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个动作,才觉得不适。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和子莘联系到一块儿,情不自禁地将对子莘的那份宠溺转移到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到令她自己很多时候都没有察觉。

    可终究,他不是子莘。

    阿桓显然也被她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怔了怔,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领,警惕地盯着她,“喂,死黑面,你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不喜欢漂亮的大姑娘,却喜欢大男人吧?”

    薄欢回应他的,是又一当头的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桓“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

    青天白日,晌午过后,欢乐放纵了一个晚上的众人饭饱过后,便都再次打着呵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李大罗狠狠灌了一坛酒,醉意微微上头,想起上午花向晚对自己说的一番话,顿时心痒难耐,站起来就直接向清姑姑的房间摸去。

    花向晚说:“我已经让蓝儿在清姑姑的药里下了催欢之药,晌午时分差不多就是药物起效的时候了。到时候她瘙痒难耐,你过去,不用你强迫半分,便立马缠上你不放。保你销魂够本!”

    他对阮清垂涎已久,可因为她向来只伺候那些达官贵人,他平日也就只能在脑子里将她意淫几遍,从未想过能真的与她行那等男女极乐之事。

    如今美梦成真,他早激动坏了,哪里还能把持得住自己?

    清姑姑的房间外面,蓝儿站在那儿守着,见李大罗两眼放光急哄哄跑来,便凑上前低声道:“姑姑在里边,吴欢那呆小子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你进去吧,好好享受。”

    李大罗口水直流,用肥猪手抹了一把口水,呼吸粗重地点头,便急不可耐地推门进去了。

    蓝儿在外面将门拉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因为清姑姑还病着,房中所有的窗均关了,还拉上了窗前的纱幔,将外面强烈的白光全遮挡了去。

    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李大罗进了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夹杂着沁人心脾的美人幽香。深深嗅了一口,脑中忆起阮清那媚人的脸蛋,那傲人的胸脯,那不盈一握的纤腰,顿时觉得一股热气急剧涌至下腹……

    呼吸愈发的粗重,看着那粉红色幔帐间隐隐露出来的美人长腿,顿时低吼了一声,向那边扑了过去——

    ……

    “那个什么蓝儿领着老班主和众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李大罗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玩得极是兴起,连身下的女人换了一个都没有察觉。直到大家闯进去,光线打进去,才知道身下的原来是那个叫什么向晚什么的女人,当下吓得脸色都白了。哈哈,你没看见那个什么蓝儿的表情,下巴都险些掉地上去了!还有那个什么向晚什么的女人,被人摇醒之后,知道自己跟李大罗那个死肥猪发生了事实,当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哈哈!”

    “事后,老班主暗地里跟副班主说,那个什么向晚什么女人自甘堕落,达官贵人不好好伺候,却跟一个下作的厨子勾搭在一起,再也没有资格留在戏班里当花旦了。准备到了方州,便把她卖到青楼去哈哈!还有那个李大罗,被脱光上身,现在还绑在甲板上的桅杆上吹寒风呢,这大冷天的,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还有还有,那个蓝儿,那个什么姑姑的知道这个丫鬟背叛了她,当场就甩了她一个大耳光,现在人还关在柴房,那个什么姑姑的也准备到方州后将她卖出去……”

    薄欢正在盘膝练心法,耳边偏偏有个不省事儿的一直在聒噪个不停,兴奋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她叨个没完,她想要专心致志都没有办法。

    睁开眸,看了一眼脸色发亮发光的阿桓,不禁摇头失笑:到底是孩童心性。

    罢了,见他这么兴奋,且此事他的确是帮了不小忙,到底不忍心出声叱喝他扫了他的兴,便开口配合地问了一句:“清姑姑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桓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了,一喜,连忙凑到她旁边,说道:“许是被这三人给刺激了,气了一顿之后,病反而好了。如今虽然还没多大精神,但是我看她还……咦,你不是镇日跟在她身边的吗?为何问我这个?”

    薄欢失笑,“不问问你,怎对得住你扒墙角偷听的辛苦?”

    “胡说!”阿桓怒,“小爷岂是扒墙角那样的猥琐之徒?小爷是半夜上屋顶赏月的时候,不小心听见的!”

    是啊是啊,大冬天的上屋顶赏月,还是在腊月二十九这种乌云密布没有月亮的大晚上!

    薄欢懒得拆穿他,突然想起今天是除夕了。

    子莘没有在身边,过节对她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是以不管外面再怎么热闹,她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格外的想念子莘。

    这是自小第一次,过年的时候,她没有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她,会不会觉得孤单无助。

    正出神,外面突然一声轰然巨响,将她的思绪给拉回来了。

    似有炫彩的光芒在眼前一闪而过,紧随着船外的惊呼连连,笑声鼎沸。

    “外面在放烟花,死黑面,陪小爷看烟花去!”阿桓眼睛一亮,拉住薄欢就往外拖去,一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她。

    头顶的烟花炫彩缤纷,将下面的河水映出美丽的光芒,远处天水相接,色彩绚烂,美得不像话。

    薄欢与阿桓并排坐在最高的屋顶上,安静地看着烟花在头顶炸开,又往下坠落,消失在半空。

    夜色是如此的沉静,仿佛丝毫不被下面的纸醉金迷所影响,美丽而干净。

    薄欢抱着膝盖坐着,感觉着船在脚下飞速地移动,寒风迎面扑来,暂时将她内心所有的郁结和担忧都吹散了开来。

    偷得一时的美好。

    “喂,死黑面。”阿桓在身边突然开口唤她。

    “嗯。”

    “今晚是除夕呢,明天就是新年了。”

    “嗯。”

    “死黑面,我想爹娘了……”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寂寥,有些伤感,“我想他们了。虽然爹平日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还有娘,她最疼我了,但是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疼我,每次只能远远看着我,偷偷抹眼泪。我这次偷偷跑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回家,她肯定又偷偷哭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