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众人穿过层层宫殿来到了御书房,朱免免一路低着头连喘气声都在刻意压制,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丌琪的身后,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唯独不敢抬头看正前方。

    “妾身参见皇上。”皇后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众人行礼,自己也已做好下跪的准备。

    “皇后,孩子们行礼也就算了,你又何必跟着凑热闹。”见皇后如此,皇上心疼老婆慌忙从龙椅上走下来扶起皇后。这才看到皇后身边的其他人,干咳一声作掩饰,下一秒便恢复帝王姿态。

    “皇后可免礼,为何你见到朕却不下跪?”搀扶起皇后,皇上一脸微怒的望着朱免免。

    可一直傻傻不在状态的朱免免压根没有看到皇后的手势,此刻听到皇上的质问,这才发现前面的几位已经跪倒在地。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天子的圣容,朱免免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兔子,跪下,快跪下。”

    跪着的丌琪和魏末末回头看见像棍子一样杵在那的朱免免,慌忙小声的呼唤她。可她光顾着紧张,压根没有发现二人的深切呼喊。

    “朕在问你话,为何不答?”一身金色龙袍上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图腾,光是这身着装就透着威严。

    “我。。。我,跪不下去。”朱免免吞了口口水,双腿像是被点穴一样,怎么都无法弯曲,要怎么跪啊。

    “皇上,这位就是臣妾给你提起的朱免免,“鼠骗”的发明人。”皇后见状,一目了然,想必这个朱免免又在晕乎了,忙走到皇上面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不要吓到那孩子。

    “免免刚来皇宫不久,这宫里的规矩多半是不懂。”与皇上交流神色之后,皇后满是笑意的绕到朱免免的身边,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不快下跪,你不想吃好吃的了。”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朱免免立刻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上天龄永驻,神采长存!”

    “额。。。。这个兔子。”此时丌琪和魏末末满脸黑线,一时汗颜,对朱免免这副德行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好个天龄永驻,神采长存。罢了,免礼平身!”皇上龙颜大悦,右手一挥允许大家起身。

    所幸有惊无险,朱免免挣扎着把脸从地面上抬起来,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站立不稳,丌琪眼疾手快,迅速移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因皇上皇后都在,丌琪只好偷偷扶着朱免免的胳膊,小声询问。

    “没事,可能刚才跪的有点猛,起来的时候没站稳。”朱免免不好意思的露出一排牙齿,自己乐了起来。

    两人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皇后的双眼,如此亲密的及接触更加确定了她之前的猜测,看来丌儿和这个丫头情深意重。

    “皇上,在下梦澜国穆如风,叩见皇上!”被诸人遗忘的穆大侠此刻还跪在地上,见朱免免没被问责,这才放心的开口。

    “莫非是梦澜国的穆大学士?”闻言,皇上仔细的打量着此人,半响才将他和当年那位风度翩翩的状元郎联系在一起。

    “正是在下,今日穆如风前来有事相求,还望皇上恩准。”穆如风再次拱手,神情异常凝重。

    “哦?说来听听。”皇上不紧不慢的踱步回到龙椅上,将龙袍一甩坐了下来。

    “当年一战之后,梦澜和云湘签订条约自此两国结束兵戎之乱,这才使得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而如今梦澜发生内乱,穆如风斗胆请求皇上出兵相助。”慷慨激昂的陈词,义愤填膺的气魄,穆如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来呀,给穆大人赐坐。”虽让穆如风起身,可皇上却对派兵一事佯装没有听到。

    “皇上!当年你出兵协助女王夺位,为何今日却不肯出手相助。”穆如风起身,却没有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而是进一步向前继续争取。

    见他如此,丌琪和魏末末不免担忧皇上的安危,刚要向前制止,就看到皇后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要相信皇上自会处理,切勿轻举妄动。

    “穆大人一路走来,想必也看到我云湘的大好河山,当年一战朕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恢复云湘的生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战乱害人害己,朕不想多生事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战事的惨烈之中依旧印象深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惨死异乡。除非万不得已云湘绝不会再卷入战争。

    “皇上想要太平,只怕有人却不这么想。女王已经被国师软禁,梦澜国的全部将士皆听他号令,当年的和平之约恐怕也会成为一纸空谈,国师想要的不单是一个梦澜而已,还请皇上三思!”这一次穆如风没有跪,而是抱拳相向行了个军人之礼,难道要等到大军压境才肯出兵吗。

    “皇上。”皇后轻声唤了句皇上,目光里满是担忧,据她所知,梦澜国的国师来路不明却深得女王信任,更有甚者说女皇所生的宜伦公主就是他的孩子。若果真如穆如风所言,此人狼子野心,城府极深,区区一个个梦澜定是无法满足他的私欲。

    皇上望着穆如风,面色沉重却不忘伸手握住皇后的手以示安慰。

    “想必皇上还不知道吧,国师的爪牙早已伸向了云湘,骠骑将军的叛国也是他所为。”见皇上无动于衷,穆如风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方帕,他如视珍宝的在左手掌摊开,双手捧于头顶。

    “梦澜御用印章。”望着穆如风手上的那枚刻有雄鹰和太阳纹理的通透白玉,联想到苇将军的那份所谓“罪证。”皇上一时间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

    “自女王被软禁,这枚印章自然就落到了他的手里,当日我潜入他的府中碰巧听到他的阴谋。我将此章盗出便直奔云湘,却不曾想到国师心狠手辣,多次派杀手追杀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深受重伤难以来此,数月之后才渐渐好转,只可惜骠骑将军早已被打入大牢。”未能及时阻止国师的阴谋,穆如风一直心存愧疚。虽和将军仅有几面之缘,但他的为人早已在整个梦澜传遍。

    皇上皇后面露恸容,骠骑将军的死对整个云湘来说都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他们深感惋惜的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魏末末,可怜这孩子年幼丧母,如今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穆如风的一番陈词,总算解开了将军的叛国罪的真相。众人深感惋惜却也松了口气,总算洗脱了将军的罪名。丌琪拍了拍魏末末的肩膀,希望他能尽快走出阴霾。

    魏末末一语不发,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他满脸恨意的望着前方的穆如风,若他早点说出来,或许老头就不会死!

    一旁的朱免免听得云里雾里,对整件事也是不清不楚,又是女王,又是将军,又是什么坏人国师,她只觉得头昏脑涨,分不清东西南北。唯一清楚的就是魏末末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去世了,而穆大侠手上的东西能够证明老头的清白。

    “巍,你不要太。。。。太难过。”朱免免忍着头晕想要绕过丌琪去安慰一下魏末末,谁知刚走两步就一阵眩晕,她双眼泛黑,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来人!快传御医!来人呢!”

    “快传御医!”

    朱免免隐约记得自己晕倒前听到众人担忧的声音,此时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我怎么晕倒了?”是郁离,守在自己床边的是郁离。好像每次自己出事看到的都是他,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却遮不住他对自己的关心。

    “你最近睡眠不足,气虚体弱,再加上用餐不及时,导致昏厥。”见如此虚弱的朱免免,郁离不由想到了初次见她的样子,一时间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唔,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无奈的挠了挠头嘟起了嘴巴。

    清冷的微笑恢复了常态,郁离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朱免免额前的碎发,满目柔情。朱免免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会让人忍不住担心。

    指点滑过的地方燃起一阵温热,朱免免的脸莫名的烧了起来。

    “咳咳!”

    门外响起一阵咳嗽,循声望去是丌琪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你这个笨蛋是饿死鬼转世吗,一顿饭不吃就敢玩晕倒。”丌琪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的,上学那会这家伙三天不吃饭都没事,怎么来到这里就脆弱了。

    郁离无视丌琪的吐槽和某人通红的脸蛋,径直坐到床前一手揽住朱免免的肩膀迫使她靠在自己怀里。

    而见好友还在旁边朱免免脸更红了,她推攘着想要逃离怀抱,可对方却将她搂的更紧了。

    “切!让她去涉险的是你,关心她的也是你,搞不懂!”丌琪不满的将手中的托盘递给郁离,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