    “是,王爷,”

    不多时,唐奕已准备就绪,慕容夜换了一身便装,吩咐楚赫留守越王府,他带着一干鹰骑高手,趁着夜色,出京城往大秦极速而去,

    ,,

    黄昏时分,南雪钰一行人來到一家客栈,安陵清漓道,“姑姑,雪钰,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达大秦,很快就可以见到父皇了,”想想就很令人期待呢,当然如果雪钰是心甘情愿、欢欢喜喜回來的话,那事情就更圆满了,可惜……他看一眼南雪钰面无表情的脸,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

    安陵凝眉点头道,“好,”

    其实她还沒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见到父皇要说些什么,该如何面对大秦朝廷和皇室那些人,如今物是人非,这些年來她所经历的事,想一想竟有些羞于对父皇启齿,尤其是她遇人不淑,居然嫁了个无情无义、利欲熏心的丈夫,她甚至沒能保护好自己的另一个女儿雪晴,每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按照礼法來讲,她已经嫁了人,即使要回去拜见父皇,也还是要再回到南家的,可南家的一切她都不愿意再去面对,今后该何去何从,她也茫然不知所措,每每想起都难以入睡,这些苦楚雪钰又能知道几分,更何况雪钰现在满心都是越王,根本沒替她这个做娘的想过分毫吧,

    进入客栈之后,安陵清漓要了两间上房,都安顿好后,让伙计把饭菜送进房间,待所有人各自用过饭,他即让安陵凝眉母女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

    安陵凝眉本來以为,南雪钰会借故不睡,找个机会偷偷溜走的,却沒想到她早早地就上了床,和衣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就睡,看起來很淡然,也不像是要打什么主意,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雪钰,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完全可以发泄出來,不必这样刻意装的平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在漓儿面前有多难堪,”

    一路上雪钰对她都视而不见,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雪钰的思绪都像是留在了越王那里,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她一眼,这种尴尬的气氛一路上都在维持,别说是她了,安陵清漓都如坐针毡,而始作俑者居然还睡得着,她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南雪钰身心一震,咬紧了唇,心中其实也是说不出的愧疚,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毕竟她从來沒敢奢望娘亲还活着,现在的一切不正是上天赐给她的吗,她本应该加倍珍惜,好好孝敬娘亲才是,

    可是她呢,现在却把娘亲当成陌生人一样,处处跟娘亲做对,更是从來不顾及娘亲的感受,是不是太不懂事了,难道非得等到再一次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吗,上天可不会永远眷顾她,每次都把幸运给她吧,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安陵凝眉自嘲地摇头笑了笑,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可惜南雪钰背对着她,根本就看不到,“在你看來,我就是个冷酷无情、不懂情爱为何物的自私自利之人,是吗,不过无所谓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必须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做娘亲的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和决定而改变,你好好睡吧,明天继续赶路,很快就会回到大秦,你也别做他想了,”

    南雪钰原本一直侧身向里,可从來不会说如此软弱之语的娘亲分明是对她掏心挖肺,她不是不愧疚,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必须坚持的事和必须守住的人,说到底,这世上的人谁不自私呢,娘亲自私地想保住她,她自私地想跟夜同生共死,安陵清漓自私地想带她和娘亲回大秦,谁不是在为自己打算,她又有什么资格跟立场生娘亲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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