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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抚算那把夜壶,我是成国公的小舅子。”

    所以王惠一直没有来拜见杨廷鉴这个新任的上司,今天王惠到南镇抚司衙门来了,他是来下命令让所有匠户交纳银钱的,王惠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这次每名匠户征收一两银子的差役费。

    本来就万分贫穷的那些匠户,又不知道要逃亡多少,同时还有多少匠户卖儿卖女,王惠这人贪墨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王惠刚进入南镇抚司,就看到了常言笑,常言笑是什么人,那是老滑头了,何况新任镇抚杨廷鉴已经交代过让他查找王惠贪墨的证据,现在也有一些了。

    常言笑一看到王惠,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常言笑心中暗想道:

    “难道是自己和曹少钦查找证据的事情被这厮知道了?”

    可常言笑表面上却更加笑容满面,万分热情和恭敬地来到王惠面前:

    “哎呀!好久没有见到王大人了,王大人可越发神采奕奕了,身体也越发富态了,真是不错。”

    其实常言笑和王惠两人是平级,可人家是成国公的小舅子呢!背景也是差距。

    王惠还是迈着八字步,昂着头,对常言笑爱理不理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嗯,本大人今天是来下令的,那些个匠户也该把后半年的差役钱交上来了,上面可是等着这些银子孝敬呢!”

    上半年才收了每人六分银子,当时就说好了是上缴全年的,现在马上又反悔要重新征收,这不是要那些匠户的命吗?

    常言笑忍不住说了句:

    “王大人,上半年不是才收过一次吗?如果在征收差役银怕是不妥,那些工匠本来就贫寒之极,怕是又有好多匠户因为交不出差役钱而逃亡。”

    “哼……好你个常言笑,你竟敢管本大爷的事,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成国公的意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也不拉滩稀屎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王惠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签押房,然后让人写文牒,用印盖章。

    大明的匠户也有类似千户一样的编制,只有京师才有,其他卫所里面的匠户就是编在卫所里面,并没有单独的编制。

    等所有的文牒写好以后,王惠就让自己的两个家奴出去送文牒。

    两名家丁每人拿了十几本文牒,就从王惠的签押房出来,这时候他们遇见了曹少钦,而常言笑也站在不远处:

    曹少钦是出了名的豪爽之人,不像常言笑那样不被他们主子待见。

    曹少钦看见两名家奴出来,手上拿着十几本文牒,就十分诧异地问道:

    “两位兄弟,你们这是要去给下面的人下文牒啊!你们没有骑马来,这不是要跑断你们的双腿吗?不如这样,我让几十个兄弟骑马去帮你们送如何,咱们兄弟就到翠云楼吃酒去。”

    两名家奴其实心里很想去,可他们还是怕王惠责怪,如果一旦被发现,轻者打成重伤,重则可能被乱棍打死,其中一个家奴先胆怯地看了看签押房,然后轻声说道:

    “这不好吧!万一让大人知道了,可是要被重重责罚的。”

    曹少钦那手对着两名家奴一招,然后带着他们走到一处角落里,小声说道:

    “你我兄弟,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吃肉了,还有翠云楼那些白白净净的娘们,兄弟难道不想去开开荤,所有花销全部算兄弟我的。”

    两位家奴一听翠云楼那些白白净净的娘们,顿时就把持不住了,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兄弟们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那这些文牒就麻烦曹兄弟送一下了。”

    曹少钦接过两位家奴递过来的文牒,

    “那当然,你们稍等,我让手下的人立即快马去送,保证误不了事儿。”

    “那多谢曹兄弟了……”

    “你我兄弟,那用说谢字,那实在是太见外了。”

    曹少钦拿着文牒就到另外的房间去了,而常言笑也漫不经心地跟了进去:

    “老常,证据到手,你立即快马给杨大人送去,别忘记把以前咱们收集的证据也一起带上,希望杨大人真的可以把这个狗曰的王惠给宰了。”

    常言笑从曹少钦手上拿了一本文牒,就转身走了,而曹少钦也立即出门去通知值房里面的锦衣卫。

    稍许,曹少钦就安排了十几名锦衣卫骑着马去帮那两名王惠家奴送文牒去了,而曹少钦也和那两名王惠家奴坐马车往翠云楼而去。

    再说杨廷鉴每天都和招募的那些新兵再一起训练,和他们一起训练阵列,一起负重跑步,一起唱歌,一起看名著英雄戏剧。

    那些新兵也逐渐和杨廷鉴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大伙都知道他们的饷银可是他们的杨大人自己掏腰包发的,这完全是亲兵才有的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