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外交官以及队员在同一天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天照都城。一辆标有羽阙标志的马车在看到前方的马车缓缓离去时,终于像扳回一城一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怎么缠绵不舍又怎么样?终归还不是你走你的他走他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充满个人特性的红色车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掩去了那人绝色的容颜,然而那朦胧的身姿骗不了人,她亲眼看他上车,未曾与那女人说上一句话!有缘无份岂不就是这样解释的!她终究是郁南国的人,也终将被送到丹北国嫁给那个废物之名远播圣域大陆的勤王世子。

    她哪里知晓,她口中的那个废物之名远播圣域大陆的勤王世子此刻正躺在她望一眼就能安心的车辇中,而她眼中那个有着绝色容颜的男子此刻正躺在被她嘲笑的女人的马车里。什么有缘无分什么劳燕分飞,人家正相拥而眠睡的昏天地暗。

    “出发!”黎阳公主金口一开,车队立刻缓缓的移动起来,路向却与慕容蓁那一对完全相反,她宁愿绕点远路,也要扼杀他们两个在路上狼狈为奸的可能。

    而此时,慕容蓁他们直接睡到天黑,方才骑着早已备好的快马一路隐秘的奔回天照都城。一行六人一蛇,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便赶上车队行驶一个白天的路程。,正好在关城门的前一刻到达城门口。

    “这么晚了,你们进京干什么?”大晚上的,看着六个人的衣着打扮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守城士兵连忙开口询问。

    而此时,一直在城门内等候的唯欢连忙走了过来,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塞到那名士兵的手中,笑容温和的道:“这是我家药师——夏耘先生在虞城接到的一位病人家属,他们忧心自家老爷,方才连日赶来探望!”

    “哦,是夏耘先生的病人家属!”那人一听夏耘先生,原本拿的理所当然的钱袋连忙就要退回去,“赶紧去吧,生病家人最是忧心!”

    唯欢却没有收回钱袋,往前一推又塞进了士兵的手中,“我家先生也说了,这么晚着实麻烦你们了,这点小钱给兄弟们添点茶水!您也别推辞了!”

    “真是谢谢夏耘先生了!”那名士兵有些腼腆的道,随即挥手,一旁的几个兄弟连忙将拦在城门口的架子拿开。

    “谢了,兄弟!”马上,慕容蓁双手抱拳道谢,随即一扬马鞭经过唯欢时一把将她拉到马上安置在自己的身前。

    其他几人皆有样学样抱拳道谢然后飞快离去。

    一行人被带到一座大宅子门口,等他们下马,立刻便有几名小厮安静的将他们的马牵走。显然唯欢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姑娘请进,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唯欢甚是恭敬的说道。

    慕容蓁点头,“先送我们过去吧!”

    唯欢点头,“请跟奴婢来!”说完,便带头走在前面。

    绕过前厅,走过长廊,又经过一个占地甚广的花园,方才看见一座比较精致的小楼。“这里是我家主子最喜欢的客院,你是主子唯一的朋友,奴婢以为,主子一定希望你能住进来!”唯欢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共有十二间卧室,楼上有四间,楼下共有八间……”

    “好了,剩下的我们自行决定吧!”来到小楼的大厅,慕容蓁打断唯欢的介绍。想到众人赶了半天的路,到现在还未吃饭,忙又看向她。

    唯欢微微一笑,“姑娘辛苦,奴婢已经命人备好饭菜!这隔壁就是饭厅!”

    慕容蓁一行人走了过去,果然,桌上已经备好了一些小菜点心。见此,慕容蓁对唯欢更加满意了。敲了敲缠在她手腕上的小绿蛇,小声道:“学着点!高档的秘书是替总裁安排好一切而非整天缠住总裁的手腕睡大觉!”

    “嘶!”

    两人的小声沟通并未影响到唯欢以及其他饥肠辘辘的人,唯欢道:“诸位请坐,奴婢这就让人上菜!”

    慕容蓁拉着易容成黑脸护卫的司临渊坐下,又让其他几人全部坐下,都饿成这样了还管什么主仆之分,况且,本来她就从未当他们看成仆人。他们是她的兄弟,从香老大将他们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这样认定。

    四人组倒也爽快,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阁主又未出言反对,自然干干脆脆的坐到一边,只是见识过阁主大人变态的洁癖,因而即便干脆仍然小心不敢随意开口,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喷了口水,到时候下场凄惨!

    唯欢拍了拍手,便又一队着装相同的婢女被为首的唯笑领着进来,面对这个自己主人可能的救星,脾气火爆的唯笑亦不敢胡来,只小心的伺候上菜。

    “哼!坏女人,你来干什么?”倒是最后,倚在墙上脸色苍白的男子坐着鬼脸凶神恶煞的瞪着慕容蓁。

    慕容蓁懒得理会他那小孩子脾性,正饿的难受呢,只招呼着司临渊吃饭,知道他洁癖却为放在心上:“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好洁的?想吃啥吃啥!”

    黑脸侍卫扫她一眼,又扫了对面四个感动的差点眼泪花花的人一眼,终归没有开口,只低头吃饭!

    他这种沉默从慕容蓁给他选了一张最丑的人皮面具执意拍在他脸上开始,只不知是因为一时受不了那种丑颜还是因为那人在拍面具的时候随意的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帅气阳刚一些,皮肤太白脸太美不像男人呀!”

    “哼,朝三暮四,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呢?现在换口味了?喜欢黑脸大叔……喂喂喂!松手!唯笑!我杀了你……啊……好痛好痛……”只顾着喊通的墨清没有察觉此间的杀气,也幸而唯笑动作迅速,方才无意挽救了墨清的性命。拧着他的耳朵,使劲的扭曲。

    “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蠢货!受伤了还不安分!给我睡吧你!”自认惩罚够了,一个手刀便把本就身受重伤没有反击能力的墨清给劈晕,“帮我把他扔出去!”

    “是!”其他几名侍女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抬起毫无意识的墨清便退了出去。

    唯笑拍了拍手,回过头来便见众人闪闪发亮的目光盯着她。抖了抖身子,有些怀疑的想,她刚刚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唯欢也是抖了抖,然后在顾不得礼仪拉着唯笑就跑。

    “那个黑脸大叔好吓人哦?是不是听说慕容蓁背着他养小白脸?可是说不定小白脸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他才是小三好不好?凭什么……”

    “闭嘴!”

    唯笑的嘀咕声已经唯欢的呵斥声清清楚楚的传进饭厅,使得原本就低气压的饭厅越发的沉闷窒息。

    饶是在他面前混熟了的四人组,此刻也生出胆寒之意,想到以往那个嗜血霸道的凤凰阁主,顿时齐齐打了个寒战,“那个……我们吃饱了,你们慢用哈!”小正太抖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便哧溜一声窜了出去,同时消失的还有其他的三人,老大抱歉哈,阁主的怒气也就你能如此安适的接应。

    慕容蓁撇了撇嘴,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怒,伸手捏住某人带了面具的脸,“看看,饭都没吃饱呢,就被你吓跑了!无论是黑脸大叔还是小白脸都是你一个,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丫头是白痴吗?他是为这个生气的吗?抬手扯下她蹂躏他的脸的小手,起身无声的离开。

    “啊?”慕容蓁有点呆,看着他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慕容蓁陷入自我反省中,她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么?左思右想仍然没想出所以然来,而看着满桌的饭菜她却没了食欲,明明她才吃了两口。可是他在不高兴!

    ——花间妖——

    “哎!”躺在屋顶上,慕容蓁长吁短叹,似乎要把自己哀怨的声音透过屋顶传递给屋里的某人听见。

    他们冷战了!虽然只是他一个人在冷,在他离开后,她也丢了饭碗连忙追了过去,刚追到门口,便被啪的一声拒之门外,差一点拍扁了她的鼻梁,嗯,门上闩了,任她如何敲门屋里的人就是不回应,没办法,想起那句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然而,终究他不是上帝,只听啪啪啪一连串的声响,屋里的人像是想到她会如何做的一样,大手一挥,四扇窗户齐齐关上,愣是把她隔绝在外!

    无奈,她只好爬到屋顶上,躺在他房间的上方,如今已然长吁短叹了半个时辰,底下却无丝毫回应。

    哎!慕容蓁摇头,这次不是故意叹给他听,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吧!嗯,其实也算不上吵架,只是明明没吵怎么就冷战了呢?

    “喂!我说话你听得见的吧!”慕容蓁声音低低的说道,“你就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承认我有时候神经有点大条,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

    ……

    依然没有回应,慕容蓁无奈,“到底谁说吵架是婚姻的调剂品的?放屁!这种心惊胆战的调剂得多吓人?”

    “喂,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走了哈!我走了说不定就再也不回来了啊!我真走了啊?”慕容蓁吓他,可是底下依旧没有反应。

    好吧,这次是真生气了!慕容蓁无力,好吧,前世情侣吵架人家是怎么哄对方的?送花?买礼物?不知道她把乾坤珠送给他他要不要?哎,乾坤珠似乎还是他帮她戴在手上的,那只能送花了!

    起身,纵身一跃便已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

    墙头上,蹲着四个小人,其中一个咔嚓咔嚓的咬着雪梨,“时隔多年,再一次被她强悍的方向感吓倒!”吃哥摇头叹息。

    “明明阁主住在最东边的那间房,她怎么就能跑到最西边长吁短叹那么久?”阿呆恨铁不成钢啊。

    “哎,可怜的阁主!说不定还等着她去道歉呢?”阿懒倚在阿呆的身上万分同情。

    “她若不是我的老大,我就劝阁主休了她了!”小正太道,想到当初,她被踹到山下,愣是围着一个小山头转了无数圈,他就觉着糟心。那山头倒还情有可原,那么多树迷路也在所难免,可是明明这最简单的东西怎么就分不清楚了呢?

    “哎!”四人齐齐叹息。

    “咱们要不要给阁主提个醒?”

    “她可是一个人出去的,要是迷路了咋办?”

    “……”

    终于久等不到某人的黑脸大叔出来了,听得他们的讨论之后,原本就黑的脸就更黑的冒油了!这个蠢丫头!

    寻找吃货扔的果壳方向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慕容蓁在哪儿?如四人组所料——她迷路了!原本她想着,花,自然是天照皇宫的御花园,那儿的花开的最好,然又想到白天赶路时,在马车中看到郊外那不知名的花,大朵大朵艳红如血的花,不娇贵却依然美艳芬芳,她想那种送给他最好。然而,她虽出的城来,却寻不到白天的路,更不见半朵那种红色的花朵。只有指甲那么大的蓝色小野花散播在荒芜的野外。最最重要的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半夜三更,连个路人也没有!

    当黑脸大叔找到她的时候已然快要天亮了,看到她的模样真真是让他苦笑不得,她不知道她出来干什么,吃货只提供她离去的方向,正对着天照皇宫,他以为她想要去找墨如烟,然而冷宫没有,他几乎寻遍了皇宫也不曾见到她的身影,他以为她心情不好说不定遭了别人的算计,心中焦急如焚,幸而听得路人嘀咕,以为自己见着鬼了,他连忙询问,却听得那人说只见人影一闪便有人飞上城楼眨眼便消失不见。他知道是她,抱着这样的想望,终于在天亮之际寻到了她。

    他殚精竭虑一夜,她却趴在草地上睡的安然无忧。很想将她拉起来揍上一顿,然而看着她小脸嫣红,终究没有舍得,只是黑着脸将她收进自己的怀中。

    “你终于来了!”没有睁开眼睛,慕容蓁蹭了蹭她的胸膛,安然的继续闭着眼睛继续睡眠,手中仍然紧紧握住昨夜采来的原本她极没看好的蓝色小野花。

    黑脸大叔终于察觉怀中人的一样,低头,便瞧见她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低头,与她额头相触,那滚烫的热度再次将他惹怒。

    该死的!低咒一声,连忙将她拥紧在怀中,闭目念咒,转身便已消失在这荒芜的郊外。

    “落月,去寻夏耘过来!”

    原本,躺在树上晒朝阳的落月,突然听得这么熟悉的一句吩咐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人,随即便听见楼上啪的一声踹门声,虽然知道他家爷无所不能,然而此刻落月还是被惊到了,差点一个不慎便从树上摔下来,便是早起的那四只,也呆呆愣愣维持着张着哦型嘴。

    “阁主是越发神出鬼没了!”四个漱口的人齐齐摇头感叹。

    “落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阁主让你去寻夏耘,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小正太的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落月已经消失不见,他好不容易寻得这个机会留下,可不能因为办事不利被遣走。

    这个机会自然是指朝阳为了拒绝担当某条半岁小蛇的陪床而自动请缨担当爷的替身前往羽阙国,寻到夏耘的房间,二话不说,拎起来就走。

    “你轻点!轻点!简直有辱斯文!”被人一路拎着过来的夏耘愤怒的叫到。

    “人命都没有了还要斯文有什么用?”落月擦了擦额角的汗,希望自己表现完美,爷能满意。

    “你……不要跳!爬楼梯爬楼……你这个死小子,我恨你!”直接被拎着跳上二楼,对于毫无战力基础的夏耘医师来说着实惊险了一些。

    “爷……”

    “进来!”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快快……”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夏耘气急败坏的吼。

    终究,夏耘没能自己走进去,直到慕容蓁的床边,落月方才放下几乎与自己同高的夏耘。

    “你快给她瞧瞧!”原本还想告状的夏耘,还未开口,便被司临渊拉到床边,神色焦急让他终究咽回了嘴里的话,若不是主子还得靠他俩去救,他一定……一定好好训他们一顿。

    抬手,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放下,起身,无言离去。

    “怎么了?她怎么样了?你怎么不给她开药?你……”

    “开什么药?睡觉也要开药那我得给多少人开药?”夏耘怒,想到自己这一路受到的无力对待,更是怒发冲冠,“下次这种小事不要烦我!我是医师,我是治病救人的!”随即啪的一声摔门而去。

    屋里瞬间被低气压笼罩,落月小心肝颤了颤,突然开始后悔,怎么当时答应朝阳的时候就那么美滋滋的呢?明明是个苦差事好不好?“那个……爷,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说完,也不等他家爷回答,便哧溜一声窜了出去,顺带跟他出去的还有一条小绿蛇。

    司临渊不说话,只盯着床上的人。

    眼皮颤了颤,慕容蓁也想哭!明明就是你自己先入为主,我只是被动的好不好?

    “慕容蓁!”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