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九十三章   来!</b>

    “哟!纳兰郡主晕的可真是时候呀!”小正太扯着嗓子吼,“这以后若是跟人家那什么什么的时候晕了,是不是得说人非礼强抱来着?”

    一言惊起千层浪,众人纷纷猜疑,你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王爷救你性命?为何又偏偏是王爷救你性命?就是这么巧合?只是看着郡主血也吐了人也晕了,倒也不算作假,一时之间,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娇弱的纳兰郡主,一派支持有苦说不出的慕容少主。

    慕容蓁冷眼旁观,却很好奇这说吐血便吐血的功夫哪儿学的!着实是个实力派的演员,还真演啥算啥!不过……

    “倒是我误会了王爷与郡主之间纯洁的关系!”慕容蓁淡淡的开口,倒是纯洁两字咬了重音。随即有人很积极的响应,直接喷笑,显然对这两人之间的纯洁度抱有很大的怀疑。纯洁?纯洁能尼玛的在两三百人面前你用我抱?便是柔弱派的人也不大相信两人之间是纯洁的!你看,晕都晕了,小手还死死的抓着人家的衣袖。慕容府那么多的婢女哪个你不能倒,你偏偏倒在人家王爷的怀里?

    慕容蓁却是不理,对着那相拥的两人语带关切的开口:“既然,纳兰郡主如此虚弱,岂能继续参加天麟大赛的队员选拔,来人,送纳兰郡主回国公府,好生修养!自然,咱们不会忘了你为国尽忠的决心,如若咱们胜利了,那胜利终究有你一份心力,是你这种不顾自身安危为国效力的精神激励着咱们郁南大好儿女,你放心,咱们会带着你的心意一起努力拼搏的!”慕容蓁大义凛然的开口,随即,泛着水光的大眼睛扫视一圈,朗声问:“儿郎们,是不是?”

    “是!”声音之洪亮整齐可堪媲美训练有素的军人。

    慕容蓁笑,嘴角弯着自豪骄傲的笑容,心中却泛着冷笑,不是装病么?那么就病的彻底些!

    相南王也被她的言论敲的狠狠一震,心中升起一种豪迈,从未有过的心情,向往那种为国效力赢得胜利时的荣誉。

    没人察觉,原本那昏迷不醒的人,听了她慷慨激昂的宣言,娇小的身子狠狠的一震,失去参见天麟大赛的资格?怎么可以?可是……如果现在表明自己的身体足以参加天麟大赛,那如何自圆其说?慕容蓁,你好狠毒的心计!手指紧缩,握着掌心的衣袖扭曲变形。只能借此隐忍自己的怒!

    “哼!”慕容蓁扫了依旧昏迷着的人一眼,轻扯嘴角,冷哼一声。随即大手一挥,“送纳兰郡主回镇国公府!”

    “是,少主!”两名侍女走了过来,对着慕容蓁轻点一下头,方才举步优雅的走向纳兰尤蝶。

    “不用少主客气!”突然,人群中,走出一名男子,温润如玉优雅似菊,“我乃镇国公世子纳兰凌天,还是让我的侍从送舍妹回府吧!”

    “哦?”慕容蓁歪头啃指甲,满脸的好奇,兄长?呃,这兄长当的,着实不着调些,妹妹生命垂危,不出手相救,反倒劳烦堂堂相南王,有意思!不过,既然人家现在想要收拾善后了,她也不能不给人机会不是?随即对着那两名侍女挥了挥手,声音豪爽的开口:“帮纳兰郡主安置到纳兰世子的马车上!”

    “是,少主!”两名侍女恭敬的应道,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扶着纳兰尤蝶,让她躺在国公府的马车之上。这才退下,候在一旁听从调遣!

    “王爷,你是继续参加选拔赛还是担心尤蝶姑娘而放弃选拔赛呢?”看着马车驶离慕容府大门,慕容蓁才慢悠悠的踱到夜君澜的面前,嘴角微勾,讽笑道。是救命之恩还是互有奸情,是幽会迟到还是故意关门,两人心知肚明,自然也不用装来装去。

    “你……无耻!”怒极的夜君澜,脸色铁青,高高扬起的手,对着慕容蓁,终究没有落下。

    可慕容蓁却惊惶无措,看着扬起的手,下意识的后退,却不小心绊倒裙角摔倒在地,脸上,挂着惊慌失措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瞪着夜君澜。“王……王爷!你?”

    欲语还羞,欲语泪先流!慕容蓁看着夜君澜,圆溜溜的杏眸写满了伤痛,凄凉以及难以置信,直至最后慢慢的绝望。“王爷,便是如此厌恶于我么?”

    “……”夜君澜呆了,为着突然柔弱的慕容蓁,不知为何,看着那样的眼睛,突然便有些心痛,然后一闪而逝,终究,对她的深恶痛绝占据了他的理智。愤恨的转头,不愿意看她一眼。

    人群中却像爆开了烟火,两个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亲疏立显。

    “这相南王真不是个男人,竟然打女人!”

    “还说没奸情,谁信?”

    “瞎眼的!买椟还珠的猪!”

    “哎,天大地大人家老子最大,不管儿子怎么差,粪门一开,就给指了个老婆还不给人说不的机会!”

    “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

    越来越激烈的议论声蜂拥一般传入夜君澜的耳中,这时,发热的头脑方才冷却下来,这都是那个女人的计!故意惹怒他,故意刺激他,故意跌倒,故意我见犹怜,只为他臭名昭著!想通这一点,看向慕容蓁的眼神越发的阴冷,却未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

    作势擦了擦眼角,慕容蓁在侍女的搀扶下优雅大方的起身,一边拭泪一边向后院走去,把背后那宛如利刃的眸光彻底忽视。

    哼!不就是装么?谁不会?

    “选拔赛,继续!三十八号直接弃权!与三十八号抽到一组的直接晋级总决赛!”到了比武场,站在高台上,也不娇柔了也不垂泪黯然神伤了!看向台下,挺立如松,声音脆如泉水叮咚叮咚甚是好听。

    “凭什么?我们都要参加决斗方才有机会晋级,而三十八号的对手却可以不战而胜!”有人不服气的询问。

    慕容蓁扫了他一眼,冷冽如寒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三十八号的对手,只看你能不能抽中,记住,幸运也是一种能力!”说完,看向慕容明,“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晚饭前,交给我七十五人份的名单!”

    “嗯!没问题!”慕容明点头应道。

    “为什么你们慕容家的人不参加选拔赛?难倒你们家人不参加天麟大赛?”又有人疑惑的问道。

    慕容蓁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谁是这件事情的主事?”

    “你!”

    “既然是我,那我说怎么做便只能怎么做!再问,以弃权处理!”

    “……”刚想开口反驳,却硬生生忍了下来。这个女人,王爷郡主都敢惹,他们这些小人物岂可是对手?

    夜君魅看着台上那挺直如松声音如铁的女子,眉眼俱笑,低沉的笑声让站在他身旁的夜君澜脸色不虞的抬头看他。

    “呃……你不觉着这样子自信张扬的她才是真的她么?”敛了笑声,夜君魅看向自己的弟弟意味不明的道。

    “什么?”浓黑的眉皱的越发的紧,夜君澜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二皇兄。

    夜君魅却不以为意,自发的笑了起来,不介意说的更清楚一些,“我说这个样子张扬洒脱的模样比那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更适合她慕容蓁,呃,你暂时的未婚妻!”

    “你!”夜君澜怒,却不知是怒未婚妻这一头衔还是怒暂时这一时限,总之心头不喜却忘了深究。抬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却似打翻了五味瓶,憎恶她的心机深沉心思恶毒,却又佩服她比战神还强大的威慑力。

    击鼓三声,第二轮选拔赛开始。从一百五十人中选出七十五人。然后再从中选出三十五人,其中,慕容蓁再一次用了运气也是一种实力的论调,七十五人中,直接抽取五人作为淘汰者。没抽到的人喜不自禁,抽到的人鬼哭狼嚎直呼不公平,无论他们实力多强,没有了战斗的机会,他们就无缘天麟大赛。一个个大骂慕容蓁是万恶的独裁者。一个懒到人神共愤的投机倒把者。

    慕容蓁却不理会,听说自己于王爷郡主之间的三角绯闻在盛京城中很火,为了能亲身体验这把火,她决定去茶楼转一转听一听。

    依然是那家茶馆,大厅里已经围满了爱好八卦娱乐的听众,便是小二哥也听的入神忘了招呼客人,慕容蓁摇头失笑,迈步,优雅的上楼。

    二楼,那之前常坐的位置,此刻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墙上,看着那喧嚣中那一副静默的画,而那美颜如玉似比画还要迷人。

    似察觉到她的注视,原本看向窗外的人突然回头,眼中那抹狠戾冰冷却在看到来人之后立刻变得温润暖腻。

    “好巧啊!”挥着小爪子,慕容蓁很是狗腿的打招呼,心里却直打突,自己来听自己的桃色新闻,却没想到有人也对此感兴趣。虽说没做啥出格的事儿,看着那人那样的眼神就是不由自主的心虚。于是对着那人,笑的越发的讨巧卖乖。

    “谄媚!”千艳冷哼。

    慕容蓁却当没听见,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面前的几样点心小菜,也不用筷子,两指一捏就往嘴里送。

    “跟谁学的!”千艳皱眉,一筷子打在她的手上。

    啪嗒一声,刚要到嘴的玲珑包直接掉在桌上,慕容蓁看着自己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指,抬头,瞪他。

    人家却没理会,伸手,将自己的筷子递了过去。

    慕容蓁瘪了瘪嘴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嘀咕,我的手有很脏吗?你的筷子说不定还有你的口水嘞,口水?小心肝颤了颤,抬眼,瞄了瞄那人不点而朱艳如樱花的薄唇,白嫩的小脸不自觉的染上了红霞。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对面,某人不解的看着突然脸红如潮的慕容蓁,伸手,摸上她滚烫的脸,顺着脸摸到她的额头。看着她关心的询问。

    当冰凉凉的手覆上她滚烫的面颊之后,慕容蓁就忘了所有的反应,呆愣愣的看着他,刚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又想着到底谁吃亏来着,还没想出所以然来,那人的手就直接摸上她的脸,于是,原本就红润的脸越发的红,原本只是泛着粉红的五月的桃子,此刻直接晋级红富士。

    “你你你……”

    “到底哪儿不舒服,别使小性子!”千艳急了,伸手直接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满脸的焦急之色。

    于是到嘴的怒骂吞了下去,慕容蓁也不矫情了!嘴对嘴都吻过了,还介意间接接吻有毛用!伸手直接圈住那人的腰,不瘦不胖,正适合她的手臂。“我没事!只是想你了!”声音柔软甜腻,像棉花糖一般。

    千艳的身子一僵,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柔软。原本躁动焦急的心也渐渐平复,看着安静趴在自己怀里的某人,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只望永世如此相依偎。

    然而柔情蜜意不过片刻,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围观人的惊讶羡慕之声传到楼上,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当事女主角之一,慕容蓁慕容少主,一双泪眼朦胧,望着咱们男主角,语气悲切凄惘伤痛,‘夜君澜,你果真如此厌恶于我?’那般深情,那般委屈,那般爱恋,却那般伤心那般无可奈何,果真是痴情女子绝情汉……”

    “深情?爱念?委屈?伤心?还无可奈何?”一连五个问询,某人的声音越加的危险。

    慕容蓁头皮发麻,心中把楼下的说书人骂的狗血淋头外带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谁深情了谁爱念了?尼玛,人云亦云的白痴货!

    楼下,某白痴货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子,有瞄了一眼楼上,某说书先生看了看围观众人,抱歉的笑着:“好了好了,今日故事到此为止,与之后事详情,静待明日分解!”

    “如何深情来着?深个给爷瞧瞧!”伸手,抬起某人的下巴,眯着一双斜挑的丹凤眼,某爷危险十足的问。

    “呵呵呵……”慕容蓁顺势漾起一抹璀璨明艳的笑,“那种说书的,都是不靠谱的事儿,传奇话本宛如聊斋不可当真!”

    “知道那人谁不?”千艳不回,冷不丁的问。

    “说鬼话混饭吃的呗!”慕容蓁经此一事对此很是排斥,以后得找机会痛揍一顿才是。

    “人家听风楼的大管事,要靠这个混饭吃?”千艳冷笑,说明楼下之人刚刚所讲十有八九是实。

    小心肝又颤了颤,尼玛!这是有多闲!这种闲事也得掌握?慕容蓁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听风楼,知天下事,乃天下最大的消息集散地,只要你出得起钱他就能卖给你消息且绝对真实可靠。因此别说你一个慕容府少主,便是各国皇帝吃穿用度生活习惯,对听风楼来说也不算是秘密。所以慕容蓁觉着,这管事的八成是吃饱了撑的,才有时间去理会这般八卦!只是现在却没时间管,抬头,看着傲娇的某人,头脑微痛。

    “嗯?”千美人斜睨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呃……”看到八卦的大众不再围着说书人,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慕容蓁还是乖乖的退出某人的怀里,对着脸色更加不虞的山大王笑的越发的狗腿,“你也不想想,这世上有几人可堪与你比拟?我眼光如此之好,岂会对那种用心不定用情不专的人动心你说是不是?”

    “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慕容蓁保证,就差没发誓以表决心了!

    “只此一次再无下回?”

    “自然!”慕容蓁爽快的答应,她本就不想与那个白痴王爷有啥牵扯,只要婚约解除,还不定怎么坑害对方呢!至少,她要查清桑儿的死亡真相,只要和那位郡主扯上一丁点关系,她都不会放过她!“对了,你跟那个管事的熟不?能跟他打听点事情么?”不知道桑儿的事情听风楼知道不知道!

    “有事儿?”谈到正事,千艳自是不再拿乔,看着她突然变得沉郁的神色,心中也微带不快。

    “我想知道一个人的死因,或者说查到杀人凶手是谁!”

    “谁?”

    “我以前的侍女桑儿!”

    “你觉着人家会关注一个侍女的死因么?”千艳问。

    “呃……”慕容蓁不确定,可是却不愿放弃微末的机会,“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嘛!问问也是好的呀!”

    “交给我吧!有消息我通知你!”不忍她着急终究点头,认识?嘴角泛起上扬的弧度。

    “去年,盛灵学院升学考核,枫树林,幻影术以及瞬移术,醉山,万蛇窟。”

    “嗯!”

    此时,茶楼外,两女争夫的传言正比流感还疯狂的向外扩散,一时间,对相南王羡慕嫉妒恨的男人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对慕容蓁的同情与对纳兰郡主的明里唾骂暗里羡慕的女人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便是皇宫内院,也刮起了八卦之风。

    “岂有此理!”御书房里,皇帝正发着怒火。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无不瑟瑟发抖。

    “皇上,龙体要紧龙体要紧!”大总管曹忠站在皇帝的身后焦急的劝解!哎,王爷这做的什么事儿啊!如果喜欢纳兰郡主也该早与皇上讲明,让皇上封个侧妃便是,现下两人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却又如此暧昧不明,更是在慕容蓁面前大秀恩爱,这慕容蓁是何人?她可是皇上御赐的相南王妃,你这么做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子?现下更好,人慕容家主来了,自表孙女资质驽钝,着实配不上诸位王爷,还请皇上取消对四位慕容家女的赐婚!

    哎,人慕容家的孙女也不是下贱没人要的人,你王爷不娶,自有想娶的人,又岂能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便是皇上,郁南的主宰,这一刻也不得不对着慕容卓说软话,无非自家儿子一时冲动,他管教不严,他定当好好教训之类并保证慕容家孙女荣宠一世,慕容卓千百个不愿,最后还是看在皇上提出先帝的份上,这才忍让告退。

    因而才有了现在皇帝之怒。他堂堂九五之尊,何曾如此低声下气?

    “来人,宣镇国公及明辉郡主觐见!”

    “是,皇上!”领了旨的小太监,连忙恭敬的退了出去,小跑着出了御书房,前往镇国公府宣纸。

    一炷香的时间,镇国公领着明辉郡主汗涔涔的进了御书房。一进门便立刻跪了下去。自是听说了女儿与相南王之间的事情,若是之前,他定然巴不得把女儿嫁给相南王,可现如今,人家相南王妃已有着落,而好歹一国公爷,岂能把女儿嫁人为妾?而且现在关系不明,与她名声影响太重,而对这个失踪三年的女儿,他既愧疚又疼爱,看女儿的样子,似乎十分喜爱这相南王!相南王他自是熟悉,人品才智皆属上等,与女儿一对他自然乐见,可是那慕容……

    “微臣纳兰谨/臣女纳兰尤蝶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颤巍巍的跪了下去,纳兰谨猜想皇帝传来觐见的来意!

    “纳兰谨,你教得好女儿!”砰的一声,抬手便打翻案桌上的琉璃茶杯,哗啦一身碎成了几片,带着帽子挂着假辫子的皇帝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个人。

    父女俩皆是一颤,“微臣惶恐!”

    “惶恐?”皇帝气的恨不能用纸镇砸死他,惶恐有屁用啊惶恐!

    “臣女有罪,惹皇伯伯生气了!”双手伏地,纳兰尤蝶跪在地上上身匍匐声音低柔的说道。

    “哦?郡主何罪?”听着还是记忆中那个略带熟悉的声音,皇帝的怒气稍减。却依旧没有开口让他们起身。

    “惹皇伯伯生气便是尤蝶最大的罪过!”声音柔弱,纳兰尤蝶恭敬的说道。

    “先起来吧!把事情的始末给朕好好说清楚,若真是你的过错,皇伯伯也绝不偏袒你!”皇帝沉郁的开口说道。

    “谢皇伯伯!”

    “谢皇上!”父女俩搀扶着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纳兰尤蝶低眉敛目站在中央,述说着自己认为的始末,“启禀皇伯伯,尤蝶前些日子刚被家中人找到,当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醒来后,便不记得之前三年内发生的事情,记忆只停留在三年前,当日重病缠身,爹爹为救尤蝶活命,这才命人送尤蝶外出求医,却在中途遭遇抢匪,后来的事尤蝶便不清楚,当日送尤蝶的仆人,见到尤蝶方才把始末说了出来,当日抢匪凶残,尤蝶为保清白便跳崖自尽,仆人唯恐爹爹怪罪,编了故事骗过爹爹,爹爹不知尤蝶遭遇,只以为尤蝶在外修养且不能惊扰,今次,若不是爹爹护卫在山上无意寻得,尤蝶恐已是白骨!”说道此处,伤心欲绝潸然泪下。

    “哦?岂有此理!如此恶仆该当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皇帝大怒。这种欺上瞒下的恶仆最招人恨。

    “谢皇伯伯怜爱!”纳兰尤蝶轻泣两声连忙道谢。“那几人,看到尤蝶回来,自知事情败露害怕爹爹责罚,依然自杀殉主!”

    “哼,算他们还有点头脑!”皇帝冷哼,“那你与皇儿是……”

    “至于相南王!”纳兰尤蝶微微迟疑了下,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似乎在用力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的一般,“回来之后正值天麟大赛选拔队员,想着十几年生命从未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闲适的呆在府中依旧大病小病不断荒废着生命,还不如尽自己的力量,为着郁南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儿!”想到这里,泪眼掉得越发的凶。

    “这是好事,怎么哭了!”看着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坐在上面的皇帝着急了心疼了!连忙开口询问。

    “终归是尤蝶不好,身残志弱,还未参加第二轮选拔赛却突然发病而失了资格!”抬手拭泪,纳兰尤蝶伤心欲绝,“皇伯伯,尤蝶是不是很没用?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好?”

    “哪有的事儿!”皇帝连忙安慰,“不就是天麟大赛么?即便没办法参加,也可以去为天照为我郁南加油助威!”

    “真的么?皇伯伯?尤蝶……尤蝶真的可以去么?”纳兰尤蝶再一次泪流满面,只是这一次是幸福开心的泪水。

    “自然,来人,拟旨,封明辉郡主为郁南大使,虽观摩团一同前往天照!”

    “谢皇伯伯圣恩!”纳兰尤蝶连忙跪了下去,兴奋的磕着头。

    “快起来吧!”皇上脸带笑意的回答。看的一旁的曹忠惊诧连连,明明之前还盛怒不止,现在不过片刻便被哄的喜笑连连,不,是哄着人家。这明辉郡主到底有何魔力?

    “谢皇伯伯!”纳兰尤蝶起身,低垂着头掩饰着唇角的笑意,哼,慕容蓁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如何?终归我还得跟你一起去。你如何能赢过我?

    “好了,快说说你与皇儿的事情!”最重要的问题到现在还未得到解答,皇帝再次开口问询。

    “其实尤蝶并不记得王爷!”纳兰尤蝶轻声说道,声音之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比武场上相见,尤蝶对王爷没有丝毫的印象,王爷却似乎识得尤蝶,只是还未说话,便引得慕容姑娘不悦,后来,尤蝶病发昏倒是王爷救的性命,可是却引得慕容姑娘的误会,皇伯伯,你别怪王爷,都怪尤蝶身子不好。如果尤蝶好好的,慕容姑娘就不会生气了,也不会弄的满城风雨!”

    “哼!”皇帝怒,狠拍了桌子一下,好你个慕容卓,你竟然恶人先告状,难倒要皇儿看着尤蝶死在你家门口方才满意吗!还有你那个好孙女!竟然如此善妒,岂有王妃该有的气度风韵?王爷救人性命,你不想着犒劳夸赞竟然还使小性子食醋甚至弄得满城风雨败坏我皇儿名声,你到底心思为何?

    哼!慕容蓁,朕给你机会!只要这次天麟大赛胜了,朕便容你相安无事,如若败了,可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到时候,别怪朕端了你整个慕容府。

    显然,脑门上的字刻得不够深不够大,没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耻多么没下限。或者,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好了,你们跪安吧!”皇帝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微臣/臣女告退!吾皇万安!”父女两恭敬的退了出去,出得御书房的大门,镇国公方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本以为要被训的凄惨无比,没想到自家宝贝三言两语便解了围,不仅解了围还祸水东引。赞赏的看了看自家的女儿,心中骄傲自豪顿生。

    纳兰尤蝶只是浅浅一笑。抬头,五光迷离的彩霞印在脸上,让她也跟着变得神秘莫测。

    马车出得宫门,正好与一辆豪华的马车擦肩而过,那人正是听闻皇上召见明辉郡主,担忧皇帝迁怒,因而比赛结束便快速进宫的相南王夜君澜。

    夜君澜直接进了御书房,并把自己与尤蝶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皇。

    尤蝶乃三年前被他所救的女子,因为伤势严重且重病缠身,适才养在郊外的蝶梦山庄,这病一直未好,两人相处日久暗生情愫,前些日子,山庄大火,这才分离。

    皇帝听了自己儿子的言说,确认纳兰尤蝶并未说谎,只是,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想起自己的曾经,越发的怜惜:“君澜,尤蝶忘了你!”

    “我……我知道!”夜君澜一震,受伤却低低的开口,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她忘了自己,可是这怎么能怪她呢?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是吗?

    “你必须娶慕容蓁!”除非她死!后一句,皇帝并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弄死慕容蓁,除非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而他会替儿子解决。

    “我……我也知道!”并不理解皇帝的心思,夜君澜只是苦笑一声。以前,娶不娶慕容蓁或是别的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因为他不会爱上她们更不会碰她们,然而自从失去过一次,他就排斥娶别人,因为那个爱的人会伤心,而他不忍。

    有人忧愁有人喜。

    夜幕降临,慕容蓁在门口挥手与男朋友道别。

    “么么哒!”

    “嗯?”

    “吻别的意思!”

    “来!”

    “来你妹!谁跟你来!”吼完,慕容蓁快速的跑进门里,似乎真怕他不管不顾跑过来跟她吻别一般。

    千艳含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直至大门重新阖上,方才转身,举步优雅的离去。

    “落月!”转过拐角,对着虚空轻喊一声。

    “在!”随即有人应道,快速的现身。一袭青衣清秀隽永高雅似竹,“主子,您的脸皮果真越来越厚了!”落月看着自家主子,甚觉孺子可教。

    千艳暗瞪一眼,一脚将他踹出三步之外。人家还华丽丽的在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自由转体方才完美的滚回来。显然,落月的脸皮至于风氏家族四大护卫来说完全是厚脸皮的鼻祖。

    “让朝阳查一查去年盛灵学院升学考核期间发生的特别事例,以及那一日醉山万蛇窟关联之事!”

    “是,主子!”落月点头。一个旋身人已消失不见。

    落月朝阳,皆是千艳的新晋护卫,取代风氏四兄弟随侍左右。至于听风楼,无人知晓,他只是凤凰阁其中一部,皆属于司临渊即千艳的势力范围。

    回到府中的慕容蓁,正好遇到找她的秦叔。

    “少主,这是您的信件!”秦叔恭敬的递上一分火漆封好的信封。龙飞凤舞的字迹因最近的频繁通信而再熟悉不过。信的内容不长,几秒便能看完。却让慕容蓁欣喜异常。

    “真是太好了!”慕容蓁大喜,见着谁都想拥抱一下,首当其冲,自从妻子病逝便守着贞操的秦管家,因为这一熊抱而傻愣了足足半个时辰。

    “爹爹……”慕容蓁没理会秦叔的惊喜过度,拔腿就往满月楼跑。今日,因为忙碌倒忽略了美人爹爹。

    “咱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郁南,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家里盘着两条龙那是雅鲁与漯河……”院子里,芭比尝试着用美声唱法来演绎慕容蓁新教的歌。

    而慕容卿正百无聊赖的蹲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抬头数星星。

    “阿卿!”慕容蓁大声喊。然而这次没有积极的回应,那数星星的人连个眼白都没赏给她,依然抬头看天。

    “呃……”慕容蓁啃手指,自省。随即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双手一伸抱住某个使小性子的大孩子。“呜呜呜……爹爹,你不爱我了!你自从有了芭比之后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爹不亲娘不爱!呜呜呜……”

    展臂高唱的芭比听到某人的鬼哭狼嚎一口气没提上来断了声不说还被自己的口水呛的死去活来。

    慕容卿转头,愣是不看她,委屈的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温热的泪水落到她的手上,慕容蓁大惊!连忙不再玩笑,伸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阿卿别哭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宝宝说,宝宝揍他!”

    摇摇头,慕容卿依旧没有开口。

    “宝宝不要阿卿了是不是?”好久之后,慕容卿才低声的开口问询。双手却死死的抓住慕容蓁的衣摆宛若救命稻草一般。

    慕容蓁一僵,心中的怒气顿时风起云涌,却隐着不让慕容卿察觉,阿卿虽然只有七八岁的心智却也不笨,虽然这几日她忙碌没有过来,却也不会让阿卿生出这样的想法,定然是有人在旁说三道四。

    “阿卿,是相信宝宝还是相信别人啊?”拍着慕容卿的后背,慕容蓁声音低柔的问。

    “……宝宝!”愣了片刻之后,似乎想通了一般,慕容蓁低低的开口道。

    “那宝宝什么时候说不要阿卿了?”坐到他的对面,慕容蓁状似很严肃的问。

    “呃……”低头,手指绞着衣袖。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模样。

    “谁跟阿卿说宝宝不要阿卿的!”慕容蓁不心软,接着审问。

    “芭比……还有慕容宋!”修长的指指了指正在嘶吼的芭比,想了片刻后又道出慕容宋的名字。

    “又是她!”慕容蓁冷笑,欠收拾的货!不过……芭比!“芭比,来来来……”伸手,挥着善良的小爪子对着芭比喊道。

    “啊啊啊……什么事儿?啊啊啊……”唱歌的空档问了一声,见对方依旧招手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娇滴滴的走了过去,用林黛玉的表情抄着东北的口音问:“啥事儿啊?”

    伸手直接圈住芭比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芭比大惊,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裙子,看着笑的阴森森的慕容蓁,连忙开口恳求:“提低些!提低些,我的小内内被人瞧见了!”

    “下次再在阿卿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扒光了你扔进妓院!”

    “我不要!”

    “谁说我不要阿卿的?嗯?”

    “我怎么知道?”

    “你说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

    “前天,‘哎,阿蓁今天还不来,难倒是不要我们了吗?’你就这样说的!”

    “有们吗?”

    “有!”

    ……

    慕容蓁扶额,有点跟不上这俩货的智商,“好了好了,明天带你俩去逛街!”

    “耶!”

    “耶你妹!”

    “呃……我好像是独生子女!”

    “毛意思?”

    “没你妹的意思!”

    ……听着他俩的对话,慕容蓁觉着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上。

    “你俩早点休息,明早谁睡懒觉谁留在家看门!”

    “我不看门!”

    “我也不要看!”

    看着两个急忙向屋里跑的人,慕容蓁缓缓的勾起嘴角,不过慕容宋。果真时间久了就忘了教训了?

    此时,希香园,慕容西湘正张罗着晚膳。

    “莉姨,去寻阿明跟宋儿过来用饭!”摆好碗筷,慕容西湘对着一旁的中年妇女说道

    “是,小姐!”莉姨应了一声,刚要出去,便听到一声惨叫,随即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进来直接撞到桌角方才停下。

    “宋儿!”看清地上的人影,慕容西湘连忙上前,扶着痛叫呻吟的慕容宋,抬头,恶狠狠的看向门口。

    慕容蓁款步而来宛若闲庭信步,看着慕容西湘,嘴角噙着醉人的弧度,“姑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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