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开她的视线,走到了观莲音身后。

    林婉秋若是拒绝倒罢,她应允得太快,我便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观莲音似是也有些不信任,可林婉秋修为没他高,定然不会太过放肆,淡淡地谢过后便拉着我一同踏入传送阵中,看着蝶翼般的光点在身边跳跃,莹白漩涡霎时将两人吞没其中。

    几乎是在同时,我们周遭的景色便倏然起了变化,幽深的密林映入视野,观莲音先我一步迈出了传送阵。眼前还带着桃止山微香的林地湿润而清新,我在储物袋中摸索了半天才取出护身的灵器,小心翼翼地戴在腕上后,便与他穿梭在了木灵之气颇盛的树木间。

    观莲音事先便已放出青鸟探查过焚香城的地势,因此对这仙踪密林还算熟悉。先前的媒宴便是这里的一处角落,只不过地段选得好,没什么妖兽在其中蹦跶。我看到一些呆笨的低阶妖兽摇头晃脑地自身边经过,也没什么攻击力,对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很是好奇的模样。

    先我们一步到达此地的修士皆已没了踪影,想必都是寻季芙嫣的丝帕去了。想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季芙嫣透过秘灵珠尽数看进眼里,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大自然,下意识与观莲音保持着距离,生怕他将来的妻子——不对,生怕他前世的娘亲对我误会些什么。

    观莲音放出两只青鸟在前方探路,见我已然落后一大截,便回头道:“阿西,离世叔近些。这里虽没什么高阶的妖兽和攻击的法阵,暗系木灵却有许多,若是不小心踏入它们眠息的地域,怕也是件麻烦的事。”

    这时,我听到身侧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噜。巨大的黑影悄悄袭过来,我感受到暗系木灵的幽冥气息,忙依言上前,与观莲音挨得近了些。

    观莲音在青鸟的指引下轻车熟路地朝密林深处走去。本以为就算没有什么法阵和妖兽,至少也有些禁制来阻挠我们,谁知这一路居然顺畅得不可思议。

    观莲音仿佛察觉到了我的顾虑,我不说话,他便也不开腔。

    渐渐地,我感到一丝古怪。这密林中虽有阔叶树木隔绝声音,却是幽静得有些匪夷所思,除了观莲音外,我没有感到任何修士的灵息。待我终于发现异常,攥紧腕上灵器打算去唤眼前的人时,观莲音已像水中的倒影一样碎裂了开来。

    “西卿公子……”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妖冶的声音。

    身为令狐家这一代心思最活络的修士,我没有丝毫的愣怔,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去,无奈地道:“城主这是要做什么?”

    清澈莹蓝的林涧旁,一张散发着女子柔香的软榻置于空阔的平地,林婉秋笑意盈盈地倚在上面,丰满的身躯赤裸在稀薄的日光下,轻纱恰到好处地遮在重点的地方,举止尽显魅惑妖娆。“我要做什么,西卿公子看不出来么?”她说着朝我勾一勾手指,我的双脚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苍天呐……

    “看得出来。”我忍住把双脚砍下来的冲动,欲哭无泪地挣扎道,“能得到城主青睐,实是西卿的荣幸,然而这事……终究还是你情我愿来得好。我不愿,城主也不要再逼迫了。”

    见我已然走到她面前,林婉秋扬起那双细细的柳眉,根本不理会我的拒绝,一个翻身将我压在榻上,挑逗般以指摩挲着我的脸颊,低声道:“西卿公子可是在室之身?”

    “不是。”我答得很快。

    正寻摸着要不要骗她说我有花柳病,只见林婉秋眯起那双凤眸,柔软的**抵在我的胸膛上,伸出一根纤指按住我的嘴唇,轻笑道:“胡说……姐姐我阅人无数,怎可能连小童男和风流子都辨不出来?”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她已经熟稔地解开了我的腰带,手在腿根处浅浅地摸着,似是挑战我的耐性般四处点火,身上的轻纱在我眼前全然落了下来。我试着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完了。

    莫非我的清白当真要在今日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城、城主还是请快些住手吧。”我羞愤地看着林婉秋在身上辗转挑逗,心中的怒火与欲火混乱交织,压抑地劝道,“季姑娘可是在殿中透过秘灵珠看着这里,城主这般作弄于我,若被令爱看去可该如何是好?”

    脑袋昏昏沉沉,全身上下都仿佛在燃烧,现下的我连张口呼救的气力都没有了。这林婉秋定是在方才给我下了什么药,又或是设下了什么催动阳火的法阵,令我无法集中精神,连动用元气催动护身灵器都极为牵强。

    “无事,附近有我设下的禁制,莫说芙儿那点稀薄的灵力探不进来,就连你那位元婴期的世叔也同样无法寻到这里。”林婉秋说着,话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她俯下身来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莫慌,只要西卿乖顺些,姐姐就不会让你……吃痛。”

    我一脸黑线。

    “既是我为你破身,日后便绝不会负了你;就算是做我城主夫人,也未尝不可。”林婉秋利诱着我,红唇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待她抬起头时,眼里忽然浮出一抹恨意:“我定要让那骗走残页的季箫瞧瞧,入我香榻的男子,每一个都比他好上数倍。”

    “阿西……”

    就当林婉秋褪下我的亵裤,打算解开我上身的衣物时,远处传来一句模糊的呼唤。林婉秋眼神一凛,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些。

    眼看她的手就快碰触到我那已然暴露在空中的物事,我从混沌中挣脱出来,动用元气催动了护身灵器。一抹耀眼的白光闪过,林婉秋脸色一变,赤裸的身躯登时被攻击的法术弹了开来。与此同时,周围的景物也像水波一般荡漾着破碎,我身下的软榻变为湿漉漉的草地,身边潺潺的林涧也消失了。

    林婉秋的灵息从我被禁锢的四肢蔓延出去,渐渐在空中飘散。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神志虽然清醒了些,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却仍是持续地滚烫着,令我脚步虚软,无法走出已经被破开的禁制。

    “阿西?!”快要倒下的时候,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了我。

    靠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我不禁有些恍惚。观莲音不知所措地抱着我,手上一方柔滑的丝帕恰落在两人脚下。一只青鸟围绕着我们飞了一圈,停在我方才经过的地方啄了两下草籽,又落到观莲音的肩头,叽叽喳喳地鸣起来。

    我知道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甚是滑稽,于是艰难地从他怀中直起身,开口道:“世叔,我……”

    观莲音听着青鸟的鸣声,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那只青鸟歪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会儿,便从观莲音的肩头飞起,隐入他的袖中消失不见。“我们中了林婉秋的计。”观莲音拾起那块丝帕看了看,伸手在上面一拂,它便化作一片桃叶从空中悠悠地落了下来。“这里不是仙踪密林,怕是某个离焚香城极远的地段。师傅师叔都在朝这里赶,我们必须快些逃出去才行。”

    他察觉到我的异状,忙扶住我道:“阿西,那淫妇可是对你做了些什么?”

    掌心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我的手臂上。我看着他俊美的容颜,身躯忽然变得更加炙热,猛地将他推开,听着远处的水声急匆匆地寻过去。现下的我全然没功夫和他解释,只急切地想要身体的灼烧感平息下来。

    也不知头重脚轻地走了多远,我嗅到鼻间清凉的气息,一头便扎进了清澈见底的溪水里。“阿西……”

    我听到观莲音在岸上唤我,刚想开口去应,模糊的意识却使得水中的身躯越沉越深。哗啦一声响,观莲音把我从水中提出来,脚步一个不稳,便随我双双倒在了平整的溪石上。感受到我异常火热的体温,他抬手放出一抹灵息,缓缓地绕过我的丹田停留在腹间,想像上次一样用冰凉的清气为我驱走热意。

    那股清气与我体内的火气胶着在一起难解难分,观莲音耐心地引着它在我丹田中运转,可我的**不但没有消减半分,反而更加旺盛了。我知道林婉秋极为放荡风流,她琢磨出来的淫法断然不会被观莲音轻易破解,心下烦闷之余,意识又变得模糊起来。

    朦胧中,一双冰凉柔软的手摸上了我的胸膛,我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将那人压在了身下……

    ……

    ……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的下身竟深陷在某个紧致难行的柔软热地,迷惘地动一动身,便看到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平坦的溪石上蜿蜒流下,整个人顿时遍体生寒,僵在了原地。

    我看到观莲音被我压在身下,衣裳早已不知何时被撕碎,美丽结实的蜜色胸膛上布满了咬痕与瘀红,清眉深深蹙着,分明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看到眼前景象的一刹那,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撑在他身上,任凭两人的下身交合在一起。半晌,当我终于不再呆滞,惶然地想将嵌在他体内的物事抽出来时,我看到他的睫毛颤了几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

    两人俱是恍惚了一会儿,他率先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上,疑惑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毛茸茸的物事,有些虚弱地问道:“这、这是什么?”

    世叔你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的胸口看去,赶紧把它扯下来丢入溪水中,结巴道:“防、防狼灵宝。”

    观莲音苦笑了一下,指指胸膛上那些暧昧的咬痕,颇有些幽怨地看着我道:“阿西,我们两个究竟是谁看起来更像狼一些?”

    某个绞着我下身物事的地方微微收缩,温热的鲜血自交合处缓慢流出,湿腻的触感登时激得我头皮发麻。双眼直愣愣地看了观莲音一会儿后,我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观莲音吃力地撑起身,无奈地抱着我道:“阿西,你哭什么?”

    “世叔,你方才为何不躲?!”我抬袖拭去汹涌而出的眼泪,质问道,“明明知道我中了那淫妇的奸计,神智尽失,还……还……”

    本以为观莲音对我有意,是想让我像女子般雌伏于他,谁知到头来却是初出茅庐的我将这个两百岁的老妖精压在身下行了夫妻之实。虽然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我占了便宜,应该哭的人是观莲音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

    观莲音叹了口气,伸指为我拭去脸颊上的泪,神色认真地问道:“阿西是初次?”

    “……是啊!”我哭得更大声了。本以为自己的初次就算不是成仙后天庭里的仙娥,也应当是某个半神族的名门闺秀,谁知我却与身为男子的世叔在荒郊野外发生了这等事。

    当我终于从这个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揉着红肿的眼睛去看身下的世叔时,身形忽然一滞,愧疚之情缓缓涌上了心头。虽然我很想厚颜说一句彼此都是初次,应当互不相欠,可看着观莲音下体流血的惨状,这话我终是没能说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埋在软热肉壁中的物事拔出,观莲音闷哼一声,揽在我腰上的手臂疼得收紧了些。

    他的嗓音透着情欲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令我有些失神,向外拔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像是有一条**的蠕虫正在脊背上攀爬,第一次感受到摩擦快感的部位倏然变得坚硬起来,有些舍不得离开温热的包裹。

    就当我被美色所惑,在欲海中手足无措地挣扎时,观莲音忽然开口道:“阿西,你可知道世叔修炼的是何种功法?”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摇头的同时,硬烫的部位也重新抵入了他的股间。观莲音没有在意我在他体内的变化,平静地说道:“《溪客真经》。”

    像是一道惊雷猛然劈在天灵盖上,我的身躯霎时变得僵直,原本火热的地方也渐渐冷却下来,从那私密之处滑出,带出大片沾染着鲜血的白浊来。观莲音皱皱眉,似在强忍着股间的不适,缓了口气便道:“阿西既为冰人,便不会不识得《八仙姻缘传》,自然也就知晓《溪客真经》是为何物。”

    我从溪石上坐起,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难以置信地道:“《溪客真经》,八仙之一的何仙姑自创修行秘法,修士到达金丹期之前以涵养灵息为主,炼气化神时便可将灵息胎化为莲;初阶神识威力大增,中阶紫府元婴淬体成白,高阶魂化归元,径直越过分神期到达寂灭,无须渡劫,羽化登仙。”

    “不错。”观莲音淡淡地道,“它是如何修炼的?”

    我喃喃道:“这套秘法是仙姑为她的门人所创,所以修炼者大多为女子,可根据灵根的资质选取不同的路径来提升修为。若修炼者为男子,则瓶颈较多且突破困难,炼气化神前须得以阴体修炼,可在结婴后将胎化为莲的灵息转嫁给天阴之体的女修,重获元阳;也可寻找纯阳之体的男修采阳补阴,易经洗髓。只是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什么?”

    我咬了咬牙,道:“万万不可以男子之身承欢。此功法涵养下的灵息对元阳极为依赖,会认侵至紫府的阳息为主,若修炼《溪客真经》的阴体男修承欢于别人身下,终其一生也只能沦为附庸,成为该修士恒久的炉鼎。”

    观莲音颔首道:“若是沦为炉鼎的修炼者与除了他之外的人双修,又会如何?”

    “修为尽散,爆体而亡。”我终于知晓了事态的严重,慌乱地抬起身道,“世叔……我……”

    观莲音将我拉至怀中,枕在我的肩头苦笑道: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