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对相似之人产生怜惜,但绝非是爱。

    迷迷糊糊的沉睡,一直到被阵痛唤醒,扶晞紧闭双眼,两手捂着肚子,没一会儿又去按着胃部,辗转反侧间脸碰到了水,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

    这一瞬间,扶晞立马想起了昏厥前这里扔下来一具尸体,不管尸体还存不存在,未来的时间,她都要和死人呆在一起,想想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她害怕下一秒就有尸体拍她肩膀,整个人不寒而栗。

    再翻转一个面,这她的脸碰上的就不再是水,而是她昏厥前留下的呕吐物,这会儿已经粘粘糊糊的粘在她的脸上。

    “还活着”,从牙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扶晞扑在水边,捧起水洗把脸,随后又捧上几拨水,清洗了一下石台。

    这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真希望能够把剩下的几天一觉睡过去,真想一觉醒来,发现已经离开这里。

    心里想想美好的事情,慢慢转移自己的主意力,扶晞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慢慢吃起来,这到不是她刻意吃得慢,是因为馒头已经硬了,每咬一口都要努力嚼好久。

    扶晞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太久没吃西而导致的胃痛,没想到吃完了一个馒头以后,肚子还是一阵阵的痛。

    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很快就大概知道怎么事了,起初心里拼命祈祷,一定不是一定不是,可是身下的那股热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是的,这个月的月信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痛打扶晞的脸,她现在头脑发热,满脑子都在想食人鱼要来吃她了。双腿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会再感受到那热流。

    不知道是计算好的,还是怎样,扶晞刚刚准备拿起竹竿,准备用来防身的时候,那个声音就又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扶晞已经习惯了这人的突然出现,她快速答道,“先告诉我坏消息吧!”。

    “昨天扔下来的不止是尸体,还有成形的食人鱼,一,二,三太少了,是十条”,很明显,在说数量的时候,他有意要让扶晞感受到万念俱灰。

    刚刚拿在手里的竹竿一下就掉在了石台上,扶晞鼻腔一热,辛酸泪涌上心头,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转了两三圈还是流下来了。

    “不说话,哭了,害怕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着调侃扶晞一番,因为觉得无趣。

    扶晞两手抹泪,醒醒鼻涕,带着依旧沙哑的声音道,“如果你要说的好消息是我睡了一天,我只需要再待一天的话,那就谢谢你了,好走不送”。

    “脑袋瓜子聪明又怎样,活下去才有施展的机会”,他硬声说话,心里一边暗暗赞叹扶晞的机灵,一边想着是否要给她一个提示。

    提示石台上方也悬挂着一个包裹,虽然距离她头顶一丈,不易拿下,但是她不是傻子,总可以想到办法,里面的食物完全够她挨过七天,并且,里面还有一种特制的粉末,撒在身上,食人鱼不敢靠近

    “你走吧,我一定会活着的”,扶晞学着他的腔调,硬声硬气的话。

    “但愿吧!”,他还是没有给扶晞提示,但是他告诉了扶晞他的名字,“在这里我代号五十三,在地面上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我叫询未,我一般不对不认识的人说这样的话”。

    扶晞淡淡的复一声,“你就是看准了我会死,所以才告诉我的吧!”。

    忍住笑意,询未不言不语,悄身离去。

    扶晞知道,他不话就是离开了,她现在不甚在意他的在与不在,最大的心事是自己来了月信,这里又来了十条成型的食人鱼,她该怎么去应对

    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虽说完全可以忍受,但是难免影响心情,捡起掉在地上的竹竿,扶晞迫使自己大脑飞快运转,一直在想应对的方法。

    保持一个姿势过了很久,四周一片寂静,扶晞小心的把竹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摆动自己的手腕,随后又去摸摸自己的小腿,因为是在黑暗中,她无法看清自己的伤口,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凭借疼痛的感觉来判断伤势。

    可能是力度大了些,扶晞疼得“嘶”了一声,她两指摩擦了一下,感觉手指上的液体要比血液黏稠,皱着眉把手放到鼻尖轻嗅,血腥味中夹杂着一点腐烂的味道。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扶晞心里清楚,这是没有处理干净,伤口化脓了,如果这样持续下去,这一块的肉肯定都会烂掉。

    她读的书很杂乱,涉及到的东西也多,医书也读过好几本,这种情况下她很明白,伤口一旦不及时处理,后续会很麻烦,剜掉这块肉都可能只是小事,重要的是可能保不住性命。

    在此以前,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活着,杂乱无章的梦,梦里的人多次告诉她要她好好活着,她一声声的都应下了,如今她还有简离这一个期待,她不想死,不想悄无声息的就死去。

    “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扶晞心里的信念越发强大起来,水里又食人鱼又怎样,如今我可顾不上许多了。

    她把包裹布放好,又把裤腿挽高,小心翼翼的把腿放到水里,细致小心的擦洗着受伤的地方,咬紧牙关,忍着疼把受伤那一块地方的血迹脓水全都挤出来。

    即便是很用力的忍住,但还是克制不了自身本能的反应,小腿一抽一抽的,微微的**声断断续续,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她便离了水,一手把小腿轻抬着,另一只手摸索过包裹布,小心的按压在伤口处。

    按压了许久,直到感觉没再流血,她就再把小腿放入水中,又一次进行擦洗,如此反复三次,她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小心的绑在腿上。

    虽说这样做了确实把伤口表面的脓疮给去除了,但是扶晞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且不说这里的水干不干净,她这样会不会再度化脓,她就连自己撕下来的衣服都不一定干净。

    如今最重要的是需要离开这里,找真正的大夫治疗上药,如此想着,扶晞心里便也不停的默念起来,“快一点快一点这天快些过去,我一定要活着”。

    就这样过了许久,扶晞自己默背了好几本书,她觉得自己再背几本书就可以出去了,心里暗暗欢喜。

    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感觉自己牙关开始打颤,除了脑袋凉凉的,浑身上下都有点火热,这样子忍了一会儿,情况又开始颠倒,脑袋发热,浑身乏力还透着一点凉意。

    意识也渐渐的不再清晰,就连自己脚边的水纹开始动荡她都不知道,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隐约听见了水波的声音,嘴巴一时间闭合,想说点什么却又再说不出。

    今天简离按往常处理了一些手边的事,看完了由作送来的几封密函,随后又去汉水院看了杜公公和春喜,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吃了午饭。

    午后原本是按照昨天想好的要去应娉婷那儿,但是他刚刚从汉水院出来,就传出于蘅薏那边出了事情,虽说有点怀疑是她又在整妖蛾子,但是一想起昨天对她稍微的改观,简离就有些失衡了。

    当下便由作去应娉婷那儿传话,说是临时有事不过去了,随后领着两个人去了于蘅薏那边。

    在去的路上简离就曾想过,这些很有可能是于蘅薏故计重施,去了以后免不了对她发一通火,但真正看到她的时候,他又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简离瞧了一眼,见于蘅薏侧着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一截手臂露在外面。他退出到门口,那时候府里的大夫祝之庭还守在门口,“她怎么了,本殿见她露出的手腕上全是红疹子”。

    祝之庭给简离见了礼,随后正言道,“于主子这是过敏了,她的身体比较敏感,可能是碰了什么不能碰的东西,或者是吃了喝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以致于身体起了反应”。

    听了这番话,简离心里暗暗思量,随后又问道,“这个很严重吗?她如今可稳定下来了”。

    这种过敏的病症虽说并不多见,但是祝之庭还是学生的时候,陪同老师一起治愈过一起,所以他尚算有经验。

    闻言便很郑重的对着简离点点头道,“这种病症因为很少见,所以很多时候都不能对症下药,小人恰曾陪家师一起治愈过一同样情况的人,如今总不至于束手无策,于主子肌肤娇嫩,所见之处均出红疹,这种病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瘙痒难耐又不能抓碰,实在是痛苦,小人已经开了方子又上了药膏,慢慢调养便也能好”。

    虽然祝之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简离也没有打断,但是他总结出了重点就是这个病症慢慢调养就能好。

    简离附和了几句,随后点点头,“知道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吩咐下去,务必让她无恙,下去吧”。

    祝之庭点点头称是,给简离见礼过后便领着助手退下了。

    见他走远了,简离又唤来在于蘅薏身边伺候的人问话,“她何时出现这种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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