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回一大簇絮央草,截了那绿油油的部分,‘葱白’还不够游少明一个人用……还得从那垄断户想办法弄到晒干的絮央草根。

    傅雨骁散漫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放着白天,脸颊上的红晕一路铺到耳后根。

    “姐姐……”

    小晨?又要喝药!!

    傅雨骁走下床垂头丧气地开了门。

    果然,小晨又端了那黑乎乎的药汁,已经连续喝了近十天,她快受不了了!!

    “姐姐,我们都喝了,你不能不喝哦”说着将药推到她面前。

    盛情……真难却啊!!

    见着傅雨骁把药喝完,小晨这才接过碗乐悠悠地跑回去。

    翌日,邺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一大群人围在一个新济药铺前吵吵嚷嚷。

    太子携着傅瑾言,身后跟着红玉和翠泠,傅雨骁跟在夜无殇和庐舟子身后,美其名曰:找线索。

    “这位小哥,前面药铺发生什么事了?”庐舟子拽住一个赶路的小伙子问他。

    小伙子将他上下瞅了瞅,略带不满道“新济药铺面前堆了好些絮央草,大伙知道对疫情有帮助,正抢着买呢”

    说完拔腿也朝那人山人海的地方跑去,可是转念又跑了回来了,握着庐舟子的手恳切道“这位大叔,您下次别叫我‘小哥’了,晚辈受不起”

    刷——

    庐舟子一张老脸白了绿,绿了白,好不鲜艳。

    身后一阵笑声……

    我有那么老吗?伸手捋着胡子,附带着摇头。

    身后傅瑾言调侃“神医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老呢?”

    太子笑的更欢,宠溺地握着她的手漫进那人群之中,红玉和翠泠皆掩面嗤笑。

    红玉从来不知道她家文文弱弱的主子还会调侃别人,真是少见。笑归笑,翠泠还是在心底暗暗记了一笔。

    “这絮央草最多也就十文钱一斤,你居然卖二十文钱,你这是欺负我们百姓!!”还是刚刚那‘小哥’,他正和药铺老掌柜的叫板呢。

    “就是,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老百姓吗?”

    ……

    新济药铺,日前她和瑾言来买药时还万分‘惭愧’地说没有絮央草。这会儿竟搬了桌子摊在铺前絮央草还堆成个小山丘,果然是奸商!

    “二十文钱一斤,少一分都不行”老掌柜搓着胡子,神态甚是嚣张对一旁站着的微胖的男子道“儿子记住了没,一会儿就这样卖,一分都不能少”

    “记住了”儿子重重地点头,行为举止有些木讷呆板。

    也是,如今邺城就他一家卖这草药,提个两倍的价钱算客气了。只是沽酒村的败落,百姓哪还买的起。

    人群有些骚动,百姓们纷纷指责那奸商掌柜。

    “回去把这根白煮给你爹喝,这绿叶子炒给当菜吃”一个妇人拎着一小困絮央草搀着孩子从傅瑾言身边走过。

    根白,绿叶,絮央草还能做菜?傅瑾言思索着妇人刚说的话。

    “我看还是去把那掌柜揍一顿,再把他的草药抢回来”傅雨骁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问“无殇你觉得呢?”

    “不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生生浇灭了傅雨骁的满腔热血。

    夜无殇锐利深邃的目光却是停在那掌柜的小儿子身上,就不知是真傻还是假痴。

    “也许可以糊弄掌柜的儿子”傅瑾言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入。

    夜无殇转身看向她,四目对视,竟传递着相同的想法。

    傅瑾言敛眸垂首,傅雨骁突然跑到她身边激动地握着她的双手“瑾言你真有办法?”

    傅瑾言羞涩道“我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可以试试,不过得把那掌柜的支开”

    “这好办,交给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和那奸商掌柜‘单独相处’。难得瑾言要自己把他支开。

    太子扳过她的身子“言儿你真有办法?”

    傅瑾言在他耳边低吟了几句,只见太子那俊逸的脸庞漾开了笑容。

    新济药铺里匆匆跑出一小厮,满头大汗,不知在掌柜的耳朵里说了什么。

    奸商掌柜身板猛然一直,转身就对他小儿子道“你给我守在这儿卖草药,爹先离开一会儿”说完,八十万火急往回赶。

    百姓也是察言观色的主,以为老子走了儿子好说话,岂料那木讷的小儿子对着桌子就一肥掌拍下“不行,爹说了二十文一斤,少一文都不行!”

    “反正都是二十文一斤,不如根白、叶子分开卖,各十文一斤怎么样?”太子收了折扇,宏亮的声音在小儿子头顶晃啊晃。

    小儿子摇头晃脑想了好些会儿。

    见他犹豫,太子凑上前又道“我各买十斤,这样你卖的快,也浪费些时间和他们口舌”说着折扇指向四周头顶冒火的百姓。

    二十文一斤,根白、叶子分开卖,各十文一斤,加在一起还是二十文呐,这样一想,小儿子开窍了“就这么办吧”

    说着抄起菜刀将那一捆捆砸齐的絮央草拦腰砍下。

    ……不消片刻,桌上的絮央草一抢而空。

    太子宠溺地搂着傅瑾言往回走,他还真是娶到宝了。

    直接买一斤那二十文的絮央草要花二十文钱。根白、叶子分开卖,各买半斤,统共只需十文。直接就减少了一半的价钱,若是大多数人只买根白不买叶子,那小儿子、老掌柜亏的更多。

    庐舟子站在夜无殇身后,习惯性地捋着胡子道“这太子怎么突然这么有办法?”

    “有办法的不是他,我们走吧”

    两人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老掌柜哭天抢地的恸哭声“我的絮央草,我的银子哟……”

    看着桌上那一堆堆没卖出去的青色草叶子和那松垮垮的钱袋子,他捂着脸,抡起一巴掌还没呼下去,整个人气得倒在地上抽搐。

    “爹,爹……”小儿子将他扳过来,一张老脸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夜无殇问“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傅雨骁轻轻拍了拍手,耸耸肩道“在他后院放了把火,然后揍了他一顿”这样势利的人,不揍他,心里着实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