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如水,静谧的小巷内一道人影看似闲庭信步,行动得却极为迅速,仿似极其熟识e国的大街小巷,自如穿行。没多久,轻车熟路闪进一条暗巷,一点也不在意这条巷子里那些看起来穷凶极恶的大汉,拐了两个弯停在了一幢不起眼的小公寓前。白皙而细嫩的指骨在门扉上有节奏地“扣扣”敲击了几声,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隙,一个独眼褐发中年男人从中瞅了几眼,却被那刻意拉低的帽檐挡了视线看不真切,只知道面前是个人,独身一人,身形并不高大,而且男女不辨。

    独眼男人也没多问,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人,能找到这里、准确敲门,不管来者是谁显然都是行内人。熟人也好、生人也罢,不外乎都是这一行里口耳相传,不然也不会这么低调大半夜找上门来,这一类人他看得太多,聪明知晓谨言慎行,做好自己本分就行。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拉开了门扉,将人请了进去,随即大门紧闭,和来人来时一样门外悄无声息,然而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四壁上全是各式型号的枪械,堆放的巷子内子弹、手雷,但凡叫得出名的以及新式武器这里应有尽有,一览无遗,俨然是个小型的军火库。

    安浅夕低垂的帽檐下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在枪械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摸上几把。没变,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没变,不管人还是物,都是前生自己来时的模样。

    安浅夕也不废话,直接将手里的钱箱往一旁栅栏房开的小窗口前一放,对着那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简明扼要说了句:“一把m200狙击步枪。”

    男人金发碧眼,很是年轻,最多不超过30岁,只抬头扫了一眼,拿过钱箱开箱一看满意点了点头。头一歪对着独眼男人打了个响指,独眼男人利索地将枪支放入了一把改良后的吉他琴盒内。就在男人装枪的同时,年轻男人似乎对面前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很感兴趣,多嘴问了一句:“还需要别的吗?近来的新货很好,携带方便、用起来更方便,我拿给你看看?”

    安浅夕轻笑一声,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啊,头一低微微摇了摇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来。”

    “真的不需要再看看?”锲而不舍,还眨了眨眼。

    “生意人,钱货两讫便可。我既不再需要你说得再是天花乱坠也只是徒费唇舌,而且,多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安浅夕转身,接过琴盒往身上一背,潇洒地背人挥了挥手,“不送。”

    “欢迎下次光临……”目送人影远离,年轻男人怔忪地勾头又忘了几眼,是陌生人吧?可那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口气,似曾相识啊,坐回原地烦躁挠了挠头,“谁呢?是谁呢?安德烈,你有没有觉得他是我们认识的人?”

    “少爷,您多心了。”安德烈恭敬地端上一杯红茶,掩去了眼底的神色,他其实也觉得有些熟悉,但是那人说得没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得了趁手武器的安浅夕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菲利普,别来无恙,但是——后会无期,保重。”

    是啊,这一世她是安浅夕,不再是那个接受枪林弹雨、血腥洗礼的苏浅了,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旧地重游?她可不愿再过以前的日子,所以,今日一别也只当是最后见了面不是朋友的老朋友。后会无期,但愿真的后会无期。

    ——潇湘首发——

    “娜娜,这是许玫,我妹妹。小玫,这是我室友金熙娜。”大晴天,安浅夕带了金熙娜去见许玫,让金熙娜这个内向的女孩多接触一些人,而许玫生性活泼好动,年纪相仿,多少也能纾解情怀。既然是感情投资,自然得对症下手了,尽管金熙娜现在对自己算得上言听计从,大抵也只是因为自己救了她一命而已。而她要的不是表面,而是全身心的臣服。

    “嗨,娜娜姐你好。”许玫笑得灿烂打了个招呼,随即小嘴一噘,抱着安浅夕的手臂撒娇,“姐,你可算来看我了,那次演唱会我都没去成,可惜可惜真可惜。”

    “你、你好。你们感情真好!”一个姓安、一个姓许,不是亲姐妹,可那份亲昵看着比亲姐妹还要亲,真是让人羡慕。

    “这就是个小管家婆、磨人精。”安浅夕笑着摇头,随即敲了记许玫的脑袋,“可惜什么?你还见得少了不成?”

    “哎哟,那不一样嘛,那是现场、现场好不好?伯爵在舞台上可是魅力四射啊,不亲身感受怎么不可惜?而且……我可是看了转播,姐姐你和伯爵,嘿嘿……感情不要太好哦。说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是程诗诗上身吧?怎么尽关注八卦了?这里生活学习还习惯吗?”

    “这怎么是八卦呢?怎么能说姐姐和伯爵的爱情是八卦呢?我可是关心你啊,发自肺腑的关心……”

    “行了行了,聒噪,我脑袋疼。”

    “姐姐,你是嫌弃我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不带这么伤人心的。”小嘴儿一瘪,无限委屈。

    “演戏的功夫倒是见长啊,你姐姐我是什么人?就你那点小心思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眼药水要不要,假死了。”

    “呵呵,呵呵呵呵,被你发现了啊?果然姐姐最是英明神武,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慧眼啊。”许玫马上变了笑脸,拖着安浅夕的手说起了自己的校园生活,“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校园生活能难得到我?到哪不都一样啊,没问题的,朋友也交了不少,功课更没问题……”

    二人有说有笑,看得金熙娜内心又是一番感叹,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样的知己呢?抬头细细打量安浅夕的侧脸,安安,我也好想和你这么亲近。

    似是感受到了金熙娜热切的目光,安浅夕手一勾将人勾到了自己怀里:“娜娜,我这个妹妹连我都头疼,你可别被她吓到了。”

    说着给许玫打了个眼色,许玫是看出来金熙娜的不善言辞,确切地说是有些自闭,接收到安浅夕的眼神当下明了,眼珠子咕噜一转就蹦跳着转到了金熙娜的身边:“娜娜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爱?”

    “可、可爱。”

    “看吧,娜娜姐都说我可爱了,就姐姐你老教训我。我这叫真性情,天性活泼,到哪都是开心果一枚,给人带来欢乐,不能说是头疼,要疼也是脸被笑疼的才是。是不是啊,娜娜姐?”调皮一笑,挽住了金熙娜的手。

    大概被那无忧无虑的灿笑所感染,而且满眼的真诚,不像别人带着有色的目光,本来被人触碰还不自在,现在忽然觉得被人这么挽着手臂是她梦寐以求已久的渴望。由衷地漾开了笑脸点头:“是,小玫可爱得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娜娜姐有心事吗?可以说给我听啊,来,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以后常联系,等我考到你们学校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好,那你要加油。”

    “嗯嗯,没问题,你们就等着我来烦人吧,哈哈哈哈!”

    “德行!”安浅夕白眼一翻,垂眸却弯起了嘴角,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行至十字路口,安浅夕拉着两人去了对面的银行,“小玫,生活费够不够用?”

    “艾玛,姐啊,你要给我零花钱么?走走,那我可得洗净了手恭敬接啊。”

    “哈,你倒是不客气,没想到还是个小财迷啊。”

    “自家人客气什么?今儿姐姐你给我零花钱,明儿我就孝敬你……”

    “敢情要孝敬我还得附带条件啊?”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哎哟,姐,你就别抓我话里的漏洞好不好?”许玫讨饶,又晃了晃金熙娜的手臂,“娜娜姐,你给我美言几句吧?我姐是个死脑筋。”

    “说谁死脑筋?来到国外还翻天了?你站住,别跑……”

    一路追打笑闹进了银行,安浅夕取了些现金:“果然还是票子在手实在,那一张张卡方便虽方便,可还是不如这些油墨来得香啊。”

    “我财迷?哼哼,姐姐你在说你自己吧?”许玫不客气地接过一叠钱放入自己的包内,挤眉弄眼,“多谢姐姐打赏。”

    “哼哼,得了便宜的小鬼,钱得用到实处明白吗?”

    “遵命!”金熙娜立正站好,妥妥行了个礼,美目一转撞了撞安浅夕,“姐,她好像对数字特别感兴趣啊。她看的是股票吧?难道她……”

    “我当你只会插科打诨呢,原来观察力还不错嘛。她就是数学系的,而且成绩非常好。不,应该说是个数学天才。至于股票,咱试试就知道了。”

    “哦!”许玫瞬间了然,贼贼而笑,“原来姐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好给我介绍新朋友来着?不是一般人姐姐哪瞧得上眼啊?那咱去试试?”

    “嗯,这现金正好投石问路。”

    “姐,真有你的,在你身上我可学到不少。”

    “拍马屁没用,话说……”安浅夕上下打量了许玫几眼,“你又会些什么?”

    “啊,是啊,姐姐身边有计算机神童,有关少和季少这两尊大佛,还有月熠尘那个小滑头。至于伯爵就更不用说了,全能好男人啊。这么看来,我要是没点能耐还真说不过去。”许玫搓了搓手,头一扬,“姐,你以后肯定要成立自己的公司吧?我财会好啊,当你的秘书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别看我大大咧咧,可我的眼睛……可是很会看人的。又会来事,做事八面玲珑、善舞长袖,人事交际方面我拿手手,这样的人你一定需要对不对?而且,钱财得自己人管才放心不是?”

    “你这丫头,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安浅夕笑了,笑得开怀。王婆卖瓜卖到她面前来了?不过能在自己面前这么自夸打包票的,许玫当真是头一人,想来也不是说大话,“那以后就看你的真功夫了,别只会耍嘴皮子。”

    “安心安心,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且姐姐你是什么人啊?我能在你面前睁眼说瞎话吗?我不过是秉承着毛遂自荐的精神自我推销,姐姐,我一定可以帮到你,成为你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安浅夕笑看许玫一眼不语,走到了金熙娜面前:“娜娜,看什么呢?”

    金熙娜注意力还集中在显示屏上,听到问话滔滔不绝就说了自己的看法,最终指了指前方:“那几只股一定会涨,而且形势大好。”

    “是吗?”看着神采飞扬的金熙娜,安浅夕打了个响指,“ok,听你的,就买来玩玩。”

    “啊?安安……”金熙娜这才回过神来,突然之间觉得非常不好意思,面色一红,“安安,你这么信任我?”

    “亲爱的,在我眼里,你就是那闪闪发光的金子啊,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数学系天才可不是平白而来,你说涨一定涨。即便估得不那么准,也就一点小钱而已,姐有钱任性!买了——”

    对于安浅夕来说的确不多,试水而已,可到底是大家千金,百十几千怎么拿得出手?不过也没多拿,怕把人给吓到,随便丢了十万,却不知这十万在金熙娜眼里已成了巨款。

    金熙娜说的一言不差,那几只股大涨,十万到后来变成百万,安浅夕很大方地将赚来的钱分了一半给金熙娜。

    “安、安安……你这是……”五十万?她虽被富人所收养,见识不小,可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她能拿的,学费都是靠打工和奖学金,如今五十万的支票摆在眼前就傻了。

    “你应得的,怕吓到你不愿意要只给了你一半,别嫌我小气。”双腿交叠,悠闲坐在椅子上喝茶。

    怕她吓到?五十万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早吓傻了好不好?

    “这这这……我不能收。”支票往前一推,低头。

    “娜娜,你不收就是否定了自己的能力。你想一辈子都这么低着头看人眼色吗?你没有梦想吗?”嗯,不见钱眼开,是个正直的,但是这么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得敲打敲打才行,“你忘记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说难听点,你是被你的那帮没良心的义兄等赶出来的。这口气你忍得下去?”

    “我……我命不好而已,而且养父母终归对我不薄,我并不惦记他们的家产,那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命不好?”安浅夕仰天大笑,她从小过着非人的生活都没叹自己命不好,正色道,“你还信命?摊开你的掌心看看,也许确实有命数一说,虽然掌纹在那改变不了,但是始终存在于你的掌心。当你合起手掌的时候你又发现了什么?一切尽在你手,说明命运是靠自己的掌握。只要你有心、有能力,再加机会,你的人生你做主,那时候你还会说你的命不好吗?”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机会我可以给你,但且问问你的心。让自己生活好一点,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可耻,存活一世如果没点追求多可怜?”安浅夕放下茶杯,美目微抬,“是,不属于你的东西不必强求,因为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亲情,你只需要记得你的养父母就够了。他们鄙视你、看轻你,纵使你一身傲骨对于他们也是不痛不痒,你自傲又如何?有骨气的确让人敬佩,可骨气能当饭吃?一文钱必死一条好汉,在生存面前,骨气其实也是一种弱者的表现,只有活下去,活得好的人才是胜者。而且,过分的傲骨其实是自卑的体现,你自卑吗?”

    “安安……”金熙娜攥紧了拳头,脸孔涨得通红,鼻头发酸,“我……是,我自卑,从小到大都被人看轻,成绩好又怎么样?没人来赞美我、关心我,在别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会读书的机器而已。不擅长交际,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自怜自艾,也难怪人家都叫我怪胎。可是我也不想啊,我也想要朋友,我也想大声告诉别人我并不是怪胎,可是我不敢,而且也没人会听我说话。安安,看到你和小玫,我很羡慕,我也想像你们那样笑、那样闹,自从遇见了你,我觉得我之前的生活就是行尸走肉,我……”

    泪水哗哗而落,语不成调。安浅夕起身,将坐着的金熙娜轻轻揽在了怀里:“成功没有捷径,但是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永远会比别人先一步到达成功的彼岸,如今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我不是要你报复那家人,其实那些人对于你来说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无关紧要就无需用心,不用在意,但是那些轻视却让人不服,你又不是低人一等,你也不贪图他们的家产,凭什么像防贼一样对待你?”

    “我说过,在我眼里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咱不为别人,也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置气,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活,而且要活得出彩。你也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但是当你成功的时候,当你抬头挺胸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前所未有的荣耀。而那些轻视你、看低你人,那时候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会后悔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勾起金熙娜的下巴,目光灼灼,“娜娜,我告诉你,有时候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踩在脚底,真的是一件异常痛快的事。你说你是想抬头挺胸自信飞扬地生活还是想这么浑浑噩噩、朝不保夕过穷人的日子?选择权在你,你——会选吗?”

    “我要抬头挺胸,活出自我。”金熙娜一把擦去眼泪,眼里闪着希望和坚定的目光,异常耀眼夺目。

    “对,就是这眼神,恭喜你,娜娜,你现在才真正像个人了。”安浅夕莞尔,转头打开电脑,“这回我们玩大点。”

    金熙娜咽了咽口水,凑上前去:“怎么玩大?”

    “其实也不算大,两亿而已。来,接下来交给你了。”

    “两亿?!”金熙娜嘴里可塞个鹅蛋,一屁股坐在在椅子上,“我要晕了、要晕了……”

    “这才刚开始,你可不能晕!”安浅夕一把抓过金熙娜,电脑往面前一推,“来来来,运用你堪比计算机的头脑,动动手指,咱们大赚一把。”

    “安、安安,这可是两亿,我……”

    “又不是你的钱,你还不敢了?”

    艾玛!就是不是我的钱我才不敢好不好?

    “这是你事业的起点,你放心大胆去做,思想有多远你就往远了做,不怕。还是那句话,姐钱多人性!”一拍金熙娜背心,“开搞!”

    “那那那……我真的搞了啊!”别说,心里还真挺兴奋。

    “搞!往大里搞!”安浅夕双臂环胸,信心十足,“赚了钱开家证券公司,小玫那丫头也是时候练练手了,你们俩一静一动,绝妙的组合。”

    回头再看金熙娜,已是心无旁骛,聚精会神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动得飞快,宛如弹奏了一曲美妙轻快的乐曲。

    果然孺子可教也!

    ——潇湘首发——

    金熙娜忙着股市,安浅夕也没闲着,有意无意向许玫透露了一些阎非墨追求自己的细节,听得许玫乐呵不已。乐呵之余也不忘勤快给阎非墨打打电话,有意支招,还说会在姐姐面前守口如瓶。可是一转身就将阎非墨的行踪悉数告知了安浅夕,并且耳提命面让安浅夕主动点,还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老让阎非墨剃头挑子一头热。

    安浅夕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听着许玫的絮絮叨叨,嘴角却是高高扬起正中下怀。行踪在手不用自己跟踪,多好?不然凭阎非墨的精明和敏锐,自己的跟踪可就白费了力气。

    “摩天大厦4501号总统套房?阎非墨,可真会享受啊。”有钱果然好,帝王命啊。安浅夕撇嘴,随即轻笑一声,有了行踪更是方便。

    头天晚上,安浅夕就踩好了点,正对摩天大厦对面的一幢高楼,寻了个空置的单位,架好狙击枪,子弹也是特制的。虽然马鞭草没有电视里放的那么大神效,但作为基督教的神圣之花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只要打中了对方,肉眼可见伤处冒青烟。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后一天对面房间阎非墨的入住。

    当天傍晚,打发了贝亚特那个缠人的家伙,和金熙娜打了声招呼,打与不打都有些多余,那丫头埋头苦干,连吃饭都是电脑前,随意应了一声又紧盯了屏幕。安浅夕乐得轻松,一身便服出了校门,早早去到了狙击点进行蹲点。

    明月当空,夜色如水,繁星点点,微风轻拂,着实的好天。视野清晰,即便是些许微风也影响不了什么,反正她也不是要阎非墨的命,差点准头也无妨。

    说实在,远看两幢高楼似乎贴得很近,可实际距离却有些远了,遥遥相望,距离不下几百米,这也是安浅夕选择m200的原因所在。以阎非墨的能耐,近距离射击定然有所察觉,搞不好就暴露了身份,而且那货的异能……她可保不准自己会马失前蹄。幸而那摩天大楼高耸入云,而自己所在的高楼与之媲美,中间也就不存在什么阻挡,有利于她的行动。

    安浅夕紧紧守在闲置的单位内,没有开灯,尽管如此,却还是悠闲喝着外带咖啡,只是双眸一刻不离对面。

    忽而灯光一亮,安浅夕放下杯子,那种狩猎的兴奋油然而生,抓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我去,开门就脱衣?不知道还以为你藏了个女人这么猴急呢!”安浅夕白眼一翻吐槽,却丝毫没发现自己语气里那莫名其妙的“醋意”,随即脸色一红,“哎!上天的宠儿真是一点没错,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身材要不要这么好啊?瞧那腹肌、那人鱼线,这是要喷鼻血的节奏啊,你特么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了?敢情就是这么勾引女人的啊,我呸!艾玛,要长针眼了……”

    安浅夕吞了吞口水,却还是目不斜视,盯着阎非墨某处大叹:“这尺寸……女人受得了吗?”

    “啪啪啪”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深呼吸:“我什么时候成花痴了?男人嘛不都一个样,又不是没见过。我是来办正事的,他尺寸大不大关我屁事啊!”

    安浅夕又静静等了一会,阎非墨出浴,一条浴巾裹住下身,胸膛还残留着水渍,看得人面红耳赤。

    阎非墨随手放起舒缓的音乐,端起一杯红酒靠坐在沙发上浅酌。

    “真特么会享受!”狙击镜头下阎非墨悠然慵懒而靠,正面对着安浅夕,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安浅夕屏息,不敢有所大意,瞄准阎非墨的胸口,当然是有分寸地偏离了心脏,唇角微勾,果决扣下了扳机:“阎非墨,姐今儿就来揭穿你的真面目,看你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完全沉溺在柔缓音乐中的阎非墨忽然睁眼、闪身,子弹擦肩而过,带起一道亮眼的血花以及一缕青烟。

    “阎非墨,你真不是人,这也能躲?”惊讶阎非墨的神反应和速度,安浅夕大叹,直到看到了那抹青烟,同时也看到了那双转暗的蓝眸如利刀一样朝自己这边看来。心下警铃大作,颇有几分做贼心虚麻溜闪身,“妈蛋,我怎么就觉得他看到我了呢?”

    此地不宜久留,安浅夕起身,夺门而出,那架狙击枪也来不及收了,以阎非墨的身份,自己要再去管那什么枪支难保不会被抓个现行。被抓不要紧,可自己以后的戏还怎么唱?走为上策也。

    安浅夕一刻不停出了楼,运用自身的本能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上飞跃,直到顺利回了宿舍才大大松了口气。往床上一趟,浑身虚脱,却舒心一笑:“阎非墨,伯爵,你可真藏得深。一人分饰两角,玩得可真带劲啊!妈蛋,想玩是吧?老娘和你没完!”

    阎非墨确实不知是谁狙击自己,但一击不中不可能还留在原地,但从自己的伤处来看,对方一定是知晓自己的身份,当下抓起睡衣跃出了窗外,直奔对面的窗口。

    人去楼空,唯独晚风吹拂下,窗帘起舞。m200?看来是蓄谋已久。阎非墨蓝眸在空房间内搜寻,除去咖啡的余香竟然闻不到任何异味,好谨慎的对手。咖啡?竟然还有闲情喝咖啡?不是自信就是蠢,蠢看着不像,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扑了个空。

    眼见着目前查不出什么,阎非墨抓起枪支放入了一旁的吉他盒内,悄无声息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细细回想了一遍,那子弹的轨迹在脑中如同慢动作回放,垂眸看了眼胸前,不是心口?这就怪了,捻起那颗浸过马鞭草的木制子弹若有所思:“有备而来,还准备得这么充足,行事果断而不留痕迹,明显的高手,不可能在行动的时候失了准头啊。有点意思!”

    回头又看了眼琴盒和狙击枪,新的?也就是刚入手不久,只能是就地取材,而既然是暗杀,货物来源渠道自然没那么光明。此地最隐蔽最有名望的军火售卖点么……

    “西街——”

    抓起衣服,身形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