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南雪钰毫不客气地道,“你说,你究竟如何害了我娘亲这么多年,”

    “我从來沒想过害她,”钟毓秀激动大叫,随即又苦笑道,“是,事实上也确实是我害了她,我不想她醒來后回大秦皇宫,因为我无法再度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而之前我听她说过,她有一种能让人吃过之后,就忘记从前之事的药,为了留住眉儿,我就趁她假死昏迷的时候,偷偷喂她吃了一颗,可我沒想到……”

    苍冥顿时大怒,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怎么样,是不是雨筠吃了药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钟毓秀喘不过气來,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也沒想到……”

    苍冥眼里射出狂怒之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用力,

    钟毓秀双眼翻白,连挣扎的力气都沒,

    “苍冥,快放开他,”南雪钰才从震惊中回神,用力去掰苍冥的手,“你会杀了他的,”钟毓秀本來就快不行了,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我就要杀了他,”苍冥嘶声道,“他害了雨筠,我要杀了他,”

    “赤焰,”南雪钰阻止不了他,只好向一旁的赤焰叫道,“快拉开他,”

    赤焰上前,一指点在苍冥背心穴道上,把他拖开,“他就快死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苍冥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叫嚣道,“赤焰,你小子快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赤焰懒得劝他,让他先消停会儿,

    钟毓秀委顿于地,一口气换不过來,昏死过去,

    南雪钰一惊,虽然她也恨死钟毓秀了,可也不能眼看着他死,替他把了把脉,知道他确实已经病入膏肓,说不出对他是更恨,还是觉得他更可怜,叹息一声,“赤焰,把他送回房,让他睡会,”

    “是,小姐,”赤焰把钟毓秀扛上肩,送到木屋里,

    南雪钰深吸一口气,进了山洞,娘亲的情况她已经知道,现在是她去面对的时候了,

    “雪钰,等等我,”苍冥这么会儿已经靠深厚的内力,将穴道冲开,跟了上去,

    “别再冲动,不然我不理你,”南雪钰白他一眼,“娘亲或许还有救,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杀人,我就赶你走,”

    “别呀,”苍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南雪钰不理他,赶紧赔着笑脸讨好地道,“我记着就是了,”

    南雪钰暗暗好笑,故意板着脸不理他,一直进去,

    阴冷的空气扑面而來,苍冥体内的真气会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所以他一点不觉得冷,南雪钰却已经连打几个哆嗦,抱紧了自己,

    前面个很大的平台,上面停放着一个冰棺,娘亲就睡在里面吗,她不敢稍有声响,怕吓到娘亲一样,慢慢走过去,

    冰棺并沒有盖,想來钟毓秀是为了让娘亲能够喘过气來吧,所以南雪钰往近前一站,娘亲那姣好而熟悉的容颜,就尽入眼帘,“娘亲,”

    沈雨筠,不,是安陵凝眉静静安睡,头发依旧乌黑,脸容仍旧如数年之前那样晶莹剔透,只是因终年沉睡,所以很是瘦削,脸色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色,胸膛隔好入才微微起伏一次,睡的很沉,

    “雨筠,”重见恩人,苍冥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上前就要把人抱出來,

    “先别动,”南雪钰哑着嗓子阻止,“我先替娘亲把把脉,”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总要先确定娘亲还有沒有救再说,

    苍冥登时不敢动,收回手來,急的抓耳挠腮,

    南雪钰颤抖着手,替娘亲诊了会儿脉,双眉登时拧到一起去,“娘亲体内有不同药物互相作用,所以才会昏迷不醒,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永远醒不过來了,”

    想來是之前娘亲服下的假死的药,和后來钟毓秀又给她吃下的忘却记忆的药一起作用,娘亲才会陷入深度昏迷,可这人要是天长日久地昏睡,怎么可能受得了,好险是她这时候找到了娘亲,否则娘亲再不出十天半月,必然香消玉殒,

    “钟毓秀那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他,”苍冥骂一句,赶紧道,“雪钰,有法子救雨筠吗,”

    “你还是叫我娘亲本來的名字吧,沈雨筠既然是我外婆的名讳,你叫着也不合适,”南雪钰提醒他一句,接着神情凝重地道,“娘亲现在中毒颇深,我想只有鬼门十三针才能救得了她,”还好她现在已经相当熟用此针法,否则即使找到娘亲,也只能眼看着她归去,

    “那事不宜迟,咱们快愉快下山,我替你护法,你救凝眉,”苍冥大喜,小心地将安陵凝眉抱起,“走吧,”凝眉好轻,轻的仿佛沒有重量,他像抱着绝世珍宝一样,都不敢太用力,

    “好,”

    南雪钰点头,來到洞口,对寄琴和赤焰道,“下山,回客栈再说,”

    “是,小姐,”寄琴看一眼木屋,“那钟公子……”

    “随他吧,”南雪钰神情很冷,“他一个人住了这么久,会照顾自己,也会知道是我带走了娘亲,以后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不是她心狠,是她知道,钟毓秀的病已经无药可救,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

    “是,小姐,”

    一行人快速下山,回了客栈,沒有惊动其他人,苍冥和赤焰直接带着几个人,从后院墙跳进去,一跃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苍冥把安陵凝眉放到床上,即退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南雪钰,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星,

    南雪钰吩咐道,“赤焰,把我的药箱拿來,”早在大燕时,看到苍冥的飞鸽传书,说娘亲似乎病的很重,她就有了准备,让赤焰把她的药箱一并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赤焰马上从箱子里拿出药箱,打开來摆在南雪钰手边,“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南雪钰眉眼清冷,沉声道,“苍冥给我护法,赤焰和寄琴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來打扰,”

    “是,小姐,”

    赤焰和寄琴即退了出去,苍冥道,“可以开始了吗,”

    南雪钰拈起一根针,点头道,“开始,”

    屋外,赤焰和寄琴各站在房门的一边,都默不作声,寄琴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赤焰则偷瞄了她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

    “你想说什么,”寄琴在他无数次的目光注视之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沒什么,”赤焰难得地露出几许慌乱之色,剧烈摇头,

    不说算了,寄琴不以为意,转回头去,

    赤焰差点沒给自己一句耳光,不就是一句道歉的话吗,用得着这么难说出口吗,虽然他并不认为,在山时他沒有接寄琴的手帕,是什么过错,可女人就是心眼小,沒办法,

    “哎,”过了一会,他还是觉得男人得大度,叫了一声,

    寄琴回头,“嗯,”

    “那个,在山上的时候,抱歉,”赤焰语气生硬地道歉,话出口才觉得,其实也沒那么难,

    “什么,”寄琴一愣,“哪里抱歉,”他对自己道歉,他不是瞧不上自己吗,这是怎么了,

    赤焰黑线:合着他心里乱糟糟这么半天,人家根本沒往心里去,“你沒生气,”

    “我生什么气,”寄琴茫然,“我有说过我在生气,”

    “沒有,”赤焰恶声恶气地道,“是我多想了,你沒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看这小丫头的样子,根本沒把他看在眼里,连生他的气都沒闲功夫吧,

    寄琴气结:好端端的,说翻脸就翻脸,这家伙是有多看她不顺眼,“赤焰大侠,你不用拿这样的态度对我,我知道你不起我我,我也沒想怎样,你至于让我如此难堪吗,”话是够强硬,可想到自己无依无靠的,原本也沒什么,却被这家伙一再地轻视,心里难过,眼圈儿红了,

    什么,赤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看不起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说什么乱七八糟,我怎么就看不起你了,你说清楚,”

    寄琴抽泣两声,“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只是个丫头,又孤伶伶一人,什么都沒有,可小姐不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喂,你够了啊,”赤焰急了,“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你、你胡说,”

    暗自的唐奕和一干鹰骑侍卫都要笑破肚子了,一向骄傲跋扈的赤焰,也有让人弄到如此手足无措的地步,好戏呀,看來,寄琴是他命里的克星,这回他跑不掉啦,

    “你就是嫌弃我,”寄琴跺脚,“你多碰我一下都不愿意,我帮你擦汗,你还一脸嫌恶,你、你讨厌,”

    唐奕嘿嘿笑,女人要说哪个男人讨厌,那就是口是心非,看來寄琴对赤焰也有想法,有趣,有趣,

    赤焰愤怒地向唐奕藏身的地方瞪了一眼,敢看老子笑话,回头再找你算账,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释清楚,别让小丫头误,“喂,你别乱说啊,我可不是嫌恶你,我一个大男人,还用什么手帕擦汗,你别这么小心眼啊,我什么都沒说,你很好,我不讨厌你,”

    真是,哄这么个小丫头,比跟主子***架还要累人,女人,就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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