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玠走进房门,没有见到那个约自己在此见面的狡猾女人,反而看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妇人,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皱了皱眉头,向她走了过去,“你是何人?谁放你进来的?”

    “你这登徒子,这话当是我问你才是!”贾诗一脸狰狞地冲他咆哮,疾步向他冲去,猛地扬起手臂,就要掌掴上这个几乎要毁了她的一切的男人——

    不想,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并用力一甩,便将她整个地给扔了出去。

    贾诗狼狈地摔在地上,愤怒地扭回头,不想冷不防地对上男子阴鸷冷冽的眸光,心猛地一颤,竟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萧玠冷冷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妇人,嘴角带着残情的冷笑,“你敢打孤?”

    孤?

    这个人自称孤?

    贾诗惊愕,这时,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冲进来,看了一下里面的状况,向萧玠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问:“殿下,发生何事了?”

    殿下?!

    贾诗仿若雷殛,整个儿傻住了……殿下,殿下,眼前这个男子才是太子殿下?那先前的那个“殿下”,又是什么人?

    而她方才做了什么?

    她的身子被他瞧了去,明明占尽优势可以利用她的清誉胁迫他对她负责的!可是她方才做了什么?她对当今太子动手了!她险些动手打了当今太子!

    对于侍卫的询问,萧玠并未多加解释,只冷冷扫了地上的贾诗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孤不想见到这妇人,将她扔出去!”

    “是!”

    于是,贾大小姐就这样衣衫不整地被扔出了房间。

    贾诗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了,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往回走,却看到一个白影,正从前方转角处,缓缓向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是你!”满腔的委屈与愤懑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贾诗向薄欢冲过去,拦在她的面前,一脸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的扭曲,“你为何要害我!”

    仔细一想,自己才刚见着真的太子殿下就败得这么惨,明显就是被人给设计了!而这个陷害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胆敢假扮当今太子的少年!

    薄欢扫了一眼一身狼狈的贾家大小姐,这才缓缓地勾唇,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干的缺德事儿,“很简单,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我与你素不相识,自问不曾得罪过你,你便因为这一个不顺眼,便将我的前程给毁了?”

    “对。”

    “你!”贾诗怒不可遏,“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你舒坦!我要向殿下揭发你假冒太子殿下之事!哼,到时候你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薄欢笑,“贾小姐真是好笑,一开始便是你自己错认了人,我自始至终不曾承认过自己是太子本人,又怎算得上是假冒太子?”

    贾诗愣了愣,回想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太子,只是没有否认罢了……贾诗气得脸都红了,手指发颤地指着薄欢,半晌,恨恨地丢下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吴欢,滚进来!”一声冷喝猛地从里边传出来,怒火十足。

    薄欢瑟缩了一下,压下心中的得意,低眉顺眼,乖乖地滚进去哄那位难伺候的主子去了。

    ……

    晌午用了午膳之后,太子的车队便开始启程,继续往邙临城的方向行驶了。

    出发前,薄欢费了好些口水,才哄得萧玠点头让她不用与他共用同一辆马车,而是骑马同行。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清洗她与他之间的“奸情”了,孰知,在他人眼里,她此举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哥,就是他。”不远不近跟在太子车队后面的陈郡太守一伙儿中,贾诗恨恨地盯着马背上的薄欢,对自己的兄长说:“是他毁了诗儿的一切!哥,我不想再看到他,你帮诗儿杀了他吧!”

    贾词向来疼爱这个妹子,看到她被人欺凌至此,心中自然也是愤怒的,但是……

    “诗儿,哥打听过了,那人叫吴欢,如今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似乎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纠葛不清……我们暂且还动他不得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特地挖了个大坑引她跳下去!

    贾诗的眼里带上了一丝不屑,“不过是个卖屁股的小白脸,有何动不得?”

    “动他一人倒无所惧,但是如今他正是得宠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太子殿下那儿不好过……”

    “那便偷偷杀了她!”贾诗对那个叫吴欢的小白脸如今可谓是切齿拊心,因为自小受宠,家里边有哪个家仆令她不顺心了,便直接打杀了事,从未有一个人如此的令她如鲠在喉!这个吴欢,必须得死,他一天不死,她就一日不得痛快!

    “可是……”

    “哥……”贾诗一双美眸氤氲了一层泪水,盈盈带光,楚楚可怜地哭诉:“你是没有亲眼看到那吴欢是如何戏弄诗儿的!诗儿的身子让殿下给瞧了去,却再也没脸开口要他对诗儿负责,诗儿的清白就这样被毁了!哥,你不是最疼诗儿的吗?诗儿被欺负至斯,难道你也不管吗?还是说,你平日说得好听,其实根本就不疼诗儿!”

    “哥就诗儿一个妹子,怎会是不疼呢?”看到她满脸泪水,贾词心疼不已,捧着她的脸,一颗一颗泪珠子给擦干净,将她拥住,若有所思地说道:“哥得好好想个法子,在能顺利除去那吴欢的同时,还不为殿下知晓真相的。”

    ……

    车队赶了一个下午的路程,在一处山林停下,安营扎帐。

    因为担心夜间有野兽出没,每个帐篷前都点起了篝火,还派了数十名侍卫将帐篷围成一个大圈,手握寒刀,时刻提防着。

    晚膳过后,薄欢无聊得紧,就跑去附近的山林深处挖了几块木薯,拿回来,扔到篝火里边烤。

    正眼巴巴地等着木薯熟透,阿玉突然走了过来,传达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吴公子,殿下让您去见他。”

    薄欢头疼地揉了揉眉头,没想到在这儿耗了这么久,那位主子居然还没就寝,“能不能等我烤好了木薯,吃完了再去?”

    阿玉脸色一收,突然严肃了起来,“公子,殿下让您立刻,马上……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